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退下,努把对皇帝行礼,而后回到自己的使团席位上,打算好好观看一下昭国的内斗。
一位言官言大人站了出来。
“皇上,倾情舞乃是乱国之舞,是迷惑心神的妖术!臣恳请皇上,废了此舞!”
有了出头鸟,林子的其他鸟也坐不住了。
“皇上,倾情舞祸国!是妖祟之舞!请皇上废了此舞!”
封了舞完全不能泄愤,只有诛杀起舞之人,乃是万全之策。
“皇上,叶贵嫔乃为妖妃,假孕欺君乃是死罪,她竟然还残害皇嗣,可见此女恶毒狠辣,蛇蝎心肠,其心可诛啊。”
“皇上,叶贵嫔以舞乱国,妄图迷乱皇上,叶贵嫔就是一个妖妃啊,以舞为妖术,想要乱我昭国的秩序,毁我昭国的文化根基啊!”
“请皇上赐死叶贵嫔!”
朝中大臣异口同声,将昭国的此次羞辱,全怪在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女子身上。
苏稚楹眯眼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脸上阴晴不定,谁都不知道皇帝此刻在想些什么,苏稚楹收回目光,朝大臣的方向眺望,几乎所有人都下跪请求赐死叶贵嫔,只有一位翩翩公子,遗世独立,在下跪的人群中,鹤立鸡群。苏稚楹顿时来了兴趣,奈何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那位公子的眉目,以气质来看,应该是位润玉般的谦谦公子。
大臣喊到口干舌燥,但高堂上得皇帝迟迟没有反应。跪在地上的他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来人,将叶贵嫔带上大堂!”
皇帝的声音如久旱逢甘雨,解救了已经不想管叶贵嫔能不能被赐死,只想起身喝水润润冒烟嗓子的大臣。
叶贵嫔被两个侍卫拖拽进了大堂,她的双腿软绵绵的瘫在地上,毫无生机,发丝还算整齐,精致乖巧的小脸上也无轻浮低俗的气息,只有饱受折磨后的深深疲惫,她毫无后宫妃子形象地趴在地上,抬头的第一眼,看向了苏稚楹,她对苏稚楹轻轻一笑。
有对痛苦解脱后的轻松,也有对绝望生活的释然...
“臣妾叶贵嫔,拜见皇上。”
叶贵嫔还是那个叶贵嫔,轻浮却又高傲
“叶贵嫔,你可知罪!”出头鸟言大人又探出了头。
“臣妾不知,何罪之有?”
“你为皇上所跳的倾情舞,乃是专门取心夺魄的妖术,如今已经还让莘莘学子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甚至有些放弃学业,自毁前程,做出卖书换钱这种恶性行为来。你还不知罪吗?”
“臣妾贵为皇上的妃子,为了皇上,以舞欢圣心,何罪之有?如若是臣妾的‘倾情舞’有问题,那臣妾更是不认。”
“为何不认?‘倾情舞’岂非不是你所跳?”
“正是!”叶贵嫔的目光突然阴狠起来。
苏稚楹,黄泉路上冷,我害怕,你陪陪我,好吗?
“大胆!你的意思是,创此妖舞的,另有其人?”
叶贵嫔再次冲苏稚楹笑了笑。
有姐妹情深的真挚,又有舍弃生命的坚决!
“回皇上,此舞乃是苏贵嫔所创,臣妾看此舞妖媚,便盗为自用,以此来蒙取皇上的恩宠!”
“可有人证?”
“方乐嫔,苏贵嫔的两个宫女和臣妾的侍女都看到了,那日,苏贵嫔为皇上创了此舞,想让臣妾指点一二,臣妾记下苏贵嫔的动作,窃了此舞,在家宴上以舞一鸣惊人。如若说此舞是妖术,那么苏贵嫔才是惑乱众生的妖妃!”
言大人左腿打右腿,右腿打左腿,一个“扑通”跪在大堂之上。
“皇上,如今叶贵嫔指向苏贵嫔,还请传人证,彻查此事,妖舞乱神,妖妃祸国啊。如今妖妃潜伏在后宫,乃是不祥之兆,请皇上严查此事!”
又一通人跪在大堂之上。
皇帝,仍旧巍然不动,脸上的表情诡漠难测。
苏稚楹一个挑眉,人在地上走,祸从天上来啊。
“不用请人证了,臣妾认。”
慵懒娇美的女声打断了一大群中年男子的高呼振臂。
“既然苏贵嫔已认,‘倾情舞’为她所创,还请皇上封了此舞,诛杀创舞之人,严惩起舞之人。”
带头的言大人还想指导皇帝治国。
苏稚楹纤纤玉手把玩着精致小巧的酒杯。
“言大人此言差矣,臣妾何时认了这‘倾情舞’乃臣妾所创?”
言大人有些诧异。
“苏贵嫔刚刚所说的‘认’,不就是认了此舞为苏贵嫔你所创?”
“非矣!”苏稚楹将酒杯稳稳地放在坚硬的桌子上,“臣妾认下的是,臣妾确实向叶贵嫔请教过舞蹈,至于叶贵嫔的‘倾情舞’,臣妾不知。叶贵嫔肢体柔软,舞艺异禀,听歌起舞,自是寻常。”
“本宫在家宴那日,可是听说,苏贵嫔你为皇上新学了一支舞,但是因为没有所谓的情感,所以以诗歌代之。如若叶贵嫔盗了你的舞,你没了起舞得兴致,所以不舞,想来也是情有可原。苏贵嫔,此事还需慎重言语,若失了分毫,可是要以死谢罪的。”
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凤口一开,呼声百应。
“皇后所言即是。苏贵嫔,既然你说为皇上新学了一只舞?为何舞?可否让大家一同鉴赏?”言大人得到了皇后的支持,气势一下子高涨了不少。
“臣妾此舞,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为‘语嫣舞’!语笑嫣然,代表我昭国女子娇艳聪慧,不以男儿为附庸,不受胯下之辱,自有一番天地!自有一番豪情!”苏稚楹华丽起身,端庄行礼,“还请皇上让臣妾一舞!”
呼吸之间,落针可闻。
“准!”
皇帝缓缓吐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