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完五条悟,硝子在琉璃的袒护下又得意的坐了回去,对着五条悟比了个耶。
“没想到吧,二货。”
哼哼,抢谁的位置呢!
夏油杰好笑的把还想跑回去的五条悟重新拽回到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偏头问道:“用狱门疆能完美的把悟封印吗?”
“杰!!”
连你也想封印我!
“叫什么,”伏黑甚尔托着脸靠在小茶桌上,无聊的把团成一个球的丑宝在手指间转来转去,“小琉璃不是也查了救你出来的方法了吗?”
五条悟瞪了一眼伏黑甚尔,没好气的抱着胳膊坐了回去,他当然知道这只是琉璃的分析和假设,也知道真的被封印了他们肯定会去救他。
但他就是!不爽!
“我才不会被封印!”
琉璃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狱门疆内没有时间的概念,是一个时间完全混乱的诅咒淋浴器,它会大幅度削弱咒力的输出,也很有可能让术师因为浓厚的诅咒导致精神崩溃,但悟会出来的。”
“但什么时候出来就没法确定了啊,”夏油杰思索着,“只有六眼是独一无二吗?”
琉璃抬起眼睛,有些无奈:“在座的各位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们能别总搞这种奇怪的攀比心理吗?
“我不是说这个,”夏油杰轻咳两声,“我是说为什么只有悟被针对?”
琉璃转过头,勾了勾唇角:“其实你也被针对过。”
嗯?
夏油杰反应很快,几乎是琉璃刚说完,他就把事情对上了。
“那个视频,我是说冥冥小姐发的那个,”夏油杰皱起眉,“之前我们推断一直是用来扰乱我心境的对吧?”
而且这件事情还意外让他们发觉高层出现了叛徒。
这些年夏油杰和五条悟对高层的调查一直没停过,但收获甚微,他们的手段还是太正派了。
琉璃抬了抬手指,示意夏油杰继续说。
“如果我真的处在了那个场面,很难说我会不会因为那群非术师的行为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夏油杰冷静的分析着过往有疑虑的事件,“之前琉璃和我一起出的那场任务可能也有他们的手笔。”
他们想诱导他叛逃?
或者说让他倒戈羂索的势力之下帮助他对付高专?
琉璃摸了摸夏油杰的脑袋,温和的说:“杰现在的心态很好。”
“你在哄孩子吗?”夏油杰无奈的把琉璃的手放了下来,“看来是方向不对?”
不然琉璃应该不是这个反应。
“要追溯的稍早一些,”琉璃垂下眸子,“唔,应该是从你提名特级就开始了吧?”
夏油杰:?
“什么意思?”五条悟困惑的探头,“杰是和我一起提名特级的啊?”
“所以才被盯上了。”
咒灵操术毕竟是六眼比肩。
琉璃仰起头,声音有些懒散:“悟的任务报告杰的任务报告我都有看过,以往你们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写报告的都是杰吧?”
“是这样没错……”夏油杰突然沉默了一瞬,他转头看向五条悟,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悟,你之前在校交的那一份备用任务报告,都是怎么凑字数的?”
五条悟一愣:“啊?写当天吃的甜点充数。”
字数要求实在是太多了,夜蛾老师又每次都检查,他每次都直接忽悠店员把店内的目录单给他一份塞进报告里。
夏油杰沉默的捂脸,怎么只有他认认真真的编故事凑字数啊,真是服了。
琉璃没在意身旁少年突如其来的破防,他淡定地好似没看过夏油杰的羞耻日记一样,直接开启了下一个话题:“你们晋升特级以后,任务就两极分化了。悟那边多半是袚除任务,堆量和距离,但杰这边大多都是事件隐情的调查和诅咒师的任务。”
其实他们接到的任务类型繁多,并不能直接这么简单的分成两类,但大数据上来说,五条悟的任务基本都是直面诅咒和给一级术师收尾,但夏油杰那边总会接到一些没法直接到场就解决的麻烦任务。
硝子眨了眨眼睛,提出了质疑:“难道不是直接按照能力分配的吗?”
咒灵操术更适合调查应该也没错吧?
“那群家伙给术师下任务的时候没那么贴心,”伏黑甚尔打了个哈欠,撑着脸看着对面的四个人,“我带小鬼们做任务的时候,遇到的任务类型都挺随机的。”
当老师真不是个轻松活计,不仅要看着那群菜鸡笨拙的使用半吊子体术和术式处理任务,还要防止他们被偷袭的诅咒杀掉。
从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毕业之后,伏黑甚尔已经好久没遇到过耐揍的学生了。
不过空闲时间多了不少这点还是很让人欣慰的。
“在术师那边应该更明显才对,杰成名的很快吧?”
“嗯?”硝子一愣,点了点头,“啊,这么一说确实,来医务室里的伤者们都会夸赞杰是个出色的特级术师。”
说是完成任务速度快、处理事情严谨细心、人长得又帅、说话温柔有礼等等。
这个话题热度很高,尤其是跟五条悟做对比的时候。
“为什么他们不夸我,”五条悟不解的摸了摸下巴,“我不帅吗?”
夏油杰没有理会五条悟突如其来的自恋,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认真思索着琉璃说起这个话题的目的。
除去五条悟这种先天优势很强的术师之外,解决明显复杂的案件无疑是术师成名最快的方法,但是夏油杰自己也多少有所察觉,他的名号传播得太快了。
出名的代价,往往是舆论压力和负面能量的堆积。
而现在夏油杰的有名程度甚至远超百年未见的六眼拥有者五条悟,夸张点说,如果官方或民间的术师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针对夏油杰的组织,也没有人会觉得很奇怪。
【那是他应付出的代价。】
如果夏油杰在这种节骨眼失误或者犯错,高层就会有很合适的理由直接把夏油杰逐出高专,以获得“大义”的名号。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试图用一些明显有问题的任务压垮我?”
夏油杰皱起眉,仍有些不解,就算他真的被驱逐或者叛逃了,又能怎样?
他可不会加入那个伤害过琉璃的缝合脑袋阵营。
“没那么简单。”琉璃摇了摇头,话锋一转,“甚尔,你有多大把握能杀死杰?”
伏黑甚尔一愣,立马精神起来,他勾起唇角,仔细打量着突然坐直的两个人,思量了一会,问道:“有前提吗?”
“悟无法及时支援,且杰拥有的诅咒中没有特级。”
夏油杰一愣,转头看向琉璃:“高专时期?”
“一对一不限手段的话,”伏黑甚尔笑着伸手必出一个八的手势,“我有八成把握让他死的悄无声息。”
剩下的两成可能就是玩过头留不下全尸吧?
五条悟不爽的拍了拍扶手:“干什么干什么!”
当着他面讨论这种危险话题?
琉璃戳了戳夏油杰,示意他安抚一下五条悟,继续问:“除了你以外呢?”
“除我以外?”伏黑甚尔撇了撇嘴,指了指对面被安抚下来的白毛,“只有他能杀。”
“哼!”
“那我呢?”
听到这话,屋内的几个人同时看向了缩在椅子上的苍白青年,满脸都写着“就你吗?”
真冒犯啊你们。
琉璃也没觉得自己有多狂妄,他甚至还神色自然加了个难度:“你认为我有几成把握杀死现在的杰?”
“这个问题我能回答,”夏油杰笑着看着琉璃,目光温和,“只有我主动把性命交给你这一种可能。”
五条悟挑眉:“不能这么算,应该是我和杰一起,把性命交给你。”
他说的可是现在的杰,没有前提条件的情况下,只有夏油杰一人赴死的行为五条悟是不可能接受的。
如果有琉璃必须杀死他们的那么一天存在,必须是他和杰都同意的情况下才可以进行,在琉璃划出最后一刀之前,他们要先把阻挡琉璃的障碍肃清。
没插嘴的硝子瞥了一眼身体僵住的琉璃,嘲笑:“没想到是这种答案吧?”
琉璃问的根本不是这种层面的问题,但这两个蠢蛋的误解和回答反而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了。
不过时机刚刚好,接下来由他们两个人加把火就可以了。
“嗯……”琉璃没有察觉到硝子的思绪,他别扭的抬腿缩进椅子里,试图避开两个人的视线,有些无奈,“我突然不想继续讨论了。”
琉璃本来是想让他们意识到即便是他这样的弱者,只要布局得当,方法合适,通过外界的误会和疑似“自己做出的决断”等一系列事情,让挚友反目成仇也是有可行方案的。
强者要警惕的不单单只是浮于表面的危险这一点他们很早就学会了,琉璃想让他们也提防一下身边人,包括他在内。
羂索的术式可是能直接更换身体的违规存在,谁能肯定所有人都是安全可信的?
但夏油杰也好,五条悟也好,除了信任之外没有给出任何有益于他继续话题的答案。
为什么总这么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想逃。
伏黑甚尔对这个话题倒是很有兴致,他也没管对面四人各异的反应,认真考虑了一下琉璃杀死夏油杰的可能性:“你提出这种送死的问题,肯定不是打算自己出手,应该是借刀杀人吧?”
杀死他人一定是一对一吗?
小琉璃杀人的手段可不是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能理解的,他最令人称奇的战绩,是在中立诊所的时候,用三句话让一个帮派的副手破防,然后提供给那个有点脑子的蠢蛋一整套让他能重新洗牌帮派势力的方案,只是为了让之前砸了诊所的那个暴脾气打手被自己人肃清。
这还是因为琉璃当时决定入学高专了才费心思做的局,他那时已经要离开诊所了,根本没有后顾之忧。
“从什么时候开始?”
琉璃把手搭在膝盖上,想了想:“就从我们重逢那个时候开始算。”
“用我的话,七成吧,”伏黑甚尔眯了眯眼睛,看向了盯着自己的五条悟,“用他的话,九成。”
实力暂且不论,如果是长期作局,多半是六眼小鬼和刘海小鬼成为对立面。
“我不理解,”五条悟抿着唇,面上的表情仍然是那随意懒散的样子,语调微微提高,“伏黑老师先不提,为什么我会杀死杰?”
从刚才开始,琉璃就一直在列举夏油杰死亡的可能性。
琉璃伸手揪着脚下的坐垫,也不抬头:“不是为了杀死杰,是为了获取夏油杰此人的身体。”
“获取身体?”夏油杰一愣,饶有兴致的看向闹别扭的琉璃,“……你是指羂索侵占身体的术式吗?”
怪不得,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在说羂索的布局,那最开始琉璃是想告诉他们要警惕身边人吗?
但夏油杰仍有一点不明白。
“为什么是我,我的术式很特殊吗?”
常理来说,六眼和无下限的术式才是更让人垂涎的,但琉璃偏偏要以“五条悟被封印”为前提,暗示曾经有人布局试图获得“夏油杰的尸体”。
咒灵操使的身体很特殊吗?
“可能用来吃掉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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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今天心情很好,高专的学生们没有往届那么多,他每天只需要上那么寥寥几节课就会步入下班时间,之后他就会愉悦而悠闲的去托儿所逛一圈。
之前琉璃带回来的两个孩子已经在前两天交由灰原雄送离了高专,夜蛾正道当的保镖。
其实夜蛾正道很喜欢那个懂事又开朗乐观的粉毛小老虎,只是他有正常的家庭,也不能强行把人家爷爷的乖孙子留在托儿所吧,他是个正经教师,不是儿童拐卖犯。
咒言师狗卷棘遭遇的暗杀事件收尾后没多久,狗卷家里就传来了一切安全的讯息,但他们的家长似乎因为交流问题被扣在了高速上,只好转而拜托高专方把孩子送回来,夜蛾正道也顺带提前做个家访。
主要排斥术师的术师家族实在是太异端了,不看一眼实在是不放心。
送离两个人之后,托儿所的几个孩子难过了一段时间,然后很快调节好,并兴奋的缠着来探望熊猫的夜蛾正道一起玩,或者跟着他做玩偶和毛毡。
这也是过着养老生活的高专校长为数不多的治愈时间,毕竟孩子们都那么可爱。
心情很好的从托儿所回来后,夜蛾正道就发现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还放了隔音的帐。
他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在心里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罪魁祸首四人组吐槽了个遍。
但就在夜蛾正道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又突然希望自己对问题儿童们的接受度别那么高。
“可能用来吃掉天元?”
谁?
吃什么?
那冷淡的毫无波动的声音好似利剑一样直接从夜蛾正道的左耳贯穿到了右耳。
今天天气真好啊。
好到感觉下一秒世界毁灭了也不是很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