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很乱，燕栖夜进去，站在一边看着下人跑来跑去乱作一团。
    除了那个去了一趟御书房的女官。
    瞧见她进来，失魂落魄的女官打起精神，在一片手忙脚乱里给燕栖夜腾了个位置出来。
    “四殿下，现在宫里有些乱，您不要嫌弃。”
    不知道怎么的，她有时候觉得这位笑容温和的四殿下的气质很像她的顶头上司的上司。
    若是六殿下和她真正组织的老大一样有本事就好了......
    燕栖夜瞥了眼出来脸色不好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单知意，坐下。
    凤凰犹犹豫豫地往里看了眼，伸出翅膀碰碰燕栖夜的指尖。
    ［你这样大摇大摆出入侍君后宫真的没事吗？］
    以往她们还有个理由什么的，今天纯像看热闹的。
    真的不会被赶出去吗？
    燕栖夜碰了回去，两根手指头捏住祂的翅膀。
    ［怎么会有事。］
    她走了才有事。
    单知意来来回回出去三次才看见偷偷把位置往角落里挪的燕栖夜，大腿一拍刚想喊“四殿下”，就被燕栖夜一记眼刀过去。
    被刀了的单知意闭上了嘴，左看右看，往燕栖夜的方向偷偷挪挪，压低声音询问：“四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本王每个早上都会进宫和母皇请安，来证明自己还活着没死成。”
    燕栖夜抬眸：“顺便谈谈把儿子还给单大人的事。”
    单知意根本不在意自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儿子在做什么。
    她管他做什么？
    唯一能让那小子疯疯癫癫的人在她面前，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里是皇女的寝宫，不是玄清王府。
    她能在这里看见四殿下，那就绝对不是意外。
    难不成四殿下还是进来看看她的吗？
    “殿下为何在这里。”
    燕栖夜瞥了一眼卧室的方向。
    单知意心领神会。
    “六殿下已经稳住了，现在已经睡着了。”
    燕栖夜“嗯”了声。
    “单大人是准备走吗？”
    “是，殿下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燕栖夜摇了摇头，把话题岔开：“单小公子，本王过些时日把人送来，单家主别这么纵容孩子了，外面不安全。”
    单知意沉默着拿衣服下摆擦了擦自己的手，听燕栖夜毫无营养的回复，隐隐约约猜到有人跟着四殿下。
    “既然六皇妹已经没事了，那本王和苏皇贵君聊聊就走了。”
    单知意犹豫了一会，借着女官的遮挡往燕栖夜这儿侧身，轻声开口：“臣的医术浅薄，六殿下大概率是要......”
    “嗯。”
    单知意闭嘴了。
    她看的时候就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的，不然谁家好人好好吃个饭能吃出毒药来。
    现在看四殿下的反应......
    单知意悲愤地想，她就说不要靠近皇宫不要靠近皇宫。
    鬼知道上面让你去救的人到底该不该救。
    反正她都救。
    凤凰有些意外。
    ［居然没死吗？］
    燕栖夜示意凤凰把祂自己给她咬散的那缕头发塞回去。
    ［单家家主还是有几分实力的。］
    燕煌钰估计是觉得燕呦呦这次必死，才让她过来。
    甚至还事先调空了太医院，就剩下一个在哭唧唧给夫郎写信的单知意。
    结果哭唧唧写信的单知意把必死的人从线上拉了回来。
    燕栖夜有些头疼，决定事后亲自押送单南溯回去。
    她有一些事要和单知意好好谈谈。
    就在凤凰催促燕栖夜“既然活着我们就走吧，别到时候脏水泼你身上”的时候，燕呦呦的父君走了出来。
    苏自秋没想到外面还来了个燕栖夜，和站着的人对视了一会，垂眸：“四殿下怎么这个时候到访？今日呦呦不方便出来和四殿下聊天，四殿下请回吧。”
    说完，苏自秋接受了单知意的告退。
    燕栖夜看了眼外头，发现跟着自己的人已经不见了，于是准备离开。
    但她刚刚跨出一步就被苏自秋喊住。
    “四殿下今天也是从御书房那儿来的吗？”
    燕栖夜回头看他，点头。
    苏自秋沉默一会，开口：“她怎么说？”
    那从御书房回来的女官还站在一边。
    ［他不是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问你一遍，那个女官不能说的，你怎么可能和她说。］
    “母皇说让呦呦好好休息，至于谁下的毒，她会派人严查。”
    当然会查。
    查不查的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苏自秋沉默着，但身侧握紧的手可以看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过了一会，他缓缓松开手。
    “本宫要见苏将军。”
    燕栖夜微微挑眉。
    “皇贵君，进了宫门，就不再是苏家的人了。”
    ［他不会要怂恿他的母家造反吧？］
    ［你以为苏将军是个蠢的？］
    “好......”
    “既然呦呦睡下了，那本王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望。”
    燕栖夜点头告退。
    苏自秋盯着燕栖夜离开的背影，想要开口喊住她，又歇了心思。
    太晚了......
    什么都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