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渡言不清楚为什么自家殿下要他办赏花宴。
他不是正君,按理来说,这事根本轮不到他头上。
殿下总会有正君的,若他现在就越权办了,之后碰见正君该怎么办?
“办嘛。”
他家殿下伸手将他的头发绕在指上,绕上再看它自己从手指上滑落,不断重复,直到玩厌了这个游戏才不满地“啧”了声,放弃玩弄张渡言头发。
“可殿下,这不合规矩的......”
若是殿下要他请那些和他一样的侧君倒还好,可要他去邀请那些家族里的正君......
这不太好吧?
他们会来吗?
只想让张渡言把张望柳弄来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和燕于飞结婚的燕栖夜将手指从张渡言的头发上挪开,伸手拿指按在了张渡言还在解释的一张一合的唇上。
“嘘,本王只是来通知你。”
不来?
不来的话,那她就保不准他们明天还是不是所谓“高贵的正君”了。
几个小小的臣子也敢落皇家的面子。
张渡言乖乖息了声,乖巧地看着燕栖夜。
燕栖夜被他这副模样取悦到了,示意他上前些,托着他的下巴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张渡言马上耳朵飞起了红云。
“殿下......”
[现在是白天。]
凤凰面无表情地提醒自家心情愉快地捏着别人脸颊肉的皇女。
[而且下人还在外头。]
揽着张渡言侧躺在美人榻上的燕栖夜完全不理会凤凰的对她的控告,心情愉悦地把怀里的小公子揉圆搓扁。
[下人在外头又怎么样?要是真干什么了,他们敢看么?]
敢看的话,就把眼睛挖了不就成了。
哦,还有舌头也得拔了。
省得到时候说要去谁那儿告她一顿。
麻烦的很。
“那殿下要渡言做什么吗?”
“不用做什么。”
张渡言有些意外。
虽然他没办过这样的赏花宴,但他在左相府的时候还是见过的。
那时候母亲的正君让全相府忙前忙后了好些日子,到了那日也如临大敌的。
现在轮到他来办,真的做的好吗?
张渡言对着燕栖夜的时候从来没有隐瞒,什么心思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让人一看就明白他在想什么。
燕栖夜的手抚上张渡言的侧脸,另一只手的胳膊肘撑着美人榻借力把自己撑起,靠近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难得走神的张渡言:“阿言在担心什么?”
“殿下,我怕我做不好给殿下带来不好的名声......”
燕栖夜闻言挑眉,那点被张渡言忽视了的脾气也一瞬间消散了,手上放开。
“不用怕。若是他们不来,那本王就一个一个上门和他们的家主好好聊聊,增进些感情。若是他们识相来了,那本王就好好招待他们。”
她会确保把他们完完整整不缺胳膊断腿地送回去的。
“可是......”
“阿言随便做什么,就算是在赏花宴上把花盆子端起来砸在他们谁的头上也没事。”
要是那些人回家找他们的亲亲家主闹起来便闹起来。
她这王府新建的地牢正好空的很。
在她的地盘上撒野,和免费送上门来让她测试一下新到的那批刑具有什么差别?
只要别砸张望柳。
要是张望柳被砸了,她计划里那个皇太孙就没了。
那可得了?!
张渡言被燕栖夜的话逗笑了,把脑袋埋进自家殿下的颈窝轻轻说:“殿下,您这样他们会说殿下您把我惯坏的。”
到时候有损殿下的威信。
燕栖夜的手放到张渡言毛绒绒的后脑勺上,顺手把他头发上最后一根簪子取下丢在地上。
金簪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张渡言的发如瀑布般散开去。
张渡言的头发养的很好,燕栖夜很喜欢看它们散开的模样。
“殿下,外面有人......”
燕栖夜瞥了眼早就在她把簪子丢到地上的时候就不见人影的外头。
下人走的时候还贴心地把门给合上。
只剩下凤凰。
凤凰站在美人榻的背上对着燕栖夜眨眨眼,骂骂咧咧地主动给自己一脚,把自己踢进了小黑屋。
凤凰悲愤地想:燕栖夜这家伙说什么计划里要什么皇太孙都是骗人的,明明就是自己想多吃!
多吃就多吃呗!
她自己的侧君又没人说她。
可恶!
被凤凰痛骂重色轻友的燕栖夜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凤凰的痛骂。
梦蝉衣在燕栖夜踏出张渡言居所的后一秒出现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地递给燕栖夜一沓名单。
燕栖夜接过那沓名单,往梦蝉衣身后的那队王府的侍卫看了眼。
“殿下,这是您之前要的名单。”
燕栖夜随意瞥了眼队伍里的几个人。
“杀了吧。”
暗处的直属于燕栖夜的暗卫气息显露。
梦蝉衣将那被折了角的情报拿回来。
一瞬息的时间,梦蝉衣身后空无一人。
血流满地。
唯一一个没有被杀的侍卫惊恐地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是她被家里人塞进来只是来混口饭吃啊啊啊啊!
不就是被几个莫名其妙的人问了几句四殿下的寝室在何处吗?
她又没说!
“殿下,剩下的?”
“本王自有打算。”
她今晚会好好和这些燕于飞试图安插在她明暗两个身份身边的走狗好好谈谈的。
“殿下我真的什么都没别人说!殿下求求您......”
燕栖夜似乎才注意到那队人里漏了个活口。
那人在燕栖夜看过来的那一刻恨不得直接钻进地里。
“原来还漏了一个。”
还是和平常一样温和的声音就像是厉鬼索命。
“殿下,小的真没说,真的!”
“本王当然知道。”
燕栖夜弯腰查看了一下衣服上溅到的点点血迹,顺便对着地上跪着的人安抚一笑。
“那你就负责把这里擦干净吧。记住,别让侧君看见了,他胆子小的很。”
暗卫迅速找来了打扫工具。
“要是被本王发现有一滴血,你就别想着活命了哦。”
深觉自己捡回一命的家伙连忙点头,感激地看着燕栖夜离开的背影。
“殿下,真的留她性命?”
准备去外头练练筋骨一个一个处理的燕栖夜闻言瞥了梦蝉衣一眼。
“随你。”
梦蝉衣像看死人一样往后看了眼。
那人还在兢兢业业地擦地。
“毒傻还是杀了,都随你。本王身边不留废物。”
燕栖夜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哦,那个把她塞进来的家伙也一并杀了吧。”
敢拿她做人情?
还好,她在地府里有些人情。
让那些拿她赚钱的家伙占点便宜,早点投胎罢了。
“说不定运气好些,能投到燕于飞膝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