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花了一天膈应了张家人一顿的燕栖夜心情很好。
    只可惜她这种好心情只持续到了回府的那一刹那。
    因为燕栖夜在自己王府的门口捡到了一只看起来失魂落魄的皇妹。
    在燕栖夜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里，这个画面很受人喜欢。
    阴天，家门口，失魂落魄的死敌，和死敌看向你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
    当然，就是性别不太对。
    脑袋里又出现一点奇怪东西的燕栖夜：......
    她上辈子就想说了，那些研究员中一小部分人能不能不要在给她输指令前拿公用电脑做私事？
    这让她的记忆里总是混进些奇特的东西。
    好吧，也不算奇怪，她记忆里确实有相同的画面。
    只是那个画面里的人是一个小郎君。
    ［为什么要让我在府门口捡到她？］
    凤凰“唔？”一声：［我以为是燕呦呦那小丫头呢，结果是个......］
    结果是个大丫头。
    凤凰幸灾乐祸：［据我所知，能在王府门口捡到皇女这个品种的可能性极小，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你中奖了。］
    中奖了的燕栖夜一点也笑不起来。
    燕栖夜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在门口捡到自己的五皇妹。
    ［算了，要是我在门口捡到燕呦呦的话我才要疯。捡到的是燕以熙的话倒是无所谓。］
    燕呦呦那小蠢蛋可能会被拐跑。
    至于她五皇妹？
    这么大人了还能被拐跑那就拐跑吧，算对面有点真本事在身上。
    也算对方的九族有本事。
    燕栖夜本想假装自己没看见门口站着的皇妹，但还没来得及避开视线，就直接和燕以熙那双茫然不知所措的眼睛对上。
    ［你没避开，是故意的吗？］
    燕栖夜站在马车前看向燕以熙。
    ［不，她是我唯一一个避不开的人。］
    她刚刚确实是准备避开。
    燕栖夜自认为自己的身手已经算顶尖，但对上这位先天武神一样的五皇妹，她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有点本事。
    但也只是有点本事而已。
    跟着自家主子的梦蝉衣警惕起来，拿不准这位在和三殿下抢风头的五殿下来玄清王府做什么。
    “蝉衣，送侧君回院子去。”
    被自家家主一句话安排好了的张渡言懵懵地看了眼出现在王府前的陌生女人，有些担忧地抓住自家殿下的手臂。
    张渡言没去过几次宫宴，也不太关心除了四殿下之外的其他女人，现在看对方一身肃杀之气堵在王府门口，不由得害怕起来，抓着燕栖夜的胳膊不愿意放手。
    他要和殿下在一起，他不能让殿下身边最得力的侍卫保护自己。
    要是梦侍卫保护他了，谁来保护殿下呢？
    燕栖夜不知道抓着自己衣袖缩在自己身后的张渡言在想些什么，只当是他被燕以熙给吓到，拿眼神示意了一下还在思考要不要把侧君打晕了抬进去的梦蝉衣。
    后者在接受到这一眼之后马上行动，好说歹说劝走了想要保护燕栖夜的张渡言。
    “五殿下，您真的不进来坐坐吗？”
    轻竹还在试图说服像个门神一样杵在王府门口的燕以熙，好让她别在门口丢人，可惜对方一句话也不进耳朵，就当这里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直到他家殿下的马车出现在街道拐角的刹那，这位主才转过头去，去看从马车上下来的他家殿下。
    燕以熙就这样顶着大太阳在玄清王府门口站了一整个下午，愣是一口水也不愿意接受，一句话也不愿意说，直到看见那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之后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四皇姐......”
    她等了一下午才回来的人就那样站在原地，望向她的目光平静和煦，也看不到一点点算计。
    她的眼睛里甚至没有惊讶，就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皇妹会来找自己一样。
    站了一整个下午的燕以熙烦乱的心突然安静下来，溺毙在了那双波澜无惊的眸子里。
    哈，多么可笑。
    那些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着她的人没有一个让她高兴，这个被所有人认定为她的敌人的皇姐却愿意像正常人一样看着她。
    燕以熙看见四皇姐的嘴唇动了动。
    燕以熙的心吊了起来。
    她会说什么呢？
    她的这位与世无争皇姐，是怎么看她的呢？
    “你......”
    燕以熙的眼底浮现一丝期待。
    “你这是没带令牌被关在皇宫外面了？”
    期待了半天的燕以熙：......
    燕以熙嗫嚅了两下：“没。”
    她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还翻出了令牌举起来给燕栖夜看。
    燕栖夜没去看对方手里的东西，只是抬头看了看自家大门，还当着燕以熙的面将“玄清王府”四个大字念了一遍，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走错地方。
    很显然，驾车的人还不想失去她的工作和性命，玄清王府依旧是玄清王府。
    “那你堵在本王门口做什么？”
    燕以熙噎住了。
    她堵在四皇姐门口做什么？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四皇姐的王府门口像个傻子一样站个一下午。
    只是突然有那么一种冲动。
    燕栖夜见对方迟迟不说话，又知道了这蠢货在大太阳下站了一下午，轻竹为了劝她也硬生生跟着站了一下午，眉头一皱，也不管对方想做什么，抬脚上台阶和她擦肩而过。
    “晚晚，这不好吧.....”
    轻竹没想到自家皇女连理也不想理会对方，看了眼看起来不太正常的五殿下，小声阻拦。
    “五殿下她在这里站了一下午，您现在回来了却不请她进去，若是颜家拿这做文章怎么办？”
    “是本王逼她站一下午的吗？”
    燕栖夜话说的难听，但还是停下了脚步，转头往站在底下的燕以熙看去。
    ［轻竹公公说的对，你要是将她丢在门口，明天颜家不得闹翻天去。］
    燕栖夜不语。
    空气诡异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燕栖夜转身，继续往里走。
    与此同时，燕栖夜的背后响起了女声。
    “四皇姐，我可以进去吗？”
    燕栖夜不语。
    “我有一些问题要问四皇姐......”
    燕栖夜淡淡开口：“若是军事问题，本王这个做姐姐的也没有办法。”
    “不，不是那个。是关于......”
    燕栖夜等她后半句等的耐心。
    “关于人和亲人的.....”
    因为是在大门口，燕以熙把话说的极其隐秘，可刚刚还在左相府拿她刺激张常兮的燕栖夜已经猜出了她的话中之意。
    “是什么原因让五皇妹觉得本王可以回答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