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睡觉前，余年才想起自己还没回喻游的消息。
本以为又会看到长长一段骂她的话，点开聊天页面，出乎意料，喻游没有再发消息。
她试探着回了个表情包。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她就知道。
余年想了想，在网上搜了一堆挽留人的文案，通通发过去，然后截图录视频，保留证据。
天呢，太感动了，她自己都要感动哭了。
余年假惺惺装了一波，又找到秦晴的聊天页面跟她约好明天见面时间，开始熬夜玩手机。
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第二天她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迷迷糊糊点开，“谁啊？”
对面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哟，千金大小姐果然是千金大小姐，现在才醒？我们这些普通人六点就来公司了，真是没法跟您这种千金大小姐比。”
“知道就好，上来就叫大小姐，没想到你个丫鬟还挺有自知之明。”余年坐起身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看了下时间，差两分钟十一点，确实不早了。
可她跟秦晴约的时间明明是下午两点。
“你！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要退圈了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秦晴脸色微变，“同样是余家人，你跟你姐姐真是一点没法比。”
“同样是人，你个丫鬟怎么这么喜欢比？”余年疑问。
下一秒，她恍然大悟，“难道是因为你自己低人一等所以也想着去比较其他人？这可不行啊，你是想当一辈子的丫鬟吗？人还是要努力往上爬的，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呢？”
秦晴气得不轻，“余年，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嘟”得一声，余年把电话挂断了。
再拨打回去，却发现余年把她拉黑了。
“……？”
余年哼着歌下床洗漱，下楼发现余斯诚貌似也刚醒不久，坐在餐桌前抱着手机一脸春心荡漾。
咦……
余年心中恶寒，余斯诚听到了她的动静，立马关掉手机，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喂余年，你过来一下。”他大爷似的命令余年。
余年只当没听到，余斯诚连着叫了三遍，她都没反应，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玩手机。
余斯诚气急败坏，“喂，我叫你名字呢，你耳朵聋了吗？”
余年这才抬头，四处乱看，顺便问经过的管家，“家里养狗了吗？”
管家茫然，“没有啊。”
“那怎么有狗在叫呢？”
管家瞬间反应过来她在说余斯诚，他不敢搭话，笑了两声离开。
余斯诚感到很没面子，气冲冲地来到她身边，“你能不能别老是跟我针锋相对？”
“针锋相对？对什么了？”余年反问他，“我不是在用你对我的方式对你吗？”
余斯诚微微一愣，往事浮上心头。
余年刚来余家那会，他确实很看不上她，有时候她跟他搭话，他都故意无视，甚至余年刚才问管家是不是有狗，也是他曾经用来欺辱余年的手段。
“我…对不起。”余斯诚不自在地拽了下衣角，反常地拉下脸面跟她道歉。
余年并不在意他奇怪的行为，不咸不淡地开口问他：“昨晚的一千什么时候给？”
“……这就给。”
余斯诚掏出手机正要给她转账，突然想起来自己跟余年都没联系方式。
余年打开二维码，“扫吧。”
随着到账声音的响起，余斯诚搓搓手，“能不能再答应我个事？”
余年没有回答，只是再一次打开了收款页面。
余斯诚憋屈地又给她扫了五千，“你能不能跟我那个朋友见一面？”
一大早上到账六千，余年心情挺好的，顺嘴跟他聊天，“昨天不是只要个签名照吗？今天怎么要见一面了？”
余斯诚含糊其辞，“就，她知道你退圈，有点不舍，所以……想跟你见一面，要是能吃个饭就更好了。”
其实是他昨晚跟她一起打游戏，跟她说签名照肯定会有，她夸奖的声音一不小心让他骄傲过头，在她面前夸下海口问她。
‘你想不想跟她一起吃饭？’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去。
更何况余斯诚又是极其要面子的人，怎么肯甘心在喜欢的人落得个“说到做不到”的印象。
“看我情况。”余年敷衍道。
“不行，你都把我钱收了就必须答应！”余斯诚急了。
他凑近她，压低声音，“别忘了还有车的事。”
按理说，他应该用一辆车诱哄余年答应一起出去的。
但昨天的他太傻了，没经历过社会毒打，轻而易举就被余年用一个签名照把车子换走了。
他悔不当初啊。
“知道了。”余年与他拉开距离，“你放心，等我去公司解约完了之后就找时间跟她见一面。”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余斯诚这才满意地离开。
就连系统都在感慨：“爱情的力量真是令人伟大啊，居然能让一个骄傲的少年放下身段求助于死敌，只为博得心上人一笑。”
余年点头，确实。
如果她不是故事里的那个死敌，她也要感动了。
攻略系统：“宿主你有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
余年：“我的事情你们不是都知道吗？只有林秋风那一段破感情。”
一段烂感情就连提起都觉得丢人。
攻略系统：“那你有没有什么难忘的白月光朱砂痣？”
余年：“……”这系统怎么还喜欢八卦呢。
不过说起白月光。
余年下意识想起了她前世的事情。
上辈子按照小说所说，她黑化后就六亲不认了，天天针对余芊芊，只为抢男主沈译。
但某些孤寂冰冷的夜晚，无人知晓，她也会想到幼时那个护着她、说谁欺负她就揍谁的竹马哥哥。
想他省吃俭用只为给她买一份生日礼物，想他为了保护她天天跟体育老师训练却嘴硬说自己只是增强身体，想他无父无母却会抱着她说他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亲人。
曾扬言永远不分离的两人所以为什么会因为一件小事分道扬镳呢。
甚至她藏在内心深处的心意也因此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或许不是小事。
是什么？
余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