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一场大雪正在酝酿中。
皇宫的麒德殿则丝毫未受到大雪的侵扰,暖和的炉火在殿内的每个角落里如太阳般发光发热。
被温暖庇护的人群未受到寒冷的侵蚀,内心的淫欲也开始泛滥起来。
每年临近昭国春节的时日,勤国都会特地派出一伙使团给昭国送上春节祝福。
今年,瑄王派兵出战机国,不费吹灰之力,机国成功成为了昭国的附庸,成为了昭国最有底气和实力的军事储备力量。
正是因为有了机国这只锋利的武器,让昭国隐隐有超越勤国,成为世界第一强国的迹象。
勤国似乎为了表示自己对昭国的诚意,今年竟提前了不少时日下派了使团出使昭国,给昭国送去勤国的新年祝福。
此次使团的人马还是苏稚楹熟悉的几位,但又有些不同,因为带队的不是奴把,而是勤王最大的儿子——勤彼得。
勤彼得,出生年月不详,在勤国,是勤王最大的一个儿子,也是最受勤王宠爱的一个孩子。因为获得此次出使领队的称号,勤王特封他为“顶大王子”。
但滑稽的是,这位顶大王子从头到脚仅仅只有四点五尺的距离,在勤国人均八尺的身高里,这位王子属于勤王基因突变下的产物,在勤国是格格不入的。
可能正是因为这个突变,才让勤王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心有愧疚,所以就想在财富和地位上尽力满足这个儿子。但也因为勤王对他的娇惯和他自己内心深处的卑微,让他变得嚣张跋扈、傲慢无礼起来。
溺爱造就勤彼得品行不端、恣意妄为,惹得勤国上下对他颇有不满。但勤王依旧宠爱着他,借着这份宠爱,他也有恃无恐。
麒德殿,歌舞升平,其乐无穷。
高座之上的皇帝戴着一顶绒草面生丝缨苍龙教子珠冠,剪裁得十分得体得石青直地纳纱金龙补罩着一件米色得葛纱袍。腰间束着一条汉白玉四瓦明黄马尾丝带。油亮的墨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端起酒杯,想要同勤彼得同饮一杯。
但勤彼得此刻的目光却落在皇帝嫔妃那边。
皇帝缓缓地放下精致的龙首酒杯,顺着勤彼得的目光看过去。
朦胧的帘帐内,隐隐约约可见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笼罩在朦胧的帘子之下,产生一种销魂摄魄的魔力,引人垂涎三尺,遐想菲菲。
女子虽面纱遮唇,但露出来的一双眸子清冽,敛在纤长睫羽下,平静剔透,像浸在冰雪里的琉璃,清冷澄澈,只轻轻一眨,便漾开一道潋滟波光。
勤彼得看的那道身影,皇帝轻轻一瞟,虽不见五官,但他还是无比肯定,那就是自己熟悉的苏稚楹。
两人在肌肤之亲下的升华,让皇帝只看苏稚楹的一根头发丝,他就能知道这根头发丝的主人。
此事也不用深究,男人的第六感,不会有错的!
人在极度气愤的情况下真的会发笑。
此刻,握住皇帝手里的酒水正在剧烈地摇晃着,反观皇帝,他英俊的脸上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也许是勤彼得的目光太过于火辣,烧得在帘子内的苏稚楹都忍不住皱眉。
恶心的男凝,真会让人引起生理性不适。
坐在勤彼得身边的奴把看了一眼皇帝,又瞅了瞅自家已经猛吞口水的王子,眼中闪过满满的轻蔑和不屑,但嘴角却勾着得逞的微笑,装作不理,继续端起酒盏,饮下一杯醇香的烈酒。
一杯过后,他觉得昭国的皇帝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起身,拿着重新斟满的一杯烈酒,走到大殿中央,朝皇帝举杯。
“皇上,昭国今年真是国运澎湃啊。”
“前有瑜妃娘娘开创了闻名天下的语嫣舞,后有瑄王殿下率领雄狮,踏平机国,将小小的机国收入囊中。”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皇帝丝毫没有想陪奴把喝酒的意思,他勾着嘴角,眼底阴冽。
“勤国派你一个愚蠢无知的人来出使,朕不知勤王是如何想的?”
奴把眉眼战栗地跳了一下,但他还是悻悻地赔上了满脸的笑容。
“皇上,为何如此评价外臣?”
“外臣不知,请皇上明鉴。”
皇帝低沉的声音隐隐有火撩麒德殿的怒火。
“说你愚蠢无知,是朕抬举你了。”
“勤国,难道只有如你这般蠢笨如猪的人同朕说话吗?”
这句话下去,奴把脸上的笑意完全僵硬在脸上,炉火驱散的寒冷突然席卷上来,透骨的寒冷让他的四肢无法动弹。
瞬息之间,炉火的炙热又他的脸上燎原,冰冷的四肢配上炽热的躯干,让他深陷在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之下。
陪同奴把一起受此折磨的,还有与他一同前来的其他人。
除了不明所以的勤彼得,勤国使团,一伙发红发紫的老脸被端上来蒸烤。
使团中最老的使者嚯莱实在是坐不住了,他端起酒杯,朝发怒的皇帝赔上自己一生的羞耻之心。
“皇上息怒。”
“奴把他不懂事,一时口误,竟然说昭国踏平了机国...”
说完,他立刻对奴把使了一个眼色。
“如此重大的事,奴把,我看你是饮酒饮多了,举止轻蔑起来?”
奴把立刻意识到嚯莱的意思,他卑躬屈膝,连连道歉:“请皇上息怒,是奴把贪杯了,一时没控制住酒力,竟然破坏了机国同昭国的关系,简直是罪该万死!”
“皇上息怒!”
“奴把再也不敢了。”
皇帝没说话,继续让奴把和嚯莱在昭国的大殿上消费为数不多的脸皮和廉耻。
此刻,奴把站也不是,退也不是,也是嚯莱,他朝皇帝赔上三杯酒,将奴把从大殿之上请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