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苦涩一笑道：“小乔天赋非凡，寓意乔家有望重振雄风，再创辉煌。而大乔，则已斩断乔家牵绊，成为沿海众生朝拜的神灵……”
    白发青年李白轻轻摇头：“只需一个问题，便可洞察一切。”
    “请讲。”
    “对小乔，你心中有爱吗？”
    瑜果断回应：“确有此事。”
    “目睹她陨落，你能坦然接受吗？”
    “不能。”
    李白眼中掠过一丝狡黠，“那你还在苦恼什么呢？拼力保她周全，或许需要付出代价，但不要告诉我，这微薄之物你竟舍不得。”
    瑜苦笑摇头：“舍弃谈何容易……李白兄你我来历不同，有些事非你能懂，但我坚信，男儿胸中，岂可唯有儿女情长。”
    李白眉头微蹙：“你说得也许对。”
    为了爱情舍弃所有，看似浪漫，但父母生育养育之情何置？更何况世家子弟，许多事的重要度远超家族延绵，连自身性命有时也在其列。
    哪怕是周公瑾这般世家俊杰，也难以免俗。
    “看来今日，我无法为你解开心结。”李白微微一笑，举杯同瑜对碰，再饮杯中酒，“你们世家之事我难以知晓，但我明白，一旦抉择，勿再回头。”
    “不妨事，说出口，烦恼便轻了。”瑜笑语，“我周公瑾并非无智之人，如何抉择，心底已有答案。倒是看着李白兄心事重重，今日有何际遇？”
    李白目光泛起回忆，涩笑道：“今日，我踏入了剑轮回秘境。”
    瑜愣住，惊呼道：“何处觅得此般修业？”
    李白微微愣怔：“……”
    为何你要关注这个点？
    李白解释道：“与青叶师姐共行一回高级任务，按功分配四六成。”
    “确有道理，我们无法领取高级任务，然而携手师兄学姐便是办法。”瑜眸光一亮。
    然而他旋即皱眉：“然而，即便是师兄学姐中，这类任务也是争抢之物，哪肯轻易与新生共事？”
    李白微笑着说：“对于我们，的确如此。不过瑜，找你小乔师姐也可一试。”
    瑜面色黯淡：“李兄，你是在调侃我。”
    此时代赘婿身份卑微，软饭硬吃的名声令人排斥。况且瑜心结于小乔先入校为师姐，并多有照顾，闻言更是如遭针刺。
    李白不过随口提过，未再撩拨周瑜。这几日周瑜拮据的光景，显然他并不愿意接受小乔的关怀。
    以此为引，李白转了话题：“剑轮回秘境，你知悉多少？”
    “略有所闻，传说中毫无用处之地，李兄你却选择它作修行之境？”瑜略思道，他非剑峰一脉，对这不起眼的十二秘境之一并无过多留意。
    “剑轮回……他人视为鸡肋，于我则是再契合不过。而我经历了十大轮回。”李白深深一叹，“整整十大人生。”
    酒意盎然，月下，李白的目光在醉意渲染下流露出沧桑，尽管面庞年轻，却透出一股垂垂老矣的疲倦。
    瑜微微愣怔：“十大……人生？”
    李白微笑：“合计将近五百年光阴。幸亏这只是梦境，并非现实……尽管仍有些怅惘，想念那梦中之人。”
    “可笑是吧？分明虚构的人物，却活得有滋有味。”
    不知为何，第一世的记忆重现眼前，苦候多半生的华梅，之后成为妻子的木兰、昭君……他迅速压下这些念头。
    这毕竟仅是一场梦境，零星琐事忘掉就好，保留那些轮回剑道根基，足矣。
    李白语调轻松，瑜聆听之下并无轻松之感，反而心如负重峦。
    瑜低沉问道：“不担心在轮回中彻底迷失自己？”
    李白摇头：“未曾预料如此凶险……听说，以往学子进入此境历经十大轮回，合计不过十余年时光。”
    若非他神魂坚强，同尊青莲并存一体，怕是已再度分裂人格，回想起来仍然令人心悸。
    瑜质问：“假使你事先知悉秘境之险，又将如何？”
    李白稍做犹豫，答道：“即使知情……我想，亦不会轻易放弃。”
    “如此拼命，何故？”瑜沉声道，“我感觉背后有某种驱使你的力量。你年方二十五，已有这般剑术境界，放眼世间已是一流。”
    李白淡然一笑道：“我是碎叶人，曾在长城戍卫，在那里的同伴们仍奋战不息，而我远离战火，来到了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