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说，假设青莲巨擘得以踏入修真之道，一旦成就鬼仙，紧接着度过九九重天劫，证得阳神大道之伟力，并非遥不可及的梦想。
    只是可惜，此愿终究只是幻影。
    青莲强韧无匹，却非独立灵魂，实乃李白自身的另一个人格体现，故无法独立于李白而存活。
    实际上，青莲之力的强大，正源自李白，然而为了保有人格不被其压制，李白注定不敢过份倚仗这力量。
    而且神魂未度雷劫，未曾铸成阳神，单纯的战斗力量也难与这世界至强存在——那些超凡智者对抗。
    他于商城兑换一枚增速丹，纳入喉间，温热之气流淌全身，融入骨髓血脉。
    经历过梦境，他接纳系统的态度已不再带着排斥，是成长与经历使他对系统的理解有了更深的认识。
    自从拥有系统，所有的主线任务都是对本性的指引，或是成长道路上的砥砺。
    长城血斗，依他性之所趋，决然不畏艰险；因此出现了守护长城之使命。
    降临稷下，源于他对木兰的戏言成真。
    ......
    种种迹象揭示系统只为他服务，仅是辅助他而非压迫他的统治者。
    这份疑虑实属无据，根因仍是李白内心的不安，不信天上会有馅饼，实际上...那个馅饼可能并非他起初想象的那样。
    他支撑起身子站起，满目疲倦，摇摇晃晃，依靠歪脖古树而立，取下树中嵌入的铭牌。
    “小伙子，你的造诣颇深啊。”
    老谷步出阴影，递上一把类似金属的小酒壶，李白转首盯着对方，片刻后微摇头以示拒绝。
    他有些许洁癖，即便历经十世轮回，这个坏习惯仍未改变。
    老谷并无异议，径自狂饮一口，道：“我看过了你的第一世，仅有那一世而已，但我看出，你确有与众不同之处。”
    李白敏感地注意到对方右手大拇指缺损。
    人手五指中，拇指无疑最为重要，尤其对于武者，没了拇指握兵器都有困难。
    然而对方的手依旧灵活，食指中节微曲，似是替代拇指之职，硬是磨练成了另一种形态。
    “前辈亦有过人之处。”李白笑道，“只是……轮回之眼，能看到我的历程？”
    老谷点头，却又轻摆：“只瞥见第一世零散片断，但也如井底望天，能在稷下建立起如此完整丰富的一生，你是第二个。”
    李白微笑，没有自负之感，也没有多余的猎奇。
    仅是说道：“首位何人我已不想追问，日后再与前辈详谈吧，今日实在是倦了。”
    老谷应允：“明日再至此地，有物相赠。”
    李白点头，挥剑疾行，他的御剑之法正日益精湛，待到他突破元婴束缚，即可化剑为人，驾驭长虹穿梭天地。
    那时，无论是速度还是别的一切，皆远胜往昔。
    走近居室，问候舍友，他躺在床上，时间一分一秒逝去，然而夜深人长，身心疲惫的他却没有丝毫睡意，也无意冥修。
    捷径并非轻易可走。
    十世轮回，积淀深厚，如今身体虽困顿，但魂魄日益强盛，此种状况下，怎能入睡？
    除了魂魄提升，更显而易见的得益是十个轮回的剑道根基，庞大积累虽尚未能彻底巩固基础，但一旦归整构建出体系，进境自在情理之中，蜕变随之而来。
    翻腾反侧难以入眠的李白陷入了无边遐思，从初世人生开始回溯，每一道模糊的笑容都牵动他的思绪。
    思绪繁复间，脑海蓦地跳出那句名言：君子藏器于身，适时而动。
    我已拔刀出鞘，儿女成群，不知是否算越界……毕竟，那一世的伴侣，依旧是木兰啊！
    李白听闻长长的叹息，扭头望去，只见周瑜辗转反侧，似乎从熄灯后，他始终未曾入眠。
    李白干脆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来到周瑜床前。
    “是否聊聊？”
    漆黑的房间中，周瑜的眼瞳犹如燃烧的火焰，隐匿忧郁。
    闻言，他点头：“好吧。”
    夜风小楼论剑谈醉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深夜沉寂的教学楼，山上之风冷冽，夜间寒意直入骨髓。
    身披红裘的大衣的周瑜紧跟在李白身后，步履沉重，神情怅惘。
    就在这一刻，一瓶装在华丽琉璃瓶中的烈酒猛然掷来，击打在他身上。
    周瑜愣了愣，接过，挤出一丝苦涩：“连太白都察觉得我心之忧么？”
    “忧虑得太明显了。”
    李白微笑着，神色渐显忧虑：“今夜不醉不归。”
    “成。”周瑜答道。
    二人踏上西来峰布满杂草的小径，攀上山岗上的小楼，这里是西来峰最高之地，少人踏足，就连门前的石阶都被丛生的野草掩盖。
    一来许多弟子未知此处，二则这里实乏趣味，唯有观山景一处，稷下尚有更多胜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