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哥儿被小兔子拖回了窝。
    小兔子兴致勃勃地提议要那人做自己的贴身小侍。
    燕栖夜顺手揉揉坐在自己怀里蹭啊蹭的小兔子，目光却落在一旁脸色不大好看的乌云脸上。
    “阿言想要那人做贴身小侍？”
    “是呀！”
    燕栖夜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让站在一边的乌云脸色一白。
    “阿言，不行哦。”
    张渡言有些失望，但又觉得自家家主这么说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最后只是撇撇嘴，眼巴巴地揪着燕栖夜的衣领盯着她看，无声询问理由。
    燕栖夜今日心情好，愿意把事情掰碎了和他解释。
    “他没有经过专门的教导，做事免不了毛毛躁躁。而且他是本王在路上捡回来的，一个被卖到花楼的哥儿，背景难免不太干净，这样的人本王不能放在阿言身边。”
    凤凰只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家宿主骗小兔子，被她言语里表现的对张渡言的关心感到一阵牙酸。
    祂怎么不知道这平日绕着男子走的家伙一结婚就和张渡言他那个“草包”姐姐一样，哄骗小郎君的话张口就来，每句都能把人家勾的找不到北的。
    她什么时候背着祂偷偷修炼了？
    张渡言认真想了想，觉得自家家主说的有道理。
    他本来也只是心血来潮，想着那人一个人在王府里举目无亲，放在自己身边可能日子好过些。
    还有一个不能让家主知道的原因是，他想把人拘在自己身边看着些。
    那人的脸实在是过于明艳，又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侍奉人的手段一定花的很......
    他张渡言绝对不允许这个王府里出现可以勾引家主的存在！
    他得把人放面前！
    但是现在家主都发话了，他也没有继续纠缠的道理，最后只能在家主轻柔的抚摸下点了头。
    “好，阿言都听家主的。”
    燕栖夜满意地揉揉他的头发，假装没听见一旁的乌云松了口气的动静。
    被顺毛顺的高兴了的张渡言窝在燕栖夜怀里咬着唇认真想了想，在划掉“当贴身小侍”的备选单子上搜寻其他的选项。
    “那茯苓他还可以去做什么呢？”
    “茯苓？”
    燕栖夜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张渡言紧张地看向她。
    “茯苓是谁？”
    她府上有这么一个人吗？
    张渡言看着自家家主面上纯然的疑惑，心里泛上一丝高兴。
    看！就算是那人脸长得再好，他的四殿下也根本不在乎！
    她都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他的四殿下天下女子里第一好！
    “是殿下昨日带来的哥儿的名字。”
    燕栖夜昨日只看了眼那人的眼睛，压根不记得去问对方名字。
    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样啊，本王知道了。”
    现在也不是很重要。
    燕栖夜把“茯苓”两个字草草丢到凤凰面前，理直气壮指使祂把人和脸给记在一起，自己转头就忘。
    反正她也不会喊那人名字。
    不，她会不会把人留下来还是另外的事情。
    那人还没有拿出可以让她心动的筹码。
    所以拍卖行怎么还没有送人来？
    “阿言还有什么事吗？”
    燕栖夜手指上勾着张渡言的一缕乌发，面上似乎低头看着怀里的小郎君，实际上在心里想那个还没有被拍卖场送来的奴隶。
    张渡言读懂了空气，心里猜测自家家主应该还有什么事情，很懂事地先行告退。
    离开前趁着自家家主不注意，在她侧脸亲了一下。
    结果被燕栖夜提前截住，反客为主在他侧脸上落下一吻，转眼示意乌云把自家又蒸的红红的主子带回他的住处去。
    ［小螃蟹一样，动不动就熟了。］
    看完全程的凤凰不做任何评价，只是摇着头发出连续不断的“啧”声。
    燕栖夜熟练地屏蔽了凤凰的调笑声。
    张渡言本来就是她的夫郎，她做什么都天经地义。
    ［你确定那哥儿有用吗？］
    凤凰调笑完了，看燕栖夜岿然不动坐着任笑的模样觉得无趣，止了笑声跑出来化形落在燕栖夜的肩上，拿小翅膀戳戳她的脸。
    燕栖夜伸手把作乱的小火雀抓走，团在手心里像盘核桃一样一顿揉搓。
    ［确定。］
    ［真的假的，难道你修炼过什么仙术吗？眼睛一扫就知道？不可能啊，就算是我也做不到啊，这两个人都没仔细看过几眼的，更别说给他们认亲了。］
    听见手心里的雀团子叽叽喳喳着“仙术”，燕栖夜面前却闪过一个人的模样。
    燕栖夜：......
    说起来她下山那么久，师尊一点信也不给她传，也不知道他还活着吗。
    虽然那名义上的师尊对她没什么教导，但喊了师尊就是师尊，燕栖夜懂得这个规矩。
    想必是活着的吧，回头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仙术倒是修炼过。］
    ［我当然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你学过什么才这么问的。还有，你真的在那个家伙手下学到什么吗？我看你除了厨艺日益见长之外，那人什么也没有教吧？］
    ［不能这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就算是我去的是新东方，他也是我师父。］
    凤凰：？
    新东方又是什么？
    新的东方幻境吗？
    祂作为这个世界的神之一怎么不知道？
    燕栖夜不再去想师尊。
    毕竟还是她自己的生存环境难过些，说不定明天睁眼就发现自己的人头挂在山顶上，哪里来的精力去关心那家伙最近心情好不好。
    担心那人不如想想今天晚上轻竹要厨房做了些什么菜。
    希望没有土豆丝炒姜丝。
    就在燕栖夜在怀疑大皇姐燕宛白出尔反尔、不准备把那奴隶给自己的时候，府里突然传来很轻交流声，还有铁链拖动的声音
    ［你的货到了，看来你大皇姐还是很靠谱的嘛。］
    凤凰分解自己的化形成一束束火焰，努力从燕栖夜的手心里钻了出来。
    燕栖夜摊开手掌心，把目光放到门口，嘴里不忘给凤凰上一记预防针。
    ［希望不是货到付款。］
    门外铁链撞击金属的声音越来越近。
    最后，一只笼子被抬到了燕栖夜的面前。
    笼子里的人慢慢跪起来，身上的锁链叮当作响，死一般沉寂的眼睛往笼外淡然自若的闲散王女上瞧。
    燕栖夜毫无负罪感地和人对视，见她这副被拍卖行特意倒腾过的模样甚至露出个笑来。
    “再看，你的眼睛可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