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燕栖夜瞧见了躲在角落里偷偷往这里看的一个小孩。
    那是个长相和燕宛白有七分相似的男孩，年纪不是很大，脖子上戴着长命锁睁着黑黑的眼睛好奇地往这里看。
    凤凰好奇地往那个角落里瞧了几眼。
    小孩子天生敏感，对凤凰这种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有些感觉，一时间悄悄地把头缩了回去，隔了半天又冒出双眼睛瞧。
    看燕栖夜突然停着不动，燕宛白顺着自家皇妹的目光看去，看见了躲在角落里的孩子，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就见那孩子跑了。
    “皇妹见笑了。”
    燕栖夜随口问道：“本王记得皇姐只有过两个女儿？”
    “那两个孩子？早夭，不适合在燕家活着。”
    凤凰悄悄地从靠近燕宛白的那边肩膀换到了燕栖夜的另外一边肩膀。
    真的假的早夭......
    王府的孩子还能早夭？
    那普通人家的孩子还活不活了。
    “皇姐倒是喜欢那孩子。”
    燕宛白平日基本上待在封地里，这段时间
    一反常态才住在京城。
    若是不喜欢刚刚那孩子，也不会专门把人带来这种地方，还纵着他到处乱跑。
    “喜欢谈不上。当年他爹死活要一个小孩，那个侍君本王还挺喜欢，就允许了。谁知道刚刚结果就没了，平常本王有空也会带着一点。”
    燕栖夜若有所思，过了一会询问：“皇姐为何不给他找个侍君养着？比如正君什么的，反正皇姐也没有其他孩子。那些关在后院里的男子也会喜欢看这么一个孩子在花园里玩耍。”
    燕宛白愣了愣，似乎是刚刚才知道还可以这么做一样。
    凤凰扒拉着燕栖夜的头发悄悄看突然愣住了的燕宛白，好奇她到底在愣什么。
    ［你皇姐怎么了？］
    “不是自己的孩子，终究不会尽心的。”
    “皇姐说的也有道理，是皇妹少考虑了。”
    离开之后凤凰还扒着燕栖夜询问：［她怎么了呀？怎么突然间脸色那么难看？］
    难道那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
    也不对啊，凰国这样的制度，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亲生的？
    难道是什么故人之子？
    ［你不记得了？燕宛白就是爹早死被过继到君后膝下的。］
    ［啊，平日没见那老东西帮过你大皇姐，所以忘了。那岂不是燕于飞该喊她一声姐姐？毕竟都是君后膝下的孩子。］
    ［别人生的终究是别人生的。］
    燕宛白也真是个死脑筋，没人认可便没人认可，一天到晚想着从皇宫这种地方试图寻找些自己在母亲眼里很重要的证据。
    明明被允许诞生就是最重视的表现了。
    燕宛白的父君一不是正室而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还能在后宫中第一个诞下皇女，这不是被看重还是什么？
    燕栖夜无法理解燕宛白的执念，最后决定去看看那个被燕宛白定义为疯了的二皇姐。
    可惜马车到了燕瑗含的府上，一向对她敞开的大门这次闭的死紧。
    “四殿下还是请回吧......二殿下她......”
    门口的女官一副为难的模样。
    当年所有人都劝二殿下先杀四殿下试手，谁知道现在一朝风水轮流转，二殿下失势四殿下得了君上的看重。
    但她也不能给四殿下递把柄。
    二殿下只是难过罢了，难过一阵说不定就好了。
    女官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当初早知道把那戏子给杀了。
    虽然她会失去自己的性命，但二殿下就不会沦落到现在的模样。
    燕栖夜难得在燕瑗含这里吃一次闭门羹，觉得有些新奇。
    但介于人家刚刚死了心上人，这死里多多少少还有自己的手笔，燕栖夜不再为难门口的女官。
    ［你二皇姐，到底是真的爱那个戏子还是不爱啊？］
    凤凰被燕瑗含这一出又一出的事弄的头晕。
    燕栖夜没吭声。
    也许燕瑗含是真的对那戏子有几分真情。
    也可能是燕瑗含发现自己那些所谓的先进思想并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利益。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她什么都不是。
    凰国的所有制度都是日积月累逐渐形成的，没有人一来就能打破这里的“不公”。
    无论哪一个世界都是不公的。
    ［她也许见过真正的公平。］
    也可能那公平只是燕瑗含臆想中的公平。
    凤凰撇撇嘴，躲进燕栖夜的后领子里。
    感受到暖洋洋一团的燕栖夜叹了口气，随凤凰折腾。
    就在这时，燕瑗含的府门打开了。
    燕煌钰身边的若烟姑姑抱着一个只有一岁大的女孩被女官送了出来。
    “四殿下也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