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觉，张大东想着去夜市逛一逛。
    夜市里，卖衣服的、卖小吃店的，还有套圈圈的……应有尽有。
    不少穿着火辣，身材苗条的女孩子，这个时候好像才下班，或者说即将上班。
    她们喜欢来夜市，这里逛逛，那里看看。
    张大东逛了一会，注意到一道漂亮、婀娜的身影，也在夜市之中。
    她正在摆地摊卖女士衣服，外套、裤子、贴身衣物什么的。
    生意好像不太好，几乎没有人光顾她的生意。
    她面露愁容，很无聊的坐在那里，一会叹气，一会玩手机。
    看看手机，没有人回复消息，她表情变得落寞，不知道是在等谁回复消息。
    张大东走了过去。
    “先生买衣服啊？买给谁呢？女朋友，还是家里母亲？”
    她抬起头，看清楚张大东的面孔，愣住了，震惊说道，“张……老板，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随便逛逛，看到你了，勤姐，那日一别，有段时间没见了。”
    勤姐就是勤子，在天堂会所上班的18号技师。
    那天遇到严打，他们二人差点被抓。
    还好张大东机智，选择从楼顶离开，才逃过一劫。
    打那以后，应该有一个月的样子，他们没有见面。
    没想到勤子阿姨不做那一行，开始摆地摊，卖衣服。
    挺好的，这门生意至少光明磊落，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给那些臭男人洗臭脚。
    更不要跪着服务。
    那天晚上之后，勤子吓得不轻，差点被警察抓了。
    要是被抓，再传到自己孩子耳朵里，那她永远没脸见家人。
    真的没脸。
    不过，勤子还得生活，还得养活自己，想去打工，没有找到合适的、能赚钱又轻松的工作。
    有能够赚钱，又轻松的，勤子去工厂干了一天，就被老板盯上。
    老板头顶半秃，喜欢动手动脚，还说只要给他弄，上班不用干活，每个月都有工资可以拿。
    不干活，就能有钱拿，这种活谁会不心动？
    勤子现在很累，很疲惫，只想躺平，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可是，她不想再做那种见不得光的事。
    不能为了钱，没有底线。
    再者，那个厂老板的老婆是母老虎，很凶，尤其是对待女员工。
    担心这些漂亮的女员工会勾搭她的丈夫，所以时刻提防。
    曾经，好像有女员工与厂老板不清不楚。
    母老虎知道后，直接叫来一群姐妹，把那个女员工拔了一个精光，绑在一棵树上。
    让其他的员工看清楚，狐狸精长什么样子。
    当时，厂里面的男员工看得倒是津津有味，女员工们觉得太丢脸，却无人敢上去帮忙。
    最后，有人报警，警察来了，母老虎才有所收敛。
    后来那个女员工没有再出现，听说吓得不轻，后来有点神经兮兮。
    有这样的老婆，谁敢与厂老板来往啊？
    听到这些消息，勤子第二天就辞职，没有在那个工厂干了。
    又找了别的工作，但不满意。
    最后，左思右想之下，她觉得与其给别人打工，不如自己当老板。
    是的，虽说是摆地摊，听起来不怎么样，也是老板。
    于是她利用银行卡仅存的一点钱，去进了一批衣服，开始摆地摊售卖。
    想着衣服卖便宜一点，生意应该会不错。
    赚到钱，再去进货。
    积累了更多的资本，就开店铺，然后再开连锁店，最后上市，成为女董事长。
    然后评为新时代的女强人。
    这些事光是想一想，觉得干劲十足。
    可是现实很残酷，给了勤子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她有点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摆摊一个星期，生意最好的一天卖出去五件衣服。
    生意不好的时候，一件也卖不出去。
    真是倒霉。
    为了回笼一笔钱，她只好再降价售卖，但效果依然不好。
    这个老板当得，她都想把自己给开了。
    郁闷又无聊。
    今天没想到摆地摊，会遇到张老板前来光顾，勤子脸微微红。
    想起在会所里面的事，给他洗脚、按摩，还跪着给他……
    不愿回忆的，就是控制不住。
    亲子控制住不要多想，笑脸欢迎说道，“张老板是稀客啊，赶紧坐。”
    搬来一张塑料椅子，张大东倒也没有客气，坐下，问了问生意怎么样。
    勤子摇着头，一脸无奈，还有苦涩，还感慨了一句，当老板真的不容易。
    “是啊，的确不容易。”
    “我没有经商的经验，不像张老板，有实力、有能力，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一把？”
    勤子低着头，有些难为情说道。
    这可有点难为张大东这个老千，出来逛个街而已，还得帮人卖衣服啊？
    勤子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些唐突，急忙说道，“不好意思，我要求有点过分了，你坐着休息吧。这里有茶水，你别客气。”
    “好的。”
    张大东随意问了问，勤姐怎么想到来卖衣服呢？
    “为了生活啊，还能为了什么？难不成为了情怀？情怀可不能卖钱，也不能养活人。”
    勤子认真的说着，言语间是一把辛酸泪。
    不好过，是真的不好过。
    咕噜咕噜！
    她肚子又饿了。
    “你还没有吃晚饭？去吃吧，我帮你看一会摊位。”
    “这怎么好意思？”
    “不碍事！”
    “多谢！”
    勤子稍稍迟疑了片刻，心中似乎还在纠结着什么，但最终还是缓缓站起身来，朝着不远处的那家面馆走去。
    这家面馆虽然店面不大，但生意却颇为红火，阵阵香气从店内飘散而出，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走进面馆，勤子找了个空位坐下，点了一碗面。
    等待面条上桌的时间里，她的目光有些游离，思绪也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
    不一会儿，面端上来了，勤子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她吃得很认真，仿佛这碗面能给她带来某种慰藉。
    前前后后吃面大概用了十多分钟。
    勤子心里惦记着让张大东等候太久不太好，便匆匆付账离开了面馆。
    当她快步回到自己的摊位时，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摊位周围挤满了顾客，大家你推我搡，争相抢购着衣服，那场面好不热闹！
    勤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揉了揉双眼，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然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才发现真的看错了。
    她的摊位依旧冷冷清清，无人问津，甚至比之前还要凄凉几分，就好似一座废弃已久的殡仪馆一般，没有丝毫生气。
    别说是人了，就连鬼魂恐怕都不愿意在此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