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什么刺激了？］
离开的时候，凤凰对突然愣住的燕瑗含不解。
燕栖夜最后看了眼寂静的王府，转头上了马车。
［谁知道呢？］
还想问她上辈子叫什么名字，也许她还认识。
可看燕瑗含的模样，估计早就不记得自己原本的名字了。
燕栖夜从燕瑗含的府上回去当天便完全催发了身体内的蛊虫。
在宫内所有太医聚集在燕煌钰宫内的那个晚上，燕栖夜独自坐在月亮下弹琴。
修长的身影在夜色中被月光衬出朦胧的轮廓。
凤凰安安静静地缩在燕栖夜的神识里，看着燕栖夜停下，伸手擦去她自己嘴边溢出的血迹。
［你对自己太狠了。］
燕栖夜指尖窜出火苗，烧尽了指尖上那抹红。
［是吗？］
燕栖夜离开没几日，燕瑗含的府上便传来二皇女服药自杀的消息。
介于燕瑗含是燕栖夜离开后才服毒自杀的，不少人私底下对燕栖夜的行为窃窃私语。
由于燕煌钰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早朝的事务都由唯一留在皇城里的燕栖夜代劳。
边境的战事一点点好起来。
由于兰达的主战派大王女的死亡，得了凰国皇子做正夫的主和派兰达十九王女递了停战的帖子。
站在上头帮着燕煌钰处理朝事的燕栖夜无视底下警惕的目光，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
张笙淮站在张常兮往常站的位置上，抬头看着上头站着的燕栖夜，恍恍惚惚间意识到已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
“那么，还有谁想上奏的吗？本王一并带到君上面前。”
“微臣有本启奏。”
队伍里突然冒出一个老者。
燕栖夜收起手中宣读的奏折，微笑着看向那位监天司的领头人。
“老臣想问一句，殿下真的会什么话都带到君上面前吗？”
燕栖夜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当然。”
监天司的老者清清嗓子，站直了身子：“那老臣想请殿下转告君上，这灾星，当年不除，现如今害死那么多人，该除了。”
燕栖夜脸上的笑意完全淡去，平静地看着底下洋洋自得的老者。
这朝堂上做官有些岁数的人马上听懂了这老者在暗示什么。
凤凰知道这老东西在暗示燕栖夜就是个灾星，不爽地盯着人看。
“灾星？本王也有所听闻。”
燕栖夜脸上重新挂上笑意。
“本王也从国师那处听闻，一个人若是为了一己私欲冒充神明传达所谓神明的旨意，走在路上就会遭遇天谴。”
“殿下这是对号入座了吗？”
燕栖夜笑了笑，抬手。
暗卫出现。
“本王只是想看看国师说的是不是真的罢了。”
刚刚还叫嚣着的人被暗卫直接拖出殿门。
“你这个灾星！凰国就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你当年怎么就不去死！”
燕栖夜：......
身边燕煌钰派来监督燕栖夜的女官面色难看，轻声询问：“殿下，要不要......”
殿门外突然电闪雷鸣。
刚刚还灿烂的天空一时间乌云密布，在那人被丢出去的刹那准确地打下两道闪电。
雷声乍响。
凤凰自豪地和燕栖夜邀功。
燕栖夜笑了笑，垂眸看向底下神色各异的大臣。
“还有谁有话说吗？”
————
“今日外头怎么打雷了？”
燕栖夜守在已经没有力气走动的燕煌钰身边，安静地为她读今日的奏本。
燕煌钰一连听了十几条“祝君上凤体安康”的折子，只觉得头痛。
“也许是有人干了亏心事，遭天谴了。”
燕栖夜扯起谎来不动声色。
燕煌钰微一点头，偏头看向一边人畜无害的四女儿。
“晚晚，你愿意辅佐你二皇姐的孩子吗？”
知道燕煌钰拿燕瑗含的女儿作为自己复所谓活的载体的燕栖夜脸上故作讶异，放下手中的奏折：“儿臣愚钝，不明白母皇在说什么。”
“朕没有多少时间了。本想让你坐这个位置，可惜你的身体无法守着这个位置。瑗含的女儿年纪又小，朕思来想去，最后只想让你当几年摄政王，辅佐那孩子。”
凤凰冷笑两声。
［等个几年？怕不是觉得自己几年后就能借那个孩子回魂然后重新做君主吧？不惩罚张家就是为了让张家感恩戴德以后继续给自己做内应。］
燕栖夜握着燕煌钰的手，让它贴着自己的侧脸。
这是燕煌钰最喜欢对她做的动作。
“母皇说什么胡话？更何况，还有五皇妹呢。五皇妹忠心耿耿，一定会守着凰国的。”
燕煌钰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燕栖夜，轻轻笑了，但又咳嗽了几声，摆手示意若烟拿一个小盒子过来。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药丸。
外头有人来报：“君上，回京的五殿下带着人打进来了！”
燕煌钰置若罔闻，只是把盒子往燕栖夜面前推了推：“晚晚，吃了它。”
盒子旁是写着封燕栖夜为摄政王的诏书。
凤凰：［那个玩意是毒药，你吃了几年后就正好发作。啧啧，你母皇可真是自信，她有什么把握自己一定能复活？神也是会骗人的～］
燕栖夜吃下了丹药，接过了若烟递过来的能够统领凰国所有军队的掌握绝对兵权的虎符，起身。
“晚晚，你是朕最优秀的那个女儿。”
————
帝王休息的殿外，围满了穿着铠甲的士兵。
燕以熙靠着自己掌管皇城的安保和对军队的统领，直接杀到了主殿门口。
可是迎接她的不是精锐的暗卫，也不是那个掌握着绝对权力的女子。
从金碧辉煌的大殿门口走出来的人是她的四皇姐。
那个记忆中总是在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的皇姐现在还是那样笑眯眯地看着她。
“五皇妹，长大了啊。”
燕以熙握着剑沉默一会，慢慢举起，拿剑尖指着上头那个清瘦的身影。
“还是皇姐教的好。”
燕栖夜摩挲了一下藏在袖子中的虎符。
“燕以熙，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这是大逆不道。”
本还在颤抖的剑尖突然坚定起来。
“皇姐，是你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