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呵……”鸿蒙紫气嗤笑一声,“不过是个小小福星城,我动动手指,你们就……”
鸿蒙紫气嚣张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易长乐对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先沉住气,于是鸿蒙紫气立即乖巧地闭上了嘴,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只见福珠的双眼不停地在易长乐和鸿蒙紫气之间来回打转,看到鸿蒙紫气突然闭了嘴,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让鸿蒙紫气失了底气,拿捏住了眼前的这两人,才换来了突如其来的沉默。
于是,福珠清了清嗓子,“既是偷偷摸摸进城的,想必此行的目的,为的是福星城的金子。”
“金子,无论你们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们。”或许是心中有了底气,福珠的声音大了不少,就连腰杆也变得直了一些,“就连人,我也能完好无损地将你们送出福星城。”
“带着金子。”福珠的声音中多了些诱惑。
“想要多少金子都可以给我们?还能将我们给送出去?”易长乐是真的惊讶于福珠的大方,“福珠姑娘,为何突然想要帮我们?”
福珠微微一笑,“我母亲曾经告诉我,‘世间交往,往往讲究的是一个情字。’任何事情,有来就会有往。”见自己的提议打动了易长乐,福珠这才将紧捂着嘴的双手放下,“我既帮了你们,自然是想你们也帮一帮我。”
“帮你?我们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当然有。”福珠势在必得道:“就比如,告诉我你口中那老者的身份。”
“我不知道。”易长乐回答得毫不犹豫又理所当然,“当初遇见那老者的时候,他全身罩在黑暗之中,除了能从声音听出来他是个老者之外,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福珠显然不相信易长乐,“可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又为何会来到福星城?”
“自然是为了金子。”易长乐一脸地斩钉截铁。
闻言,福珠盯着易长乐看了好一会儿,试图从易长乐脸上找到什么破绽,不过易长乐只是静静的回应着福珠的眼神,丝毫没有心虚的感觉。
福珠却压根不相信易长乐的话,分析道:“照这样说来,只不过是听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讲了个莫名其妙的故事,你们就不远万里地来到福星城?”
福珠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笑了,“小公子,这是拿我当三岁小童呢?就算是敷衍我,至少也该找个好点的说辞。”
“还是说你们……”福珠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威胁道:“不想要金子了?”
“福珠姑娘,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当然想要金子了。”易长乐脸上堆满了谄媚,“只是……”
“只是什么?”
“若是我猜的没错,你这么着急想要知道老者的身份,应该是想要找到你们……你们这个种族之中的叛徒吧?”易长乐找了个适合的形容词,“毕竟,没有比黄瞳怪物更了解黄瞳怪物的存在。”
“这些天以来,我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点福星城的情况。据我所知,福柔城主的子嗣应该不在少数,所以我想福星城主继承人这个位置,竞争应该很激烈才是。”
“当然了!”不得不承认,鸿蒙紫气是一个合格的捧哏,“得位者站上高台,台下血流成河,这是恒古不变的规则。”
“不错。”易长乐颇有深意地点点头,“能站上高台者,想必手里都应该有许多底牌,福珠姑娘是想让这个‘叛徒’,成为你手中的一张底牌吗?”
易长乐眼中闪过贪婪,“就是不知这张底牌,能值多少金子?”
“说到底,还是金子的事。”福珠将易长乐眼中的贪婪,看得清清楚楚,冷笑一声,保证道:“只要你能将那个老者的身份告诉我,你想要多少金子,我就给你多少金子。”
“想要多少金子,就给我多少金子!”易长乐满脸惊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紧接着话锋一转,无奈摊手道:“可我是真不知道那老者的身份。”
“不过是在一个碰巧的地点,那老者碰巧出现,他又碰巧讲了个故事,听完他的故事,我们选择了出发,就这么简单。”
“我不相信这世上能有这么碰巧的事。”福珠沉声道:“你不愿意将老者的身份告诉我,只有两种可能。”
“是吗?”易长乐挑挑眉,道:“愿闻其详。”
“其一,我能给出的价码,不符合你的预期,所以你不愿告诉我。可我给出的金子是无上限,除非你们来福星城的目的,为的不是金子……”福珠将易长乐和鸿蒙紫气打量了一番,笃定道:“可来福星城,人人为的都是金子,你们也不肯例外。”
福珠缓缓竖起一根手指,“既然第一种可能不成立,那么便只剩一种可能。”
“你口中的老者,根本不存在。”福珠满脸的得意,彷佛自己侦破了什么惊天大案一般,又迅速冷下脸来,质问道:“你们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福星城存在的?”
“你也不算太笨。”易长乐对福珠诚恳评价。
“笨,倒是不笨的,就是这儿……”鸿蒙紫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附和道:“有点不太聪明罢了。”
“你们!”福珠被易长乐和鸿蒙紫气的一唱一和给气得够呛,威胁道:“你们到底还想不想全须全尾的出城了!”
……
沉默中,易长乐出声打破了僵局。
“出去自然是要出去的,只是……”易长乐面上多了一丝不忍,“有没有可能,你先前的猜测错了……”
“错了?”福珠细细琢磨了一番,不可置信道:“难不成你们来福星城,为的不是金子?”
“这不可能啊……”还没等易长乐和鸿蒙紫气回答,福珠先自我否定了,“不辞艰辛,大老远来福星城,不是为了金子,还能是为什么呢?除了金子,我们福星城还有什么能吸引人的东西吗?”
“福珠姑娘,方才你说的那句,‘世间交往,往往讲究的是一个情字。’我觉得说得很对。”易长乐顿了顿,接着道:“可情中包含的太多,除了爱还有恨。”
“是恨,驱使我们来到了福星城。”
“恨?”福珠彻底迷茫了,“什么恨?谁恨谁?又为何恨?”
“恨谁……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吗?”易长乐提醒道:“别忘了,我们现在站在什么地方。”
“又何而恨……也显而易见了。”鸿蒙紫气接过易长乐的话茬,朝着福珠扬了扬下巴,“福星城干的那些破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福珠想了又想,发自肺腑诚恳道:“我不清楚。”
“不清楚!”鸿蒙紫气的火气窜一下子上来了,“你怎么有脸顶着你这张脸说这三个字的?合着那些人皮不是你们剥的?我看直接把你的舌头给拔下来算了,免得你一天天睁着眼睛说瞎话。”
易长乐拉着鸿蒙紫气劝道:“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易长乐劝着鸿蒙紫气。
眼见鸿蒙紫气又要对自己下手,福珠边连连退后,边伸手将嘴巴给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露出一点点缝隙,护不住自己的信子。
“你先别急,我不是这个意思。”因着捂着嘴巴,福珠的声音闷闷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快说。”易长乐催促道,手上拦着鸿蒙紫气的力半点没松,用力到手上的青筋全浮现在福珠的视野里。
“剥皮的事,我们一族一向做的十分隐秘。”福珠看着易长乐手上的青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可以保证这事除了我们族人知道之外,再没任何人知道。”
“除了你们族人?”易长乐抓到了话中的关键,“那些被剥皮的人不也知道吗?他们可是当事人。”
福珠摇摇头,“不,他们不知道。”
“不知道?”鸿蒙紫气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可是他们自己的皮,被活生生地剥了皮,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因为……因为……”福珠的眼珠子左右晃动,结结巴巴的,就是不说下一句。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鸿蒙紫气厉声催促道。
此时,福珠正在心中暗自计算着若是自己不说出真相,奋力抵抗,能从鸿蒙紫气手中逃出的概率。
“是因为你的信子吧。”易长乐轻飘飘地对福珠丢出一个重弹。
“你怎么……”福珠此时的神色,说是面如死灰也不为过。
福珠被勒住命运喉咙的样子,令易长乐十分满意,“若是说的更准确些,是黄瞳怪物信子分泌的液体,我们第一天入福星城的时候,栀意姑娘就已经想法设法给我们喝下了。”
“也正是这个液体,让我们看不到你们真实的模样,让那些被剥了皮的人,死后会忘了自己被剥皮的事,对吗?”
听完易长乐的话,福珠垂头丧气地放下双手,嘴里喃喃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隔了好一会儿,福珠才抬起头,对易长乐和鸿蒙紫气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两个普通人。”
“普通人?”福珠冷笑着道:“你们若只是普通人,在踏入福星城的那一刻,就有来无回了。”
易长乐没有否认,“诚如你所见,我们虽只是两个普通人,但其实也没那么普通。”
福珠深吸一口气,准备直面自己的命运,视死如归道:“你们既是为‘恨’来的,那便动手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易长乐用手肘捅了捅鸿蒙紫气,道:“快说。”
于是,鸿蒙紫气机械地出声:“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价格。”
“没错。”易长乐对着福珠打了个响指,“只要价格到位了,一切都好谈。”
“还能谈?”福珠皱了皱眉,“怎么谈?”
易长乐搓了搓手指,“这个到位了,若是你想要福星城主的位置,我们就能扶你坐上那个位置。”
福珠宝的眼神慢慢挪到了鸿蒙紫气身上,此时鸿蒙紫气全身笼罩在黑袍里,唯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此时,福珠终于发现她从鸿蒙紫气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灵气波动,她心里咯噔一下,‘我竟感受不到这黑袍人的法力,他的法力竟如此深不可测,难不成只有天上的那位,才能对付他’。
“我凭什么信你们?”福珠将眼神放回易长乐身上,“你们先前说的,没有一句真话,我怎么知道你们现在说的就是真的呢?”
“你当然可以不信。”鸿蒙紫气威胁道:“但是你别无选择,不是吗?”
“我说了,你们想要多少金子,我便给你们多少金子。”福珠满脸的无可奈何,“这样顶天的价格,我都给出来了,你们还要谈什么?还能怎么谈?”
“可以谈。”易长乐伸出食指,对着福珠摇了摇,随后停住,“我只要这个数。”
“一千箱,还是一万箱?”
“都不是。”
“都不是?那你想要多少,十万?还是百万?”福珠冷笑,“先不说这世上没有谁能一次性拿出百万箱金子,就算我能拿出来,单凭你们几个,有办法将这么多箱金子运出福星城吗?”
“我不要你一次性给我那么多金子,我要的是你一直给。”易长乐强调道:“不止现在,还有未来,只要你有,我要多少金子,你便给我多少金子。”
“我们要的是源源不断的金子。”
“想不到,你们的胃口比我想象中还大。”听易长乐这么一说,福珠反倒是放心了不少,在心中计较了一番后,决定道:“若是你们能帮我坐上城主的位置,我可以答应你们,给你们一直提供金子,不过有个前提,只能是我有的数量。”
“口头答应的事,无凭无据。”易长乐提醒道:“更何况,我还不知道福星城金矿的数量,若是我帮你坐上了城主的位置,你说没金矿了,那我们岂不是亏死了。”
“你的意思是?”
“带我们去看福星城的金矿。”鸿蒙紫气补充道:“全部的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