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背惊起了冷汗,若不是听到了傅禾菀心中所想,她怕是今日便要着了玉儿这个贱蹄子的道。
真要在这碟点心里头查出了什么,怕是她真脱不了干系了。
雪娘想到此处,急忙走了过去,拿起了那盘子点心,扔到了地上,踩了几脚,“香儿,将这些脏了的点心都扔了。”
做完这一切,雪娘冷冷地看向玉儿,“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丫鬟香儿急忙上前,将点心都捡了起来。
“姐姐,雪娘今日在姐姐这头失了分寸,先回去反省去了。”
雪娘说完,便急着离开了,尤其是急着带走那些点心。
玉儿气的浑身发颤。
雪娘这般急着带走这些点心,还当着她的面将点心都给毁了,这不是做贼心虚这是什么?
当真是仗着她首辅之妹的身份,想杀谁便杀谁?
傅禾菀放下茶杯,轻叹一声,“妹妹千万要保护好身子,夫君和母亲多在意你腹中这孩子,你是清楚的。”
玉儿急忙起身,朝着傅禾菀磕头,“多谢姐姐关心,妹妹定当不让那些心思歹毒的人如愿。”
“嗯,你要记得,夫君和母亲,现如今都是你的倚仗,多让夫君陪着你些,让他多陪着你腹中的孩子,夫君便是你的倚仗。”
玉儿一怔,急忙又磕了一个头,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退下了。
待她离开,冬竹才不再忍着,露出了一丝嫌恶。
“这般铭感五内的模样不知做给谁看,早些时候,还不是她逼死了那个小丫鬟,让那小丫鬟吊死在了院子门口,吓坏了主子,心思歹毒至极。”
比起雪姨娘来,这个玉姨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旁的春桃有些疑惑,“这二人是怎么了,喝茶好端端的,便仇视了起来,还吵了嘴?那点心可有什么问题吗?”
她对方才此处发生的所有事,都充满了疑惑。
还没等反应过来,雪姨娘就拿起点心倒到了地上,狠狠地踩了。
她又没反应过来,玉姨娘就浑身颤抖的跪下磕头,然后铭感五内的离开了。
她方才看,翠茗也是有些许疑惑,只是翠茗不敢表现出来罢了。
傅禾菀笑了笑,“那点心自然是没有一点问题。”
她只不过是利用这二人能听到她心声这一点,设了一个局罢了。
玉姨娘能听到她心中所想,皆因冬竹给她上的那杯茶,已是动过手脚,所以玉姨娘能听得到她的心声。
至于雪娘能听着,那便是太后寿宴之前安排过的,她便是在等今日。
春桃更茫然了,“主子,点心既然没有任何问题,这二人为何要为一盘点心,发癫,闹得这般难看?”
虽然瞧着莫名其妙,可又莫名觉得有趣。
“这些日后再说,你给翠茗带句话过去。”
春桃忍着一肚子好奇,还是急忙凑了过去,听完点了点头,借着给揽月阁送东西的名义,偷偷将主子说的话,告诉了翠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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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这个贱蹄子,我真想扒了她的皮!”雪娘气的捂着心口,心口都被气的发疼,“若不是我买了她,她怎有机会进这广平侯府做婢子,怎能有机会爬上我夫君的床,现如今,竟然用这般下作手段来攀诬我。”
“问了那个翠茗了吗,她怎么说的?”
香儿急忙上前,“翠茗说,玉姨娘手里头是有一些堕胎药的,今日的确让她研磨成了药粉,随身带着,因为事出突然,翠茗没来得及和奴婢说此事。”
雪娘冷笑,“幸亏老天待我不薄,若不是傅禾菀,今日我怕是逃不过这责罚了。”
香儿疑惑,这又与二少夫人有何干系?
雪娘这回来的一路上,又是气,又是急,又是惊恐。
气的自然是玉儿那个贱蹄子,竟然这般快就来对付她。
急的是她还没想到法子,将此事陷害到傅禾菀身上。
惊恐的是她又能听到傅禾菀心中所想。
可现如今她冷静下来了。
是自己能听到傅禾菀心中所想,而不是傅禾菀能听到自己心中所想,那便是她能拿捏着傅禾菀。
夜里,雪娘在门口盼着,盼来了宋淮。
那贱蹄子有了身孕之后,唯一的好处,便是没办法勾着夫君去揽月阁了。
她猜想着,她前日夜里说了世子爷那番话,说到了夫君心坎儿里,怕是夫君这些时日,只要因世子爷心烦,便会来找她。
“夫君可用膳了?”
“嗯,在揽月阁吃过了。”
听到他是从揽月阁过来的,雪娘脸色僵了一下,又急忙柔声笑道:“那妾身服侍夫君沐浴吧。”
宋淮按住了雪娘要来解开他衣袍的手,皱眉道:“你今日一早在清辉院请安之时,为何要踩了你送去的点心。”
雪娘脸色一白,“是玉儿妹妹告诉夫君的吗?”
她心里头顿时乱了。
心里头将这个恶人先告状的玉儿,从头到脚骂了一通。
“今日她卧床整整一日,说是在清辉院里头受了惊,说闻到那点心味道不对劲,想要去找大夫问问,你就夺过了那点心,当着她的面,全都踩了?”
宋淮眸光冷冷地看着她。
雪娘本来就因为此事气了一整日,气的心口疼。
谁曾想竟被宋淮这般怀疑,她眼泪再也止不住,“是,是妾踩的,那点心是妾一早起来,亲手做的,为的就是讨姐姐欢心。”
“谁知道玉姨娘来了,姐姐就分给了玉姨娘一碟,妾又怎知玉姨娘会去呢。”
“她还污蔑妾,说妾要害她腹中的孩子,妾一时气愤,便踩了那些点心,她凭什么吃着妾做的点心,还要污蔑妾!”
看雪娘哭的可怜,宋淮怀疑散去了三分,将她搂入怀中。
也是,雪娘事先并不知玉儿会去,怎会提前做好那碟点心拿过去。
可踩点心的方式,过于极端,也不去找大夫分辨,直接便踩了,他又怎能不怀疑。
“雪娘,我是最想与你有个孩子的,但,玉儿她既有了我的骨肉,我也不许别人伤了我的孩儿,你可明白?”
“妾明白的,妾怎么敢伤害夫君的骨肉,妾跟着夫君这么多年了,莫非在夫君眼中,妾是个心狠手辣,残害夫君子嗣的恶毒妇人吗?”
“自然不是。”
“那夫君便不要再说这些话,伤妾的心了,妾都要心痛死了,今日回来,一想到被玉儿污蔑,心里头就疼的紧。”
宋淮闻言,抬手擦掉了她的眼泪,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夫君疼疼你,心便不疼了。”
雪娘破涕为笑,紧紧地搂住了宋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