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翰,走了,咱家还有正事没干呢。”
听到催促声,之翰再次深深地留恋了一下那个被囚牢禁锢住的轿子,而后收回目光,跟着王主管来到了采购商品的街道。
因为人群都涌去为苏稚楹呐喊伸冤了,所以街道上有些冷清,只有萧索的风牵着焦黄的落叶来逛街。
“没想到瑜妃娘娘在民间的人气如此旺!这些粗鄙的百姓连生意都不做了,竟想着去目睹瑜妃娘娘的芳容了。”
王主管从街边随意地拿起了一个糕点,看了一眼,觉得不好吃,便丢在地上。
之翰没有回话。
“这...入了大狱的人,即使贵为娘娘,但也是个死囚!想要再出来...那可是难了...”
王主管故意这么说苏稚楹。
没想到之翰一听,眼底撩起了滔天的怒火,他暴虐出手,一记勾拳就打在了王主管的脸上。
“哎呦!”
王主管痛苦哀嚎,但眼神闪过惊喜。
被怒火操控的之翰还想出手,就听到不远处有人熟悉地喊叫自己。
“之翰?”
之翰停手。
王主管却危险地抿了抿唇。
“真的是你!”
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冲了过来,等站立在之翰面前,他才看到小丫头满脸的泪痕和害怕。
之翰皱了皱眉。
小丫头还没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絮絮叨叨开口:“之翰,娘娘...娘娘她入狱了...”
“呜呜...”
小丫头憋了几天的害怕和担忧,在看到之翰的第一眼,她再也忍受不住的恐惧喷涌而出,躺在之翰的怀里痛哭起来。
“呜呜呜...怎么办啊?之翰...娘娘怎么办啊?”
之翰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丫头,让她往自己的怀里钻了钻。
王主管可不会等这小丫头哭完,之翰已经动手了,现在...
轮到他了!
一个手势,埋伏在周围的人立刻跳了出来。
之翰如孤狼般,警觉又危险地眯起眼眸,但对怀中的小丫头还是轻声细语的。
“牧歌,你先看清楚形势再哭...”
牧歌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眸,从之翰怀里出来。
一瞬间!
她就被拉进到混战中。
“啊!”
之翰不是武夫出身,自然也无法敌过这些练家子。
三下五除二,他和牧歌就被抓了起来。
牧歌睁着惊恐的大眼睛,如受惊的小兔子,看向之翰。
之翰轻咬了咬牙,轻轻地叹出一口气。
他怎么都没想到,牧歌竟然不在苏稚楹身边伺候,在民间游玩起来...
为了保护牧歌的安全,他软下态度,朝王主管说:“王主管,是奴才不懂事,打伤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奴才愿意接下一切惩罚,还请王主管原谅奴才。”
王主管斯哈斯哈地摸了摸自己疼到麻木的下巴,眼含尖刀地看向之翰。
“之翰公公,老奴可是被你打了,你要受什么惩罚,可不是老奴说了算。”
他一个眼神,那伙人就押着被五花大绑的之翰和牧歌上了一辆马车。
之翰眼神一冷,他知道,王主管没想过放过牧歌。
王主管跟上了马车,抬起帘子看了牧歌一眼,低低地笑了笑。
给李德才送去一个丫头,没准儿,李德才高兴,又能大赏自己呢...
王主管打着如意算盘,连忙驱动了马车,朝郊外走去。
牧歌惊恐地挪到之翰身边,可怕的不安和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低低地问:“之翰,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之翰镇定地看了她一眼。
在娘娘身边待了一段时间,让牧歌这丫头,也成长了不少。
在极端的情况下,能很快冷静下来,不失为是一种能力。
“不知道。”之翰摇了摇头。
牧歌瞪了瞪还有些湿润的眼睛,她继续问:“那他们是什么人?”
“宫里采办的太监。”之翰不忍心看着牧歌“死”在稀里糊涂中,难得开口为她讲清楚了最近的事。
牧歌脸上闪过惊喜,“所以说,娘娘不是不要你了?”
之翰点点头。
牧歌放下心来,声音藏着憋屈和难过。
“我还以为娘娘是不要你了呢...”
之翰冰冷的心碎了一角,他抬起平静的眼眸,问:“你是害怕我走?”
这回牧歌倒是傲气了,“哼!才不是,我以为你偷懒去了,正要向娘娘举报你呢...”
之翰看着这个口是心非的丫头,嘴角难得得扬起了一个弧度。
牧歌留意到之翰嘴角的笑意,一下子惊呆了。
她好似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烟花,轰然炸开了漆黑的夜,带去了亮如白昼的光芒。
一闪而过的惊讶,让小丫头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之翰没察觉到牧歌脸上的潮红,他问起了牧歌的行踪。
“你怎么不在娘娘身边伺候?”
虽是合乎情理的询问,但因为问话中的主角不是自己,让牧歌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回复:“你走了之后,娘娘担心我伺候她操劳过度,便给我放了几天假,让我在民间游玩几天。”
“我刚要回去,就听到娘娘入狱的消息,便尾随着轿撵,一路跟着娘娘,没想到看到了你...”
“我拿不定主意,所以就想找你商讨...”牧歌想起苏稚楹的遭遇,满眼都是担忧。
之翰点了点头,表示明了,他看到牧歌眼中的牵挂和担心,心口一软。
“不用担心,以娘娘的聪明才智,她定能全身而退...”
“如今,我们还是担忧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不知马车行了多久,“哐当”一声,马车便停了下来。
之翰和牧歌被王主管一行人蒙着脸,带到了一个房间,将他们丢进房间后,几人便退了出去。
一连几天,两人都呆在这个狭小漆黑的房间里,不见昼夜,不知时间...
但房间外的世界,风起云涌,瞬息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