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春宴初时。
原本官家小姐、公子们都到了集英殿。
今日皇贵妃娘娘主持春日宴,德妃娘娘称病,惠嫔、刘美人从旁协理。
席上惠嫔一直在推销她的侄女端慧县主。
“端慧这孩子从小就喜欢保家卫国的大英雄。鹤鸣,你快讲讲去年在幽州是怎么一日破辽国两城的。”
永宁伯父子团灭后,其爵位传给了惠嫔的隔房堂弟。皇上为了安抚惠嫔,抬举新的永宁伯,给了他女儿一个县主封号,就是端慧县主。
宋鹤鸣不咸不淡地说,“就是见到辽将就把他们的肠子挖出来。他们吓破了胆,自然就会打开城门投降了。”
有几个胆子小的小姐听完已经吓哭了
皇贵妃咳嗽了两声,“乍暖还寒,本宫身体也不太舒服,先回宫了。你们玩儿吧。”
宫人扶着皇贵妃离席,出了集英殿,旁边的宫人愤愤不平。
“就惠嫔做的那些事,怎么好意思跟宋家联姻?”
提到惠嫔,皇贵妃目光微冷,“她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才故意恶心咱们的。”
“那娘娘您怎么还提前离席呀?”
皇贵妃一笑,“本宫不在,鹤鸣就更没了顾忌,毕竟他是出了名的不懂事。惹了什么人生气,谁又能怪他呢?”
宫人听罢也笑了笑,“那就让小侯爷收拾她们。”
皇贵妃猜得不错,她走后,宋鹤鸣更加肆无忌惮,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
那边刘美人说,“惠嫔娘娘,春宴年年都是行酒令、吟诗作对毫无新意,不如咱们今年换个花样。”
皇贵妃和德妃都不在,惠嫔有些意兴阑珊。
“什么花样啊?”
“大家各自写下字谜,让宫人藏在御花园中。然后大家去找,看看能找到哪位有缘人的字谜并猜出来。娘娘觉得如何。”
惠嫔觉得刘美人这主意不错就安排下去。
那些官家小姐、公子们也觉得新奇,兴致勃勃地写字谜。
宫人去藏好字谜后,鼓声敲响,大家就起身往御花园那边走。当然啦,少男少女脸皮都薄。大家都没有表现很急切的样子,三三两两的往外面走。
惠嫔和刘美人没去御花园。她们留在集英殿里闲话家。
刘美人恭维道,“小侯爷和县主那是天作之合。”
惠嫔扯了扯帕子,“我也这么觉得。只怕皇贵妃姐姐也这么觉得。”
“哎,小侯爷呢?”
宫人轻声说道,“好像是写字谜之前就走了。”
宋鹤鸣确实是写字谜之前就走了,他步履匆匆的往花房走去,感觉到有人跟踪猛的回了头。
“子舒?你怎么在这?”宋鹤鸣瞬间收回刚才的杀气。
乔子舒面无表情就是地说。
“我也是未婚男女。”
宋鹤鸣想起要不是因为他,人家现在就已经成亲了。
他拍了拍乔子舒的肩膀。
“有喜欢的吗?我让我娘帮你打听。”
乔子舒把他的手打掉。
“管好你自己吧,你这是去哪呀?”
宋鹤鸣点头,“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非得亲眼看看她才能放心。”
之后乔子舒和宋鹤鸣到了花房。被告知竹心去了御花园。
……
在集英殿闲话家常的惠嫔娘娘和刘美人没想到有人这么快就回来。毕竟大殿之上还有没离席的呢。
这边端慧县主披头散发地回来了,委屈地扑到惠嫔的怀里。
“姑母,你快给我做主吧。”
而了解完前因后果的惠嫔,气得高声说,“把定北侯给本宫找回来。”
当初惠嫔是希望给父亲过继一个孩子做宁远侯,没想到徐家从中作梗。便宜了她那隔房的弟弟。
当时她想要堂弟过继给父亲,他不肯。皇上依旧同意了,还经常抬举他,封了他女儿做了县主。登高跌重的道理,她怎么可能不懂。她本来想拿端慧做饵,好好膈应膈应宋家,没想到他这么对端慧,这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宫人去而复返,道,“小侯爷已经离宫回府了。”
惠嫔带县主去了御书房,皇上压根没见她们俩。只是让王忠去私库里给县主挑一顶冠子,便打发他们走了。
今年的春宴彻底扑街了,扑得既轰轰烈烈又悄无声息。
吃瓜群众们见惠嫔气势汹汹地带县主去找皇上。
皇宫之中让人披头散发的跟让人裸奔没什么区别。这回小侯爷不死也得脱层皮。没想到皇上只是赏给县主一顶冠子,剩下的什么都没提。
然后王忠过来,传了皇上的口谕。说陛下最近头疼,请刘美人斋戒沐浴,为陛下抄一个月的经书。
宴会上也有几个人精,立刻明白其中的关键。
毕竟是刘美人提议御花园藏字。然后县主遇见竹心,再后小侯爷打闹起来。皇上给县主补了顶冠子。没有处罚小侯爷,反而让刘美人抄经书。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免受了牵连。官家的这些小姐、公子们都提前出了宫。
御书房
皇上问王远,“如今竹心如何?”
“回陛下,竹心回了花房后吃了一只肘子。”
皇上,“……”
皇上又问,“那鹤鸣呢。”
张远想了想,然后说,“回皇上,小侯爷在哭。”
皇上,“……”完蛋玩意。
宋国公府。
宋鹤鸣一个人一步一步走回了府。
而早就接到宫中的消息,知道儿子又闯了什么大祸,宋国公拿着他的鞭子翘首以盼。
宋国公见儿子跪在他面前,惨白的脸像丢了魂儿一般。高高扬起的鞭子举了半天还是没有落下。
宋鹤鸣跪下抱着宋国公的腿,哭着说,“爹,你打我一顿吧。你打我一顿,我心里会好受一点。”
宋国公听罢把鞭子又放回花瓶里。
“我偏不打你,让你难受死。没用的东西,赶紧滚回你的院子去。”
宋鹤鸣哭得更大声了,“爹。”
宋国公指着他的鼻子,“你别一边哭,一边喊爹,这会让我想起你以前哭丧活的事。”
宋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