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来的快,去的也快,陆怀安再次上门,不同的是,这次是来提亲的。
我不在将军府,陆家的提亲格外顺利,消息传到我耳中时,我看着认真练字的淳儿,唇角微微上扬。
“小姐,那个冒牌货不仅顶替了二小姐的身份,还抢了小姐的未婚夫,真是欺人太甚!”
“老爷和夫人眼睛是瞎了吗?认不出自己的亲女儿。”
小陶自知失言,忙捂住嘴巴,又想到现在是在军营,胆子又大了些。
我好笑的看着小陶的动作,自从回到我身边,这丫头的性子又变回了活泼。
“不必理会,假的终究是假的,他们成婚那日可别记错了日子,我准备送他们一份大礼。”
是什么礼物自不必说,小陶开心的应和着。
三个月后,到了陆怀安求娶李芷莘的日子,我特意将淳儿盛装打扮了一番。
淳儿经过几个月的将养,已经褪去了初见时的卑微,变得落落大方。
“姐姐,爹娘会喜欢我吗?”
即将和亲生父母相认,淳儿难免有些紧张,我握住她的手安抚。
“别怕,有姐姐在,我会帮你拿回二小姐的身份,至于父亲和母亲,要不要承欢膝下,由你自己决定。”
正说着话,马车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前格外热闹,父亲和母亲都在忙着招呼客人。
我先一步下了马车,见我回来,母亲的脸色变了变,正要告诉父亲时,突然看到从马车上又下来了一个姑娘。
当看清淳儿的样貌后,母亲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这个小姑娘比芷莘更像她。
母女俩的视线不经意的对视上了,淳儿局促的下了马车,站在了我的身后,怯生生的看向母亲。
“姐姐,她就是母亲吗?”
我微微点头,将淳儿拉到了前面。
母亲看着与自己年轻时,近乎一模一样的脸,声音都带着颤抖。
“你......是谁家的女儿?”
赶来的宾客众多,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母亲的异常。
我原本就是带着淳儿回来认祖归宗的,不把事情整大点怎么行?
对着前来观礼的宾客,我一出口就震惊了所有人。
“她是我的妹妹,将军府真正的二小姐!今天成婚的那人,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们。
当着这么多宾客在场,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交代,我不顾父亲的眼神威胁,直接带着淳儿走进了府内。
后院,等待上花轿的李芷莘收到消息后,很快来到了前院,最先看到了我。
“姐姐,你再讨厌我,也不能破坏妹妹的婚礼啊!”
刚见面,李芷莘就急着给我扣帽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身后的人。
“妹妹?你真的是我妹妹吗?那你看看她是谁。”
淳儿从我的身后走出,李芷莘看清是谁后,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不过她很快镇定了下来。
古代没有办法验证亲子关系,滴血认亲纯属扯淡。
想到这儿,李芷莘也不怕了,现在比的就是谁嘴皮子溜,能说服众人。
“姐姐,她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这么像?不会是你故意找来膈应我的吧?”
知道李芷莘是不打算承认了,我直接亮出了证据。
“母亲还记得我儿时给妹妹绣的荷包吗?妹妹曾答应我不离身的。”
说着,我看向了李芷莘。
“你说是我妹妹,那就把荷包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李芷莘咬紧了唇瓣,她哪里有什么荷包?更拿不准我是不是在诈她,也许根本就没有荷包。
“儿时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在外流浪了那么久,就算有荷包,也早就不知所踪了。”
我就猜到她会这么说,原本也不指望用这个证据揭穿她。
“淳儿,拿出来让母亲看看,我的针脚母亲应当熟悉。”
淳儿听话的拿出了荷包,递给了一旁的母亲。
“不错,这的确是盛瑾儿时的针脚,她总喜欢在最后打上好几个结,看这荷包的磨损程度,最少也有十年之久。”
荷包的真假被证实,众人怀疑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李芷莘,她最好能拿出有利于她的证据。
父亲和母亲等了许久,都不见李芷莘拿出证据。
第一战完胜!
众人的心里已经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现在只需要让种子破土发芽即可。
“父亲,母亲,你们可还记得,妹妹幼时不小心被烫伤在了耳后,大夫诊脉说以后会留疤。”
我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因为那次我也在场,是我没有看好妹妹,因着愧疚,所以记得比其他人更清楚。
母亲率先想起,不用我多说,她连忙查看了李芷莘的后耳。
“没有...怎么可能会没有......”
母亲又亲自查看了淳儿的后耳,那里,赫然有一块颜色浅淡的烫伤疤痕。
父亲看到母亲的神情,已经明白了结果如何。
“来人,把这个冒充二小姐的人抓起来!送至官府!”
护卫们正要执行,突然一声暴喝阻止了他们。
“谁敢碰她!”
门外,穿着新郎服的陆怀安急步冲进了前厅,将李芷莘紧紧护在身后。
他先是扫了我一眼,厌恶快要化为实质,随后看向了父亲。
“岳父大人,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不能如此鲁莽的就下判断,否则岂不是中了小人的奸计。”
陆怀安意有所指的看向我,若不是考虑到这么多人在场,我高低得把他打一顿。
然而,无论陆怀安如何求情,父亲和母亲已经认定,李芷莘不是将军府的女儿。
“怀安,这个女人不是你看到的那般善良,她既然敢冒名顶替,肯定不会是良善之人,我和你父亲同朝多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娶一个祸害啊!”
父亲的话,直接激起了陆怀安的逆反心理,第一次出言顶撞了长辈。
“她不是祸害!当初是你们认定她是二小姐,为此不惜将另一个女儿逼出家门。”
“现在你们又说她不是,还要将她送交官府,你们又何其冷漠无情!”
我差点就要给陆怀安鼓掌了,看着父亲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