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下面也安装有监控？有点变态吧。”
    孙晓晓暗自嘀咕着。
    一个老千手上没有暗示动作，说话也没有暗语，桌底下也没有小动作。
    所有可能排除。
    那么最不可能的事就有可能，那就是秃子在麻将上动了手脚。
    麻将是茶楼的，不排除麻将被换过。
    张大东提出这一点，遭到矮脚虎的否定。
    “我亲自检查过那些麻将，是我们的，没有调换过，没有动过手脚。”
    矮脚虎吸了一口烟，说得认真。
    “所有可能排除，秃子就是凭运气赢的钱？”
    孙晓晓撑着下巴，眨了眨眼睛。
    张大东没有就此断定。
    视频中的秃子，有时候需要什么牌，就会有赌客喂牌给他。
    巧合？
    不是的。
    绝对是给了暗示，只是这种暗示，极其隐蔽，暂时没有看出来。
    张大东坚信能够找出来的，只是需要时间。
    接下来两个小时，反复查看监控，他眼睛红了，烟灰缸里面全是烟头。
    邱生在一旁呼呼大睡。
    孙晓晓还算比较耐心，拿着一本书，在旁边看着，陪着。
    那本书叫做《活着》。
    这书本来写的是一个男人悲剧的一生，妻子、儿子、女儿都死了，最后只剩下男人一个人，还有一头牛。
    这样的故事，令人同情、唏嘘。
    孙晓晓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
    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张大东瞥了一眼，继续认真看着监控，手上还在做着记录。
    啪！
    他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矮脚虎从座椅摔倒地上，急忙爬起来，嘴里吼着，你老公回来了？是不是回来了，跑，快跑啊。
    张大东、孙晓晓表情莫名的看着矮脚虎。
    后者察觉到什么，立马转移话题，“是不是地震？吓我一跳。”
    “没有地震，应该是东哥有所发现。”
    “发现秃子如何出的老千？”
    张大东拿出烟，点燃，吸了一口，“是的，终于被我看出破绽。”
    “什么破绽？说说看。”
    点了点鼠标，截取几个视频画面，张大东说道，“你们看，这些截取的画面，有什么共同点？”
    矮脚虎揉了揉眼睛，没有仔细看，什么没有看出来。
    孙晓晓眼睛倒是犀利，看出一个所以然，“秃子立麻将牌，好像喜欢分堆，虽然间隔很小，仔细看，的确是在分堆。”
    “十三张麻将有时候分成两堆，有时候分成三堆，甚至还有分成四堆的时候。”
    “哲学家观察很仔细，我观察没错的话，这就是一种暗语。”
    矮脚虎一边挠着有伤疤的腿，一边摇着头，表示没有听懂。
    张大东说道，“你们看，秃子立一张牌在旁边的时候，有同伴就会打出筒子，他刚好杠。”
    “他需要条子麻将的时候，就会拿两张麻将牌出来，立在一边。这个时候，同伙立马打条子出来。”
    “这么说来，秃子想要万子，会拿出三张麻将牌？”
    矮脚虎点开下一张截图，果不其然。
    孙晓晓微微瞪大眼睛。
    “需要的麻将点数，在剩下的一堆，或者两堆麻将中有所体现。你们看，秃子要五筒的时候，旁边单独立一张麻将。”
    “剩下的两堆麻将，间隔很小，仔细看，有一堆刚好就是五张，对应就是五筒。”
    张大东几个小时没有笑的脸，终于露出笑容，松了一口气。
    孙晓晓竖起大拇指，“厉害！这暗语绝了，堪比谍战片里面的摩斯密码吧，一个点代表什么意思，一个横杠又代表什么意思。”
    “秃子利用麻将分堆给暗示，分堆不同，意思不同。间隔很小，不仔细看，当真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矮脚虎明白之后，后脊梁骨凉飕飕的。
    他甚至感觉大腿上的伤疤有些瘙痒，忍不住挠一挠。
    “现在的赌客出老千，千术千奇百怪，一个比一个牛啊。不过，最牛的还是大东你，这么难的千术，你都能看出来，很不错。”
    “过奖了。秃子的手段的确高超，我花了半天才看出来，他是个不一样的高手。”
    张大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该通知郑哥他们抓人，太晚的话，人就跑了。要他们将赢的赌资吐出来。”
    矮脚虎立马给郑青山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孙晓晓欣赏的目光看着张大东，眼里带着别样的笑容。
    打完电话回来。
    矮脚虎说道，“你们猜，这个秃子有多少个同伴，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不赌多了，就赌五百块钱。”
    “没问题，赌就赌，谁怕谁。我猜秃子他们是七个人的团伙。”
    孙晓晓很坚定猜到，如果猜对了，就能得到一千块，当然高兴。
    “大东你呢？赌秃子有多少同伙？”
    张大东没有着急说，让矮脚虎先猜。
    “七个人有点多了，我猜他们有五个同伙。”
    都是瞎猜，凭感觉，没有任何依据。
    张大东也陪着他们玩一玩，说道，“既然这样，我就猜他们有六个同伙。”
    “好，五、六、七，就看谁猜中。”
    孙晓晓信心满满的，好像赢定了。
    矮脚虎也是如此。
    他们坐在监控室，喝着茶，抽着烟，或者看着书，等着郑青山回电话。
    孙晓晓看着《活着》这本书又笑了。
    张大东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会发笑。
    书中之人的生活如此困苦，充满了悲剧色彩，实在没有可笑之处。
    \"你在笑什么？他们这么惨，有什么好笑的吗？\"
    孙晓晓轻轻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困惑，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忍不住想笑。\"
    张大东默默叹了口气，心想也许每个人对于他人的痛苦有着不同的感受。
    有些人可能会心生怜悯，而有些人则会从中找到一种奇特的乐趣。
    或许，别人的痛苦正是其他人快乐的源泉。
    矮脚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心中暗自嘀咕着，\"一个只能在茶楼里端茶倒水的女人，还装模作样地看什么书，假装正经！\"
    \"要是以前读书时能认真一点，就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了。\"
    心里喜欢嘲笑别人的人，自己的处境好像不怎么好。
    等了半个小时。
    郑青山终于回电话，派出去的小弟，将秃子他们全部抓获。
    “一共抓到多少名团伙？”
    矮脚虎迫不及待询问，如果他赢了，就捞到一千块，又能愉快的去赌球。
    利用别人的钱去赌，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