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俊辉认真说道，“包工头更加怀疑，于是叫了三四个手底下去了常老板的家里。我们以前去过，那是在别墅区，装修得很好，很符合常老板的气质。”
    “我还是不相信常老板是老千，去了后一看，张老板你猜怎么样？”
    张大东猜不到，也不想耗费精力去猜，摇着头。
    “常老板的家里已经人去楼空，去打听才知道，这栋别墅是常青松租的，户主根本不是他，是另有其人。”
    付俊辉拍着大腿，拍的啪啪作响，似乎现在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常青松的本来面目。
    “常老板的工厂，我们也去问了。那些员工都说，他们的老板不姓常，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也就是说常青松的身份、住址，都是假的，他是个实实在在的骗子、老千，可恶的家伙。”
    他说的咬牙切齿。
    三十多岁的男人，还比较幼稚，也不知道蓝道上有的老千，为了赢钱，可以潜伏在目标身边好几年。
    这下，付俊辉算是领教到了。
    听完后的张大东，倒吸一口凉气。
    一直觉得常青松就是个暴发户，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王玉才是猎手。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真正的高手，真的会伪装。
    猎手也有时候会失手，成为别人宰割的目标，这……
    老千竟然被老千给欺骗了，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起来，着实有些可笑，却又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难道之前好友茶楼的监控视频出现雪花的诡异情况，并非王玉的杰作，而是常青松在暗中搞鬼？
    若是如此，那被欺骗的可就不止是包工头、付俊辉和王玉了，还有那可怜的张大东啊！
    只是他没有什么损失。
    “这件事怎么办？你们打算报警吗？”
    张大东试探的问道。
    “报警？张老板真会开玩笑，我们聚众赌博，数额巨大，报警的话，把钱追回来还好，追不回来，我们也会受到牵连，轻则交罚款，重则可能也要进去蹲几天。”
    付俊辉他们不敢去报警，只好私底下派人到处去找常青松。
    一个老千达到目的之后，就会选择永远离开这座城市，彻底消失。
    然后逍遥快活一段时间，钱花的差不多，又重新设局，想要找到，谈何容易。
    至于去哪里？
    世界那么多，有几百万，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很难在找到。
    包工头汪大海再也没有找到常青松的人，别提追回输掉的几十万。
    “所以你和包工头就此闹僵？”
    “是的，那个粗人竟然怀疑我和常青松联合起来，一起坑他的钱。张老板，你是了解我的，我是个好人，怎么可能干那种勾当？”
    付俊辉拿着烟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似乎在害怕什么。
    可能是在害怕汪大海会叫人来打击报复，毕竟输了七十多万。
    这笔钱足够包工头喊人来卸掉付俊辉的一条胳膊，所以他抽烟，忍不住发抖。
    是的。
    付俊辉最近不敢走夜路，担心一不小心，背后有人敲闷头棍，再醒来的时候，可能肾都不见了。
    像汪大海这种粗人，胆大包天、又嫉恶如仇，为了钱，真的是什么都敢干。
    不害怕那是假的。
    不过，付俊辉估计凭着与汪大海多年的交情，应该不会下死手吧。
    毕竟付俊辉也输了三十多万，不是一笔小数目。
    挺后悔那天设局参赌，本想针对一下王老板娘，结果他们全成了别人收割的目标。
    说出来就是一个笑话。
    不过，被耻笑的不止他们。
    付俊辉说道，“在我们派人去追查的过程中，才发现常青松是个老手。欺骗的目标，不止我们，还有别的人。”
    张大东来了浓厚的兴趣，“听起来，故事中还有故事？”
    “是的，他不光是个让人讨厌的老千，还是一个倒卖古董的假玩家，或者说直接点就是骗子。”
    付俊辉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接着说道，“他假装是成功的商人，到处去展示势力，获得目标人物的信任，便开始倒卖一些假的字画。”
    “还进入一些比较高档的拍卖场。有的画原本就价值几十，或者几百，经过他的手，就能卖到几万，甚至几十万，利润翻几十倍不止。”
    “比银行、烟草这些公司还来钱。有的有钱老板没有忍住，加入了他倒卖画作的这一行。”
    “结果不用多说都被骗，没有一个幸免于难。有的被骗几万块，有的被骗十几万，还有的被骗了六七十万。”
    付俊辉突然笑了，发自内心、开心的笑。
    与那些被骗几十万的蠢货相比，他在麻将桌上输的三十万，好像不算什么。
    心里找到一点平衡，也就不郁闷。
    人就是奇怪的动物，自己不幸的时候，看到别人更不幸，好像什么也就过得去。
    张大东听完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这常青松真是绝非等闲之辈，此人多半在蓝道之上闯荡多年，才能如鱼得水，所取得的“成就”简直让人难以企及。
    旁人只能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心生敬畏。
    实在是太厉害了！
    张大东忍不住开口问道：“付老板，不知道你是否曾经购买过常老板卖的画作？”
    付俊辉轻轻弹去手中香烟的烟灰，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张大东，然后缓缓回答道：“我自然是不曾买过的。”
    “我可不像那些头脑简单的家伙们，我心里清楚着，这里面的门道深得很，哪敢随随便便就踏进去。再说了，我对那些个古董压根儿就提不起半点兴趣来。”
    付俊辉说完，又吸了一口烟，继续抖落着烟灰。
    接着，他话锋一转，反问道：“那张老板你跟常老板可有过什么交集或者往来？难道你连这些情况都不清楚么？”
    张大东连忙摇头摆手，苦笑着解释道：“我跟他可不怎么熟悉。也许是因为我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茶楼老板罢了，像他那样的人物，恐怕是瞧不上我这种穷酸之人。”
    听到这话，付俊辉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似乎带着一丝嘲讽之意：“哈哈哈，照你这么一说啊，忽然间倒让我觉着贫穷也未必全然是件坏事儿，起码不至于被那些心怀不轨的骗子给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