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煌钰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还是指了两个太医像看管罪人一样紧紧跟在燕栖夜的身后。
    站了一整天在想殿下今日到底要不要骑马的梦蝉衣见燕栖夜下场，第一个兴奋起来，不等燕煌钰把“你那个小侍卫也带上”的话说完，一溜烟地跑去贴在燕栖夜后头跟着走。
    话还没有说完的燕煌钰：......
    燕煌钰把手收了回来。
    这小侍卫要不要送去太医院里学学？
    那样省得晚晚身后天天跟着一大票人还管不了事。
    燕宛白本是准备起身去看看自己的马，毕竟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坐在原地当门神的。
    谁知她目光一扫，看见自家根本不该出现在草场上的四皇妹出现在场上，怔愣片刻，抬头和自家母皇对视，认命下场。
    一时间燕栖夜身后的队伍浩浩荡荡。
    凤凰瞅着燕栖夜身后的队伍，避着燕栖夜想着要是这些人是真的为燕栖夜考虑该多好。
    而不是一个个的怕她给凰国丢人。
    明明都是皇女，为何燕栖夜就要遭受那么多？
    想到这里，凤凰忍不住贴了贴燕栖夜的侧脸。
    你们不要的孩子本神会宠。
    ［没事的没事的，我是母神的分支，你也可以喊我母亲。］
    燕栖夜还在想该怎么把挡在自己面前的燕于飞挪开，脸上冷不防被贴上了一团暖烘烘的毛团，这毛团嘴里还念叨“没事没事我勉勉强强能让你喊我一声母亲”。
    被打断有些不爽燕栖夜：？
    喊什么“母亲”？
    凤凰被她母皇的第二人格夺舍了吗？
    燕于飞正和赫连瑾皮笑肉不笑地硬耗着，结果顺着对惊喜的目光转头看去，发现她们矛盾的中心人物居然带着一大票人下来了。
    燕于飞：？？？
    燕栖夜这人脑袋不是很灵光？
    现在怎么就不看气氛下场了？
    现在还顶着那张让她一见就知道这人满肚子坏水的脸站在她面前，拿“你为什么挡本王路”的表情看着她。
    觉得自己一腔好意喂了狗的燕于飞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蹦：“你下来做什么。”
    燕栖夜侧头轻声反问回去：“本王有手有脚，为何不能下来？”
    难得好心一次的燕于飞只感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这人平常不是挺聪明的吗？
    怎么这时候开始和她装傻了？
    燕栖夜等了会，没见燕于飞动位置，越过燕于飞看向她后头眉毛都要舞到天上的赫连瑾，笑容都显得有些勉强。
    “让开。”
    燕于飞看见了燕栖夜身后的太医，又看见了末尾的燕宛白，心下明白燕栖夜这家伙不是自己跑下来的。
    当然，燕于飞不认为是燕煌钰主动要她下来的。
    估计是这人又有什么坏水，自己跑了下来。
    燕于飞盯着燕栖夜的眼睛想了一会。
    燕栖夜此人敢下场，那她必然是把握才敢如此。
    她倒是替她操多余的心。
    但话还是要说的难听一些。
    不然好像是她在为她好一样。
    “你最好已经把你的棺材板准备好了。”
    “不必三皇姐费心。“
    燕于飞“哼”了声，侧身让出路来，在燕栖夜过去的那一刻走一步将梦蝉衣等人挡住。
    真是什么人都想过去了。
    赫连瑾静静地拿着弓站在原地，似乎没有看见刚刚燕栖夜和燕于飞之间的小摩擦。
    可惜她眉飞色舞的表情连凤凰都看见了。
    燕栖夜主动开口：“刚刚母皇在上头看见王女似乎是有不满，特意派本王下来看看。”
    本在假装欣赏弓身的赫连瑾闻言笑了声，单手将那弓转了个圈背到身后，侧身看向燕栖夜：“不满？怎么会，殿下言重了。”
    燕栖夜静静地看着赫连瑾演戏。
    赫连瑾顶着燕栖夜“要是你不要你脖子上的东西我乐意代劳”的视线，讪讪一笑：“只是在下刚刚见三殿下如此英武，没忍住赞赏几句，想着既然是姐妹，那四殿下想必也有同样的好身手。”
    凤凰：？
    好扯的理由。
    ［赫连瑾要不看看她和她弟弟有什么像的地方吗？］
    唯一像的地方是穿过同一套衣服。
    燕栖夜眼睛一弯：“王女这话就没道理了，要是每一个孩子都是一个模样，那还生这么多做什么？十九王女想来也懂这个道理。”
    燕于飞笑声憋了回去。
    这人怎么还强调了一下人家的排名的？
    她不能笑。
    燕栖夜这人的攻击力不用在她身上的感觉倒是不错。
    也不怪母皇把得罪旁人的活给燕栖夜。
    “兰达人个个骁勇善战，在下误以为凰国也是一样......”
    燕栖夜懒得再和赫连瑾车轱辘话说来说去，直接伸手拿过弓取一支上前。
    燕宛白皱了皱眉，上前准备自己替了燕栖夜的位置，谁知道一向在她记忆里胆识过人但身体极差的妹妹直接上手。
    下人早已换上了新的靶子。
    燕栖夜松手。
    箭矢正中靶心。
    和梦蝉衣待着的太医表情一空，看看靶心上的颤动的箭羽再看看放下弓和赫连王女谈笑风生的四殿下，伸手掐了把旁人的大腿。
    梦蝉衣一把打掉鬼鬼祟祟伸过来的手，成功让太医“嗷”出一声。
    全场寂静。
    除了刚刚那声“嗷”。
    燕栖夜满意地放下弓，将它递还给赫连瑾，在她接过的刹那迅速把手藏在身后做出单手背着的动作。
    本在怀疑燕栖夜是不是真的生病的燕于飞看见了那只已经勒出深深印子隐隐往外渗血的手，放下疑心。
    嘁，逞什么能？
    她本都已经把这个什么什么王女问的哑口无言了，自己要下来遭罪。
    还好没丢人。
    “王女可还满意？”
    赫连瑾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燕栖夜藏在身后的那只手，心里突然隐隐约约有些懊悔。
    但她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四殿下身手也是漂亮，在下听说四殿下体弱多病不能习武，当时听着就觉得夸大，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一旁静静站着的燕宛白：......
    这人刚刚好像很不在乎地坦白什么了不得的事实。
    是在承认自己在挑衅吧？
    在旁人看来是被贴脸嘲讽了的燕栖夜笑了笑，脸上没有丝毫怒气：“谣言罢了。”
    赫连瑾脸上笑意更甚，伸手发出邀请：“那能否请四殿下和在下参与今日的重头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