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卖？”
散修的目光看着抽屉里面的包子，随后环顾四周，生怕自己被跟踪。
因此散修大多数都是蒙着脸面，压着声音说话，一身黑袍裹身子，
“一个碎圆珠一个！“
“有点贵呀！“散修抱怨抱怨了两句，从怀里掏出了两粒绿豆大小的碎圆珠。
陈昱收了圆珠，一边吆喝，一边给客人装包子。
“客人，您拿好！”
散修修炼的资源也极其稀缺，像灵石这种上好货色，是不会轻易拿出来。
因此在修仙城市底层用的都是灵石边角料磨成的圆珠。
林海城的散修也观察了陈昱好几天，不自觉也开始交流了起来。
“这个人也来这儿几天了，看他的穿着和散修无疑……”
“但他的气质总给我一种少家主的感觉！”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哪个中兴家族出走的少家主？”
“老吴，你怎么觉得他是少家主，而且还是中兴家族的少家主？！”
“你们看……这个人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对那些大家族的公子小姐，不卑不亢……你们在看……双眼如同夜空中星星……眼神中藏着别人看不见的傲气，更重要的是眼神之中有一股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不畏惧的精神气！“
“只有从衰败开始复兴的家族才会产生这样的少家主！”
“老吴，我看你是想傍上大家族，想疯魔了！”
摆摊的散修之中，除了他们注意到陈昱，还有女散修也注意到了陈昱。
“哟，刘寡妇又去找新来的了！”
“啧啧啧，瞧她那个骚味儿！”
“哟，新来的，生意不错嘛！”刘寡妇双眼含情脉脉，望眼欲穿，似乎都能滴水。
陈昱笑着回答：“别看人多，实际赚不了几个珠子。“
从他第一天到这里摆摊，眼前的这个，每天都会来几趟，不过从来都是只看不买。
临走了，还会顺走一两个包子。
他看向对面的小摊，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安静地坐在摊位上，张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时不时抿一抿嘴巴。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会使劲嗅空气中的包子香味。
“还没吃呢吧……拿去给娃吃。“陈昱装了五个包子给刘寡妇。
“这可不是我要的哈，是你给我的……“刘寡妇翻了一下白眼，夹着嗓子声音尖锐，有些刻薄，”可别说我欠你的。“
”行行行，我给你的！“陈昱将包子递给了刘寡妇，然后再次吆喝起来，”包子！“
“热腾腾的包子！“
“碧潭灵蛇肉做的包子！”
他在吆喝的时候，瞥了一眼对面的小女娃，发现小女娃在吃肉包，这才安心。
他看见小女娃就会想起以前的自己。
不过这个小女娃，比自己幸运，至少还有疼她的人。
小女娃吃完包子后，刘寡妇又到了陈昱的小摊旁边。
“呵，这刘寡妇是不是看上新来的了？！”
“老李，有人和你抢……爹当”
被称为老李的人沉默寡言，只是用黑色的兜帽盖住了他的头，并没有搭理众人的调侃。
“新来的，看在你包子的份上，老娘给你提个醒！“
陈昱和煦的笑容看向刘寡妇：“您说，我一定记着！”
“吴老邪，人称老吴，邪门的很，怎么个邪门法……招惹他的人死的都很蹊跷！”
“这条街的老大散修一条腿，是炼体肉身成圣的路子，曾经是淬骨境，后来为了救人被人暗算，修为跌落到了养血境八星！”
“这条街，这两个人最惹不得！”
刘寡妇说的惟妙惟肖，给陈昱讲起吴老邪和一条腿过去的故事，她的手也不老实，偷偷探入蒸包子的蒸笼之中。
陈昱眉毛一挑，刘寡妇拿了几个还不停手，他轻笑一下，用手拍打在刘寡妇的手背上。
二人目光交缠，刘寡妇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是瞪着陈昱，幽怨地说：“不就是几个破包子嘛，值得吗！”
凡人都想修仙，只有修仙之后才知道修仙若是没有背景，能有大成就者寥寥无几。
炼气境修士为了修炼资源偷鸡摸狗、拦路抢劫的事情层出不穷，不是很坏的就骗点偷点，稍微好点的就是摆摊为生的。
在这条街道上住着的修士，都渴望自己能生出个天骄，被哪个大宗门或者家族看上，然后一飞冲天。
像刘寡妇这样爱占便宜的炼气境才是稍微有些良心修士的日常。
刘寡妇走后，陈昱才能正常做生意。
他一边吆喝，一边忙着和面包包子。
他没有抬头看，从光影变化上感受到有人站在他的小摊前面。
“哟，我就奇了怪了，同样是卖包子，家族的公子小姐，就喜欢去买新来的包子！”
“长的还不错，修为也有炼气境。”
……
“客人您来点什么！“
陈昱埋头和面，没看来的人。
来的人没有说话，陈昱再次询问：“客人，您来点什么？“
“我这儿的包子肉馅都是碧潭灵蛇肉做的！“
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他抬起头看，发现是陈洛璃。
陈洛璃双眼看着陈昱，双唇微微张开，却不敢喊陈昱。
“五……“
陈昱直接露出笑容，像看见一个陌生人一样，招呼陈洛璃：“这个大小姐，您来五个是吗！”
从五六岁就混迹在散修之间，那些阴险龌龊的手段不得不防，因此他早就利用易容术更改了容貌。
因此陈洛璃看见的容貌，并不是陈昱真实的面目。
陈昱手脚麻利的装好了包子，递给了陈洛璃：“五个珠子！”
珠子是贫苦的散修对灵石边角料炼制出的圆珠简称，而陈家也是从贫苦的散修小家族变成繁荣的小家族，因此陈洛璃自然知道珠子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珠子。”陈洛璃双眼死死地盯着陈昱的脸颊，想从细节看出眼前的人，是不是他的五弟。
随后她拿出了一块灵石，歪着头，眯着眼睛，视线在陈昱的发际线和下颌处游走。
她的声音很温柔，尝试呼唤：“五弟……“
她知道陈昱若是重头再来，一定会从小摊贩开始。
因此他每到一座城，首先就会去散修聚集地，看小摊贩，格外关注卖包子和灵植的小摊贩。
而眼前的人身形和陈昱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