公孙啸上前给霍桐书擦着额头上的汗，又递出一个小水囊，“累不累？要不要回去歇一歇？”
    霍桐书很自然地接过水囊，“不了，丫头耍赖呢，还要再练一会儿剑才能回去。”
    公孙啸只想不让妻子太累，才不管封芽累不累，“我去叫她起来练，你在一边看着就行。”
    霍桐书拉住公孙啸阻止道：“啸哥，囡囡身体不好，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公孙啸：“好，听你的。”只要是小桐说的他都应。
    “啸哥，囡囡好久没吃贵祥的八宝糕和云糕了，你去买一些回来。囡囡最近练功这么刻苦要奖励一下。”
    公孙啸有些头疼，卖糕点的贵祥根本不在这里，那是囡囡十岁的时候他们一家住的地方才有，这边的糕点多是桃酥之类的。
    一边的封芽听到“爹”要去采购，立马来了精神，“娘，我们跟爹一起去买糕点好不好？”
    公孙啸闻言一道凌厉的眼风射向封芽，吓得封芽一个激灵。公孙啸敏锐地察觉到这丫头想离开这里。
    霍桐书闻言马上紧张地看向公孙啸，“不行，不行，不能去，不能去。街上人多，囡囡会丢。”
    “好好好，我们不带囡囡去街上，你不要紧张。”公孙啸揽过霍桐书的肩膀轻声哄着。
    封芽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还不练剑给你娘看？”公孙啸扭头冲封芽吼道。
    封芽认命地拿起剑走向一旁的空地。还能怎么办？本来只有娘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就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赢，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深浅只觉得一个眼神都能杀人的“爹”，自己还能怎么办只能先苟着呗，再找机会吧。唉~
    封芽熟练地演练着剑法。霍桐书看了一会儿，拾起地上的树枝纵身而上，与封芽打到一处。虽然封芽的进步很大，但是与武林高手的霍桐书比还是差远了，尽管霍桐书只用了三成功力，封芽还是被树枝抽了不知道多少下。
    下午的时候，霍桐书要去打猎，封芽想跟着一起去，但是被公孙啸留下了。
    封芽战战兢兢地跟着公孙啸进了药房，公孙啸声音平平地说道：“说说你是怎么与小桐相遇的？怎么被留下的？你们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仔仔细细地给我说一遍。”
    封芽一想到自己被困在林子里这么久就泄气，有气无力地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想从林子里抄近路去辉县，进到林子深处的时候遇到了一只兔子，我追着兔子跑好不容易抓到了兔子，突然感觉有危险逼近，我就藏在了树丛里。刚藏好，娘就从天而降落到我面前，当时我明明一动没动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娘还是准确地发现了我的藏身所在，一掌挥过来，我藏身的树丛就矮了一大截。之后我就拼命跑，可是娘的轻功太好了，我跑不过就想搏一下，结果被娘两三下就打吐血了，后来我就晕过去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到这儿了。”
    “你当时穿的是男装？”
    “是啊，就是我现在穿的这身。”
    “她是怎么发现你是女儿身的？”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记得自己在倒地前被娘拽住了衣襟，娘当时好像是愣住了一下，然后就抱住了我喊囡囡，之后我就晕过去了。”
    “你当时穿了红肚兜？”
    封芽一怔，“您怎么知道？”
    “因为囡囡喜欢。如果当时不是她看见你穿了红肚兜，你早已经死了。算你命大，年龄跟囡囡丢的时候差不多，不然你也活不到现在。”
    公孙啸心想，这丫头真是命大。当年囡囡丢了的时候，最后是在这处林子失去线索的，自从小桐发病以来，就天天在这林子里找囡囡，在这林子范围内出现的人全都被小桐当成人贩子杀死。没办法自己只能在这林子深处建了这处小木屋，带着妻子住在这里，并在周围摆下阵法，把小桐困在这里，也防止外人进入。没想到还是有人阴差阳错地闯了进来，只是现在小桐把这丫头当成了囡囡，自己暂时还不能放这丫头走，不然小桐的病可能会变得更严重。
    公孙啸不动声色地继续道：“继续说，你们是怎么相处的。”
    “就是先养伤，娘每天给我熬粥、炖鸡汤。我养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想逃走，但是每次都会被娘抓回来打一顿，我就只能继续养伤。之后有一天，娘从外面把我丢的剑捡了回来，从那开始娘就教我练剑。然后就是娘嫌我功夫差，就把我带到这间药房，帮我打通了经脉，还把您准备的药包全都拿来给我泡澡了。”说到这儿封芽停顿了一下，局促地看了看眼前的公孙啸又接着说：“我知道那个药包很珍贵，您放心，等我回去一定把药钱加倍还给您。”
    公孙啸无所谓地道：“药是小桐给你用的，不用你还。还有什么没说的，继续吧。”
    “经过几次逃跑，我发现这个林子很诡异，不是我能轻易走出去的。所以我就总是想让娘带我出去，可是只要我一提出来，娘就会发怒打人。前些日子，娘打我的时候我就跑，娘嫌我跑得慢，就开始教我轻功。我们每天就是练轻功、练剑，然后娘去打猎，我就趁机偷跑出去探路。昨天我就是在探路的时候遇见的您。”
    “您说的探路就是蹲在地上拔草？”公孙啸想起昨天见到封芽时的情景，差点儿无语。
    “我不能离开小木屋太远，不能长时间离天娘的感知范围，不然娘发现会打人。所以我在想怎么利用每天短暂的时间来标记我的路线，怎么标记可以让自己一直走直线，而不是再绕回到小木屋。”
    “你就这么想离开这里？”公孙啸沉着脸问。
    “我有不得已的理由必须要离开这里，而且我的时间有限，还有七天我必须离开这里，所以今天我才斗胆提出跟您一起去采购。我希望借助您帮我离开这里。”
    “小桐对你那么好，教你武功，给你打通经脉，你说离开她就离开她？我凭什么要助你？”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既喊她一声娘，自是要真心待她。我说我必须离开这里，并没说我要离开她。在您回来之前，我一直想的是带她一起离开，照顾她一辈子，等将来有了能力帮她把女儿找回来。现在您回来了，我看得出来，您们俩是能白头相守的人，所以这件事您来决定，是让我一个人离开还是让娘跟我一起走。”
    公孙啸有些惊讶于封芽的孤注一掷，明明心里很害怕，还能站在自己面前条理清晰的跟自己谈判。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