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必安与范无咎已经站成一排,缩着身子,像是驼了背,已经跟人一样,跨出了第一步……
我一把抓住它俩的袍子,用力将它俩攥了回来:“咋的,你俩要溜?”
谢必安晃动的长舌,突然僵在半空,范无咎则是一阵错愕。
相对来说,黑无常不善言辞,原本哭丧着的脸,瞬间化作尴尬。
白无常就显得圆滑了不少,嘿嘿地颤笑着,声音尖锐刺耳:“毛兄弟,还有事,有事!嘿嘿……”
“真有事!”黑无常补充道。
我理这俩货,深知它俩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当初初次见面,就想想带我去阴司,给沈沐做替身顶包,后来被揍过之后,才渐渐老实下来。
尤其是看到梅花印记后,才算是彻底投降,眼下看到沈沐,竟又是这副尿性。
不出意外,这俩货不仅被沈沐揍过,而且还被揍的很惨。
否则,不至于如此忌惮。
这沈沐,总不至于比晁婉凝还厉害吧?我心底琢磨着,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沈沐的实力应该比晁婉凝差远了,后者毕竟是连阎王都忌惮的存在。
沈沐仅仅是被两个鬼差忌惮而已!
我分出两缕噬阴之力,将黑白无常彻底禁锢住:“老实交代,到底咋回事?上次你俩是不是被她揍了,所以才这般忌惮?”
白无常瞳孔猛缩,猩红的长舌原本还吊在胸前,被禁锢后直接翘了起来。
黑无常也是眉头紧锁,一黑一白同时控制着哭丧棒跟勾魂索,想要挣脱噬阴之力的束缚。
尝试过后,白无常脸色大变,扑闪着眼睛:“毛兄弟,你这……上次见你,噬阴之力还是白色,我的勾魂索与哭丧棒,还能稍加抵挡,怎么变黑色了?”
黑无常补充道:“挡不住!哭丧棒跟勾魂索,连禁锢都解不开!”
“而且,这黑色的噬阴之力,远比上次见到的白色恐怖,我明显感觉到,自身的魂力在流逝……”
白无常惊叫道。
它这话,倒是让我一惊,两个鬼差都是鬼将,但在共王墓中,遇到的阴神,皆是极强,最弱的也是个鬼帝。
那岂不是说,我现在对上鬼将,只靠噬阴之力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就在这时,我感觉浑身不自在,竟是沈沐在震惊地盯着我。
她的声音依旧冷漠:“有意思!徐瑶跟我说,你俩结婚后,才成为术修,这才多长时间?竟能让这两个鬼差,对你恐惧成这样?这么看来,选择你,比选择这样的废物,好多了!”
说话间,她看向江凌,眼神中尽是不屑,终于主动说话了!
然而,这番话对江凌来说,无异于降维打击,为了这女人把命都丢了,到头来却被看作是废物!
不过她的话,却让我有些意外,她所说的选择,是什么意思?照这女人的意思,是想要放弃江凌,转而选择我!
我终于松了口气,只要说话就是好事,至少会有信息交流,总比冷漠寡言要好得多:“沈沐,你所说的选择,是什么意思?”
她并未答话,而是对着江凌掐了一道手诀,后者身上,一个银色的钵盂,径直飞向沈沐,她瞅了眼钵盂:“废物就是废物,整整三年,也没将其中的魂力吸收干净,难怪这么长时间才到鬼王!”
嗯?这钵盂是她的?
我只觉心惊肉跳,隐隐有种感觉,江凌的死恐怕也是沈沐计划好的,不然它怎么可能会得到这个钵盂,又在短短三年内,从怨魂晋级到鬼王!
而且,就这样的晋升速度,她竟然还觉得慢!
收走钵盂后,沈沐脸色阴沉,继续掐诀,钵盂便开始冒出诡异的力量,江凌体内的魂力,竟然在极速流失,重新归于钵盂内!
这是什么操作,被吸收了的魂力,竟然还能被剥夺回来?
“这是……这是寄生术!”姬磐来到我跟前,眼神里满是惊骇。
寄生术?
姬磐突然提到这个陌生的词儿,让我彻底懵了,盯着它喝问道:“什么是寄生术?”
“主人,这是古巫术的一种,异常可怕!炼气士注重肉身修行,但巫术却更重术与法,这寄生术能将魂寄宿在他人身上,宿主不会有任何异常,但寄生者可以操控宿主!”
“同时,寄生者会不断向外抛撒饵料,她手上这个钵盂,就是饵料,里边储存着她本尊的魂力,用这些魂力养活其余的鬼魂,等到其它鬼魂变强后,继续修行变强,到头来寄生者就会收走其魂力,来完成实力的晋升!”
姬磐难得地没有隐瞒,讲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就是说江凌类似于沈沐养的牲畜,等到牲畜长肥之后,就会将其杀掉!
从而靠这些魂力来提升自己!
此时此刻,哪怕阴神无法呼吸,我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暗暗咋舌:“这种巫术,太可怕了!普通鬼魂,能吸收到魂力都不错了,要是能祭炼魂器,就更加厉害了!若是突然得到一件装满大量魂力的魂器,等若是获得了一件重宝,哪可能忍住不去吸收!但随着吸收其中恐怖的魂力,变得强大之后,再去攻击其它鬼魂,慢慢变强,但最终都是为寄生者做嫁衣!”
江凌死了三年,拿着钵盂吸收了三年,才好不容易成了鬼王,以为可以回来找到沈沐,却不料是这样的结局!
此时,江凌极度虚弱,魂身中只剩下一丝魂力,维持着鬼魂不灭,但沈沐似乎没有让它活下去的意思,再次掐诀,打算收走最后一丝属于江凌本身的魂力!
如此一来,江凌将形神俱灭!
我盯着姬磐:“这江凌也是苦命人,有没有办法让它活下来?”
“难,从一开始就吸收钵盂中的魂力,它原本的魂力几乎被沈沐的魂力同化,或者说它们现在,根本就不分彼此!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寄生者!”姬磐继续解释。
不得不说,这家伙当年,染了诡异诅咒之后,被周共王派出去寻找破解之法,倒是见识过不少离奇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