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伊斯力也是你们中的一员？”
    迪妮莎：“没错，他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战士，只是他与名为普雷希拉的战士叛逃了——你见过他？”
    李白点头：“见过他的觉醒形态。很可怕，以前没估计过，现在想来，至少也是武道人仙级别，而且很强。”
    迪妮莎点头：“确实，他很厉害......我们相当于后天的魔种混血，所以比真正的魔种混血更容易觉醒，甚至在真正觉醒前就展现出觉醒者的特征......”
    “而那时，就是我们这类生物兵器面临销毁的时刻，只是我一直压制这种表现，所以组织还没发现我已接近临界点。”
    李玄玉轻轻颔首，这个名为“炼魄宗”的组织，他曾从铠口中略闻一二，却未曾深究，如今听来，确有丧心病狂之感，颇似传说中的幽冥势力。
    “那么，可否告知我，为何要助我？”
    迪妮莎爽朗回应：“因我想向你求教。”
    李玄玉笑道：“你可斩圣，我却只能被圣剑所斩，倒是你的剑道，值得我学习......对了，你莫非真以为我是圣境强者？”
    迪妮莎坚定地点头：“不论你是否为圣境，只要你愿教导，我愿为你赴汤蹈火。”
    李玄玉微蹙眉头。
    “你想学何物？”
    “我自认剑术尚可，但与你这等剑道圣者相较，差距甚远。所以，你欲学何？”
    迪妮莎眼中闪烁光芒：“我想学你化狐之后，如何复原。”
    李玄玉微愣。
    “此事......我怕难以传授。”
    李玄玉苦笑。
    迪妮莎面色微变：“为何？”
    李玄玉叹了口气：“因我也不明其理，犹如本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何为然，何为所以然？”迪妮莎不解地问。
    李玄玉挠头，罕见地显露出一丝憨态。
    “打个比方，我抬手，只需念头一动，手便随之而动，至于为何动，我却不明。”
    “而你的问题，就如同残者问我，如何令臂膀重获生机，如何向身体发送指令。”李玄玉苦笑，“答案是，我无从知晓。”
    迪妮莎沉默，片刻后，泪水落入面碗。
    她低头，大口吞咽面条，嘴中塞满，仿佛如此拼命，就能避免将来噬人之厄。
    空气陷入诡异的寂静。
    面碗后，金发少女轻声问道：“若有一天，我觉醒，你能帮我一忙吗？”
    “何忙？”
    “结束我的生命，我不想噬人。”
    李玄玉点头，心中涌起一丝悲悯，犹豫片刻，低声道：“你未必会觉醒。”
    “虽不明其因，但既然我能复原，说明你也有希望，况且......你尚未觉醒，不如稍后到我房中，共同探讨。”
    迪妮莎抬起眼，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
    “真的可行？”
    李玄玉点头：“承诺之事，我必守信，不过在此期间，你也要教我剑术......或许体系不合，但我们可以切磋。”
    他随手禁言直播间的“豪他爹”，端着面碗走向厨房。
    第九十二章 水晶龙猎者
    【即将开始吗？】
    【纸巾已备，未成年人请回避。】
    【前方高能预警，准备营养液，关好门窗，非修炼者有序撤离，尊老爱幼，发扬雷锋精神。】
    【美哉，蠢白终于要发放福利，还是我喜欢的金发少女。】
    【呸，黑发直才是正统，其余皆为异类！】
    李玄玉屏蔽弹幕，一口饮尽面汤，收拾碗筷丢进后厨，携迪妮莎踏上木梯，回到自己的居所。
    李玄玉锁上门，望着跃跃欲试的金发少女，她的眼眸清澈，比魔种血脉激发的倒十字瞳孔美丽许多，整个人宛如洋娃娃。
    可惜，是手持巨剑，动辄断人肢体的洋娃娃。
    迪妮莎问：“可以开始了？”
    李玄玉皱眉道：“据你所述，你体内的魔种血脉是组织移植的，那么在此之前，请告诉我，你的血脉源自何种魔种。”
    迪妮莎微怔，随即摇头：“我也不知，整个组织的大剑战士应该都不清楚。”
    李玄玉微皱眉：“伸出你的手。”
    迪妮莎听话地伸出纤手，挽起袖口，露出洁白的手腕。
    李玄玉伸手搭上，双目微眯，日益强大的神识迅速注入，沿着比常人宽阔的经络，他看见了紫色粘稠的血液。
    此等血液蕴含的魔道之力远超普通武者，甚至魔道强者，迪妮莎一旦觉醒，全力施展，恐怕不逊色于伊斯力。
    神识持续深入，压力渐增，粘稠的血液如汞般带来沉重阻力。
    片刻后，他若有所思地退出她的身体。
    迪妮莎紧张地问：“看出什么了吗？”
    李玄玉点头：“看出些端倪。只是你的魔种血脉大多被压制，若想了解更多，需加大神识输出，可能有些冒犯。”
    说到此处，他神色略显尴尬。
    “此外，神识进入你手臂，压力巨大，因血脉被压制在心脏，所以......”
    神识完整地在人体内走一遭，那人几乎无所遁形，再无隐私可言。
    更别说那些私密部位，连骨骼肌肉、皮肤筋腱......说得直接些，连你的十二指肠都能看个一清二楚。
    这比小说中不慎撞见沐浴的情节更为亲密。
    当然，李玄玉自认在那种情况下，他不会生出邪念，医者仁心，他虽非医者，但冷血白衣之心尚能伪装，仍需顾及对方感受。
    迪妮莎毫不犹豫：“若需冒犯，尽管来。”
    李玄玉略感尴尬，虽未打算做什么，却似要行不轨之事。
    “容我好好思考刚才所见，整理思绪。”
    他挥手示意迪妮莎坐到床上，自己则坐在窗台陷入沉思。
    在王者大陆，所有非人且能驾驭魔道之力的生物皆称魔种，李玄玉推测，除太古魔道创造的存在，应还有天生的魔种。
    以此来看，魔种与修真界的妖族并无本质区别，同为拥有奇异能力的非人生物。
    而魔种混血的觉醒与妖族的变身，亦有相通之处......
    这种力量的掌控，实则难以捉摸。
    他推测，或许是魔种的演化尚不成熟，古老的魔道之力强行催化，导致了这种不稳定的状态，故而多数魔种混血的本体并不完整。
    否则，那些觉醒后的魔种混血，形态也不会如此扭曲，更不用说除大圣之外，大多数魔种混血形态各异，奇异无比。
    “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
    李白轻敲着木质桌案，沉吟道：“目前我能想到两种途径，一是剥离你体内的魔种血脉，让你回归纯正的人族；二是调和你体内魔种血脉与人族血脉的排斥，使你成为真正的魔种混血。”
    他并未提及修复魔种血脉的缺陷，使其如他一般自由转换，那是超乎他能力范围的事，连神都无法做到，他自然不会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