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疫解决的很快。
其实这病从刚开始控制就不会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可惜时疫刚起苗头的时候没有人把它当回事。
等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时疫解决后，最高兴的莫过于凤凰。
［终于解决了！我终于不用听那些祈祷了。］
燕栖夜见凤凰高兴的主动出来晃荡，伸手示意祂落在她的手掌上。
“这么高兴？”
化作圆滚滚小雀的凤凰窝在燕栖夜的手心，高兴地拍拍翅膀。
“当然高兴。”
燕栖夜莞尔：“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把苍生放在眼里的神呢，日日劝我不择手段的，没想到是我误会了你。”
原来是我高看了你。
得了燕栖夜赞赏的凤凰哼哼唧唧了一会，小小声辩驳：“也不是因为这高兴......”
燕栖夜挑眉：“哦？那是因为什么？”
凤凰理直气壮。
“因为不用听那些人祈祷了啊。”
凤凰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换你试试？一天天无数个声音在你脑子里念叨，骂你的求你的还有大哭的，求我的也就算了，骂我的到底想做什么？求神办事这态度！”
燕栖夜一捏：“你不是神吗？”
“哈，神又有什么用？神又不是万能的，让人起死回生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做的到？”
凤凰气鼓鼓地炸毛，变成暖烘烘的一团火球。
“而且以前有过神相信人之后下场很惨的事情，现在谁还敢做那种不求回报的事情？我和你说，人心这种东西真是比神明还恐怖的存在，因为人心可以把神明都骗过去。”
凤凰苦口婆心。
“你可千万别陷进去，信了你就完蛋了。”
压根没心的燕栖夜又捏了捏火球：“那你又在做什么？不怕被本王的人心骗吗？？”
“不怕啊，我对自己眼光有信心。”
燕栖夜笑而不语。
火球在燕栖夜的注视下慢慢瘪了下去，一小簇火焰缓缓搭上燕栖夜的拇指，期期艾艾：“你不会害我吧......”
燕栖夜嘴角微勾：“也许。”
谁说得准呢？
凤凰气得跑回了燕栖夜的识海里，发誓今天一整天里都不会和她讲话。
燕栖夜从凤凰嘴里套出了话，摸清楚了这个世界的神明不会对现实出手，放下心来。
原来不给报酬就和废物差不多。
毕竟燕于飞也是受神偏爱之人，若是真的打起来，对方的庇护神能够直接给燕于飞开小灶了。
虽然凤凰信誓旦旦现在的神都不会像祂这般闲，为了嘬一口灵魂天天跟在一个人的屁股后面，燕栖夜还是要摸清对方的底牌。
现在她大概可以放心。
这个所谓的神赐，大概属于那种被大人物夸赞，被夸赞的孩子因为大人物的认可生来就被更加看重。
燕栖夜用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手叩了叩，避开还在假装生气的凤凰想。
好弱鸡的赐福。
有一种孩子明明就是自己有本事，结果被一个什么赐福抹杀她的一切努力的感觉。
至于时疫......
解决与否对她的关系都不大。
那个药方无论怎么拿出来，她都会受到怀疑。
张笙淮这几日从草包贵女摇身一变成小张大人也已经过于显眼。
本来从学渣变学霸已经是官史奇迹，若是来一个文学和医学的跨领域发展......
燕栖夜觉得她就该准备给张笙淮配备上暗卫了。
不，棺材也准备起来。
被处理掉分分钟钟的事情。
她虽然不怎么有道德，一口棺材钱还是愿意出的。
燕栖夜也想过要不要自己在手底下抓个人出来将这时疫的方子递去，毕竟那处地方有她的货源。
人死了那么多，对她有点影响。
燕栖夜准备了十几个方案，还在研究哪一个能做到利益最大化的时候，谁知半路杀出一个燕瑗含来。
燕瑗含，那个一直被所有人忽视的二皇姐。
就连燕栖夜也被她骗了过去。
她平日装的实在是太好了。
起码燕栖夜从未看出燕瑗含的与众不同来。
也不知道她这次是为了什么拿出治疗时疫的方子来。
是为了做救世主吗？
不对，若是她想这么做的话，她大可以把她以前那个世界的东西搬来。
可她偏偏只在这次用了她身份的方便。
燕栖夜回想起燕瑗含递给她的那本册子，默默在心里修改了燕瑗含的资料。
在她身上也用了方便。
可是燕瑗含有这样的心机的话，为何没看出她的奇怪来？
燕栖夜第一次在异性相处之外的问题上犯难。
根据她的了解，燕瑗含的行为根本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
燕瑗含，一个在递交时疫方子前欺骗了所有人的皇女，杀自己的下属也如家常便饭的人，居然会主动和她这个妹妹示好。
“皇妹，皇姐会保护你的。”
燕栖夜捂着眼睛无声地笑。
保护她么？
那个位置只有一个，怎么保护她呢？
燕瑗含，不会还陷在上辈子的记忆里吧？
觉得自己三观正什么的......
不然也解释不了她为何闹着要一妻一夫制。
感觉是把自己都骗过去了呢。
但她对她的关心又不似作假。
仔细算算，她这个二皇姐除了派些杀手来练练手，其他的时候也没有明显为难她的地方。
更别说那些杀手比起杀手，更像是一种对她身边侍卫的测试。
若是燕栖夜故意要梦蝉衣放回几个，第二天她就会收到二皇姐隐晦的提醒。
提醒她该把身边的废物换一批。
“凤凰，你说，燕瑗含为什么对我示好？”
是想拉拢她么？
燕栖夜明白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
可燕瑗含这线放的未免太长......
早就忘了自己不和燕栖夜讲话的凤凰冒了出来，好奇地戳戳燕栖夜的锁骨：“不会吧？你真的不知道？”
燕栖夜缓缓歪头：“那是什么我需要知道的事吗？”
凤凰看的倒是透彻。
“就你对燕呦呦的感情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没想到凤凰会这么说的燕栖夜一僵：“看我像燕呦呦？”
“对呗。”
燕栖夜否认：“不可能的事。”
她对燕呦呦那样，只是因为燕呦呦年纪尚小，对她又毫无威胁，她没必要对这么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下手。
人物置换一下，她这个已经成年的皇女，明显是燕瑗含的绊脚石。
二者完全没有比较的价值。
凤凰知道自家皇女在这些事情上就是拐不过弯来，也懒得辩解。
“你弄清楚这些做什么？反正她对你好你也没打算不杀她，对不对？就像你现在宠着燕呦呦，实际上背地里已经做好了她未来长大成人之后的八百套方案。”
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的燕栖夜坦然：“长大之后的燕呦呦，就不是燕呦呦了，那是凰国的六殿下。本王当然要将这个可能考虑进去。”
凤凰嘀嘀咕咕：“我觉得你这个家伙是真的神奇，上一秒还能和人谈笑风生，下一秒就能割断对方喉咙的，情感抽离的也太快了吧？你真的是人吗？”
“我不是人。”
凤凰懒得怼燕栖夜。
挺好的。
美好的品质。
人这种生物最容易被各种情感困住。
像祂家这位这个模样的，反而活的潇洒。
就是别人看过来冷血了些。
冷血也没事，祂作为凤凰可以给她捂捂，热血指日可待！
“但我也不能太冷血。”
凤凰：？
“那你的解决方案是......”
燕栖夜微微一笑，悠闲地晃了晃手里捏着的情报。
“将二皇姐放在最后一个处理。”
凤凰：？？
“到那个时候，只有我和她了。想要保护我的二皇姐，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呢？”
燕栖夜眼底闪着兴奋的光。
“她想保护的皇妹，想要那个位置的话，她会不会愿意拱手相让呢？”
“还是说，会亲手杀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