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二叹了口气,没再开口。
栀意举着油灯向楼上走去,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我去看看他们三个,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我走的时候,会将大门锁上的。”
栀意的每一步都结结实实地落在木质的台阶上,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明明是静得连掉下一根针也听得见的深夜,可栀意却丝毫不担心会吵到易长乐三人,任由着楼梯发出的噪音,响彻整个福星客栈。
……
栀意先推开了离楼梯最近的鸿蒙紫气所在的房间,她只伸手轻轻一推,鸿蒙紫气的房门便被推了开来,仿佛房间没有被锁上一样。
栀意一步步走到鸿蒙紫气的床前,随后将油灯举到鸿蒙紫气眼前,黑暗中的油灯将鸿蒙紫气的脸照亮,“咕噜。”栀意看着鸿蒙紫气满是褶子的脸,竟然咽了咽口水。
栀意用衣袖将嘴边快要流淌出的口水擦去,“既然你是个疼爱孙子的慈祥祖母,那你的味道,一定很不错。”
栀意边说着,边将头往鸿蒙紫气的方向低去,这样一来,照亮了鸿蒙紫气褶子的那盏油灯,也顺便将栀意一直隐藏这黑夜中的脸,照得透亮。
若是此时鸿蒙紫气睁着眼,一定会尖叫出声,只因栀意那张在白日里一直保持着笑意盈盈的脸,在黑夜中,却显得无比的瘆人:栀意的双眼闪着黄色的光芒,露出锋利的獠牙,时不时地还吐着舌头,可她的舌头……她的舌头更是十分怪异,与其说是人的舌头,倒不如说更像是蛇的信子。
唯一不变的是,栀意的嘴角依旧保持着白日的幅度,不过结合着她此时的五官,整个画面,实在是诡异至极。
“嘶……嘶……嘶……”栀意将舌头一点点地向着鸿蒙紫气的额头伸去,眼看栀意的舌头就要触碰到鸿蒙紫气的额头时,栀意突然停了下来。
“滴……滴……滴……”鸿蒙紫气的房间里,响起了水珠滴落的声音,栀意舌头上流淌着的浑浊液体,一滴滴地朝着鸿蒙紫气脸上滴落。
睡梦中的鸿蒙紫气,感受到液体地滴落,不舒服地蹙起了眉头,仿佛下一秒都要睁开双眼,栀意将鸿蒙紫气的变化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似是完全不担心鸿蒙紫气会醒来。
栀意看着鸿蒙紫气的黄瞳中满是渴望,双手却十分克制地紧握成拳。
“滴……滴……滴……”鸿蒙紫气的房间里,诡异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栀意就这样任由着她口中的分泌物滴落在鸿蒙紫气的脸上,许久之后,栀意才再次动了起来,这回,她的舌头触碰到了鸿蒙紫气的额头,又沿着鸿蒙紫气的额头一路向下,对着鸿蒙紫气的脸仔仔细细地舔了一圈后,栀意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舌头,“虽然还不是时候,可解解馋也不是不行。”
栀意边说着边将手中的油灯放下,拿起床边的白色帕子,将帕子浸了水之后,一点点抹去鸿蒙紫气脸上的粘腻液体,“老夫人,别担心,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不过,都说礼尚往来,我既然如了你的愿,你也要如了我的愿才是。”
说完,栀意将帕子摆回原位,拿起油灯,离开了鸿蒙紫气的房间。
栀意才关上鸿蒙紫气的房门,一直紧闭着双眸的鸿蒙紫气便睁开了眼睛,既然是漆黑的夜里,也能将鸿蒙紫气眸中的怒意看得分明,鸿蒙紫气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对着自己的脸开始疯狂地施清洁咒,将她满是褶子的皮都洗得红了,鸿蒙紫气才停了下来,“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鸿蒙紫气越想越气,可为了顾全大局,也只能无能暴怒。
……
栀意将鸿蒙紫气的房门关上后,径直路过了离得近的开天所在的房间,选择推开了易长乐的房门。
栀意举着油灯去到了易长乐床前,此时的易长乐正四仰八叉地睡着床上,一脸满足地说着梦语,“嘿嘿……是我,对没错,我中了状元……我是世上最年轻的状元……嘿嘿嘿……”
易长乐的模样,让栀意黄色的眸子中露出了几分嫌弃,“啧,都是一个爹娘生的,怎么大的就俊美无双,周身气质高贵,小的,却是这副泼皮又憨傻的模样呢?”
栀意说完,将舌头向易长乐的脸上伸去,“嘶……嘶……嘶……”
“状元……嘿嘿嘿……我是状元……”易长乐一个翻身,躲过了栀意的舌头。
“麻烦。”栀意又将舌头调转了方向,继续向易长乐脸上伸去。
这回,易长乐没躲。
不过,栀意没有触碰易长乐的皮肤,而是在易长乐的眼前转了一圈后,又去易长乐的耳边,不断地发出声音,“嘶……嘶……嘶……”
“状元……嘿嘿……”易长乐沉睡在美梦之中,栀意的举动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
相比于鸿蒙紫气,栀意很快就离开了易长乐的房间。
值得一提的是,易长乐扮做男子,称得上是俊俏的面容,却完全没有鸿蒙紫气满是褶子的面容对栀意有吸引力,栀意对着易长乐,连一滴口水都没掉。
“状元……”栀意离开不久,床上的易长乐试探着睁开了双眼,迫不及待地揉了揉鼻子后,易长乐又被子捂住鼻子,又慢慢地将眼睛闭上。
……
栀意最后才推开了位于易长乐和鸿蒙紫气中间,开天所处房间的房门,看到姿势板正,阖着双眸长睫微垂,躺在床上的开天,栀意的黄眸中流露出欣赏之色。
不得不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特别是在方才四仰八叉的易长乐对比之下,开天的睡姿简直更上了一层楼,在栀意眼中,甚至称得上完美。
栀意看着开天的睡颜,由衷地称赞道:“不亏是我看上的男人,果然哪哪都是最好的。”
说完,栀意将头埋进开天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道:“真香。”
闻了一会儿,栀意才将头抬起,“嘶……嘶……嘶……”栀意虽还在时不时地吐着舌头,可对待开天,栀意却没有用舌头,而是伸出手,动作十分轻柔地摩挲着开天的脸颊,“天公子,归根结底,你想要的无非就是钱罢了,你想要无论多少我都能给你,只要你能永远陪着我,泼天的富贵对于你来说,不过是触手可及。”栀意顿了顿,接着道:“天公子,你也喜欢我的,不是吗?否则,你又为何要在福星神像下偷偷看我呢?”
熟睡中的开天,自然没办法回答栀意,可栀意并不介意,看着开天的眸子中,满是迷恋。
“对了。”栀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娇羞地笑了一声后,对着熟睡的开天道:“差点忘了问了,我还不知道,你的那个东西,好不好用呢?”
栀意边说着,边手脚麻利地掀起了开天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完被子后,栀意本想再接着干些什么,却又将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没有再进一步。
栀意顶着开天的脸看了半天,喃喃道:“还是算了,毕竟你还睡着,我这样做,有些不尊重你了,何况我的眼光一向是好的,又怎会有错呢?再说了,就算真的不好用,我也认了,总归你这脸长得,实在是合我心意,我喜欢得紧……”
栀意又迷恋地看了开天一会儿,才重新帮着开天盖好被子,也不在乎开天还在沉睡着,语气温柔地对着开天说道:“天公子,我只盼你是真的喜欢我。”
“不过,你要是骗我的也没关系。”栀意话锋一转,“毕竟我们这福星城中,最不缺的就是被负心的女子,若是你负了我,也不是没有法子,将那阎王殿中的苦头都受一遍,你也就能听话了。”
栀意叹了口气,“其实我可舍不得你受阎王殿里的那些苦头了,那阎王殿里的人下手都是没轻没重的,若他们伤了你的脸,那可如何是好?”
说到会伤脸,栀意的音量加重了不少,不过开天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可都说,男人要乖些才可爱。”栀意纠结了起来。
许久之后,栀意看着开天,眼中的痴迷减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大半的坚决,“天公子,我觉得你还是乖些吧,就算脸伤了,我也总有办法让你恢复原样。”
栀意摸了摸开天头上受伤的位置,感受到开天的包憋了下去,松了口气,“你实在是太实诚,怎么能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脸,以后可不能这样。”栀意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带上了几分责备的意思,“以后我一定要时时刻刻看着你,可不能让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脸。”
栀意最后看了一眼开天的睡颜后,离开了开天的房间。
……
福星客栈,天蒙蒙亮。
开天一睁眼,便看到了易长乐和鸿蒙紫气坐在自己对面的桌子旁,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开天本来还有些瞌睡,可看到易长乐和鸿蒙紫气的那一瞬间,开天的瞌睡就醒了大半,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紧接着一脸惊恐地对着易长乐和鸿蒙紫气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话说到一半,开天才意识到自己的音量大了些,又迅速降低了音量,“这儿”两个字,几乎变成了蚊子的声音。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易长乐反问道。
开天低头将自己迅速扫视了一遍,确认自己穿戴整齐,脖子以下没有一丝肌肤裸露在外之后,才稍微放下心来,“这我的房间,我还睡着,你们当然不能在这儿。”
见易长乐和鸿蒙紫气还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开天又补充道:“还有,你们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开天只觉得被易长乐和开天看得背后凉飕飕的,又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这下连脖子都藏在了被子里。
见到开天这一连串的举动,鸿蒙紫气觉得有些好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对开天问道:“开天,你昨天晚上,睡得如何?”
“挺好的啊,怎么了?”开天不解道。
“挺好的?”开天的答案,让易长乐愣了愣。
“对啊,挺好的。”开天又重复了一遍。
“你一觉睡到现在了?中间就没醒过一次?”易长乐追问道。
“没醒。”开天对易长乐和鸿蒙紫气的这一连串追问,一头雾水。
“看吧,我就和你说了,他没醒,你非不信我,硬说要等他醒来问他。”鸿蒙紫气对着易长乐,一脸得意。
易长乐认命地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了鸿蒙紫气,有些气愤道:“我怎么能想到,他这么傻?害我输了钱。”
开天听着鸿蒙紫气和易长乐的对话,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道:“你们在拿我打赌?我还就值一锭金子?”
“是拿你打赌,至于金子,我如今法力被封,全是上下最值钱的就是金子了!”易长乐一脸无辜地解释道。
开天本想对易长乐和鸿蒙紫气用自己打赌的行为,提出抗议,可易长乐这么一说,开天在心中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过于小题大做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会半夜醒来啊?”开天底气不足地问道:“难道是因为我头上的伤吗?”
“头上的伤?”鸿蒙紫气嫌弃地看了开天一眼,“你竟然先想到的是这个?”
“不然,我要想到什么?”开天实在是疑惑。
“昨天半夜里,有个人进了你的房间。”易长乐好心地提醒道。
“进了我的房间!”开天的声音又高了八度,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开天捂住嘴,目光担忧地看了眼门口的方向。
见状,鸿蒙紫气对着开天道:“放心,我早在你的房里布了结界,况且我和易长乐都在这里坐了大半个时辰了。”
“哦哦。”开天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又接着说起方才的话题,“有人进了我的房间,是栀意吗?”
闻言,鸿蒙紫气给了开天一个“你还不是太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