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型机的第一次试飞，整得有些寒酸。
观众倒是不少。
三支施工队都放下了活计，跑过来观摩了。还有文旅公司的员工以及来造设备的大学生。
加起来三四百人，真的很多了。
说是寒酸，主要是方军没让搞一些增加气氛的环节。
像是什么登台演讲啊，给原型机掀红布啊，又或者是找个舞狮队来助兴啊，以上都没有。
甚至没有放鞭炮庆祝。当然，也没有进行直播。
对此，方军是这么说的。
“这原型机，首飞要是成了，那固然是皆大欢喜。若是炸机了呢？搞那些仪式不就跟小丑一样？”
因为这样，试飞变得很寒酸。
非常的简陋。
方军对此是不以为然。
开玩笑，他没长眼睛的吗？
他就算天天打牌，也没有看漏这原型机是一帮大学生搓出来的。
这个事实，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铁蛋他们没有发力。
也就是说，那原型机此时没有任何黑科技含量。
别说炸机了，方军甚至怀疑那玩意能不能飞起来。
“军哥说得对，必须稳当点。”铁蛋对此深以为然。
方军天天拉着他们打牌，从头到尾都没有掏出过什么东西来。
一架没有系统加持，又那么仓促地赶制而成的原型机……
还真就有可能飞不起来。
“算了，先让他们试试吧，看看能不能飞起来。”
方军摆摆手，示意姜经理去跟孙嘉言说，他们已经到场了，可以试飞了。
目送着姜经理远去的黄树坚，忽然问道：“话说回来，这原型机的驾驶员是谁？要是炸机了，会不会很危险？”
“没有驾驶员吧？”刘笑天也开口了，“我上次路过，跟孙师傅他们聊了一下，他们说打算使用自动驾驶技术。所以这原型机应该是不用人就能飞起来的。试飞更是不需要驾驶员了。”
“自动驾驶？他们的技术这么牛的？”黄树坚有些惊讶。
“牛不牛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好像有点不靠谱。”刘笑天摇着头。
“怎么说？”方军对于这个话题也来了兴趣。
“在航空领域，自动驾驶已经是一种比较成熟的技术了，拿来用应该没问题。”刘笑天说着他知道的消息，“不过，因为这是地效飞行器。你们也是知道的，这玩意要贴着地面飞，跟在半空中畅通无阻的航道不一样。”
“所以他们的自动驾驶，需要改良？”铁蛋有些听懂了。
“嗯，他们结合了汽车的自动驾驶技术，听说还掺杂了一些船舶的自动驾驶技术。”刘笑天点了点头。
“哎呦，海陆空三位一体呢，这算不算融合超进化？”方军哈哈大笑。
“就怕他们搞了个四不像。”刘笑天说出了他担心的部分。
“先相信嘛。”铁蛋也是笑了，伸手拍了拍刘笑天的肩膀，试图以此给予他一些信心。“等炸机了再质疑也不迟。”
“你倒是说得轻松。”刘笑天摇着头，“那玩意造价高达八百多万。这还不包括人工费用呢。要是炸了，可就亏惨了。”
对于经济账，他还是那么的重视。
“没事的……”方军也想出声安慰，却看到原型机的桨叶开始转动了，“看啊，它开始启动了！”
众人顿时把视线转到原型机那边。
最终造好的原型机，机体主干部分长约十五米。若是不算尾翼部分，高约五米。它一共有六个机翼，两两成对。其中，位于原型机肋部的机翼最大，翼展达到了十三米。而位于尾翼上的机翼则是最小的，翼展只有三米多。
除此之外，在驾驶舱后边两侧有着粗大的横梁。横梁上镶嵌着六台纯电驱动的螺旋桨引擎。
也许是出于气动布局的考虑，这些引擎都用金属隔开，进行包裹。
从外面看着，就像是几个大水缸捆绑在一条横梁上一样。
而那最引人注目的，大概是要算那双层的螺旋桨了。
每个引擎的输出轴上都套着两个螺旋桨。
螺旋桨一正一反地旋转起来。
“共轴反桨？”方军有些讶异，“孙师傅有两把刷子啊。”
共轴反桨技术是一种很早就被运用到飞机上的技术。
嘤国跟前联盟用得最多。造了很多使用这种技术的战机。
“那不是老掉牙的玩意吗？”铁蛋倒是没看出含金量在哪里。
人家用了几十年的技术了，孙师傅拿来用用怎么了？
现在都2020年了，歼20保守估计都有个一百多两百架了。
铁蛋对于共轴反桨这种老东西真的是没什么特别感觉。
“至少看上去有种怪异的美感。”方军还是很欣赏这样的引擎的。
当它的桨叶转动的时候，有种另类的，看上去不像是人类应有的装备的感觉。
“要是不炸机，就让孙师傅保留这个设计咯。”铁蛋耸了耸肩。反正方军说了算。
既然他觉得好看，那这个设计就应该保留。
事情就这么简单。
“快看！它动了！”黄树坚惊呼出声。
众人不再聊天，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原型机。
原型机位于空旷的地面。
因为要试飞，所以施工队提前整理出了一条长长的沙质平路。
不要觉得这样的工作没有意义。
要知道，这里原来可是有着起伏不定的沙丘。压根就不利于原型机的起飞。
只见随着螺旋桨的转动，原型机缓缓移动。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它腹部处的履带，也是在转动。
让人一时间分不清它到底是在自个儿在地上挪动，还是因为引擎的高速运转而获得升力，从而得以移动。
“我就说这样的设计有问题。”
质疑声被巨大的欢呼声掩盖掉了。
因为原型机正在以一个很快的速度往前移动。
它就像是一台充分给油的跑车一样，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也就眨眼的功夫，就猛地一跃，真正的离开地面！
“喔喔喔喔喔喔！！！！！！”观众们高声欢呼着。
以此庆祝原型机的起飞。
脱离了地面的原型机，则是完全的挣脱了束缚。
猛地一下子窜了出去。
方军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原型机窜上了极远处的沙丘。
随后，就像一辆高速冲坡的汽车一样，在抵达坡顶的瞬间，飞了起来，又重重地落下。
消失在视野当中。
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