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妨，他既喜欢你这皮囊，那我换了就是。”
顾意禾的声音，仿佛在说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我也终于明白了她为何能活到如今。
从一个皮囊，换到了另一个皮囊，她本就是赶尸一门的门主，那么肯定会一些秘法邪术。
只是不知为何，她现在又重新回到了曾经的身体里，而我的身体，就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顾门主，你喜欢容瑾，我可以帮你，我知道他的所有喜好，保证能让你们两个举案齐眉，比翼双飞。”
我刚说完这句，手突然就被北凛大力的甩开。
他表情愤慨，气鼓鼓的瞪着我，像是恨不得把我吃了一样。
我直接不予理会：“顾门主，你看能不能放了我这弟弟，他也是被无端卷进来的。”
“弟弟？”
顾意禾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她的目光从北凛的身上掠过，神情晦暗不明：“苏栖宇，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呀！”
“你问问他，他究竟是谁？”
挡在我前面的小孩哥，肩膀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看我，我竟然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了几分胆怯。
“他是谁我一清二楚！”
你犯不着在这挑拨离间，这话我自然是没说，敌强我弱，我还是不要去激怒顾意禾的好。
“顾门主，你放这小孩走呗，我留下来。”
我紧紧拉着小孩哥的手，把他拉到我身后，扬起脸笑着说道。
顾意禾想要的是我，她觊觎的是我的身体，相较起来，北凛对她可谓是无足轻重。
既如此，我更不能让北凛为了我白白送命。
“行啊，苏栖宇，就怕他不肯走！”
顾意禾好整以暇冷笑着说道，像是比我更了解北凛一样，他们明明素不相识。
我把北凛拉到一边，鬼魅们依旧围着我们，我也丝毫不惧。
我蹲下身子，跟小孩哥保持着一个高度：“北凛，你走，趁那疯婆子现在还没反悔。”
我跟北凛耳语道，顾意禾那婆娘不正常，我也不想去激怒她。
“你去找我师父，把焱和肖然带着一起来救我。”
我的表情轻松如常，言语间还带着诱哄和笃定，像是根本不惧那顾意禾。
“我不走！”
北凛拉着一张脸，脸上的表情跟年龄丝毫不符，摆明了就是软硬不吃。
傻小子，我在心里腹诽。
我拉着北凛回去，把他送到了楼梯口，顾意禾像是一点都不担心，任由我们走到那里。
周围都是鬼魅，我们插翅都难飞。
我趁北凛不注意，咬破了手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法术也时灵时不灵的。
“天地无极，乾坤术法。”我把所有的力量都积蓄在指尖，用尽全力试图打开鬼瘴。
这次可一定要灵啊，我在心里默默念着。
“苏栖宇，你要干嘛？”
北凛的声音都是惊恐，他已经料到了我想做什么，他想往后退，我根本不给他机会。
我一把将他从后背抱住，他使劲挣扎但是无济于事。
“北凛，我如果能活着回去，我们就结婚。”
鬼瘴撕裂出了一道口子，我没有丝毫犹豫的把北凛推了进去：“傻小子，回家了！”
我轻轻的呢喃了一声：“再见了，北凛。”
鬼瘴很快闭合，我最后只能看见北凛歇斯底里的叫喊，和疯狂的捶打。
他借小孩哥的身体进来这鬼域，很多行动都受限，我怎么忍心再让他在这里丢了性命。
我知他早想好了与我同生共死，可是我还是舍不得，想让他好好活着。
我眼眶通红，一滴泪划过脸颊，还没来得及伤春悲秋，鬼魅们就向我团团围来了。
我蹲下身来，装作系鞋带，从地上顺手捡了块小石头。
“苏栖宇，我们之间的恩怨是时候该清算了！”
我勾唇一笑，脸上表情淡定无比。
“顾意禾，照过镜子吗？你这模样我多看一眼都想吐，容瑾瞧着应该也会很反胃吧。”
顾意禾不怒反笑，狰狞的脸上都是冷意。
“苏栖宇，你激怒我也无用，因为，今天你绝没有活路。”
“我知道呀。”我的声音甜甜的，笑容灿烂的盯着她。
“你不就是想得到我的身体，我的脸吗？想跟容瑾再续前缘嘛。”
“抱歉，我可不会让你这种疯婆子如意。”
我抓紧手上握着的石头，没有片刻犹豫，就狠狠的划在了脸上，皮开肉绽，鲜血一滴滴在地上，就像绽开的花朵一样。
“苏栖宇，你疯了！”
顾意禾尖叫一声，状若疯魔，我毁我的脸，她倒是比我还要疯狂。
“唉，说对了，老子就是疯了。”
划得太重，感觉口腔黏膜都有点受损，我吐出一口血水来，表情泰然自若。
怎么着，就允许她发狂，不准老子发疯呀，没这个理。
“抓住她，快点给我抓住她。”
顾意禾指挥着群鬼蜂拥而上，我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我用石头划破手掌，挥向冲过来的魑魅魍魉，呲啦一声，我一脚踹开了最前面的鬼魅。
我的血能克制它们，多少还是震慑住了它们。
“不怕飞灰湮灭的就过来！”
群鬼虽有震慑，但更加畏惧顾意禾，不要命的前赴后继，我失血过多，渐渐就体力不支。
“苏栖宇，老实点，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你做梦。”
我吐了一口血水，体力不济，被一个鬼魅咬伤了手臂，阴气冰冷刺骨，冻得我牙关哆嗦。
“等你死了，我就让你灰飞烟灭，让他天上地下都找不到你。”
容瑾么？找不到就算了，就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北凛了，本想着梦里还能吓吓他，再来个人鬼情未了。
想想还有点小刺激呢，真是遗憾，不能陪他了。
我手臂刺痛，力气都使不出来了，鬼魅们看到了机会，都扑了过来。
腿上，身上，手上。
我被禁锢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鬼爪朝着心口挥来。
轰～
巨大的声响，鬼瘴被强行破开，压制着我的群鬼也被那力量冲开，我费力的坐起来，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咳出来的都是血。
“栖栖。”
北凛手上举着个东西，群鬼看见都哆嗦着匍匐跪下，我视野模糊，看得并不真切。
北凛的声音颤抖，脚步虚浮的走到我的面前。
他眼眶通红，半跪在地上抱着我，泪水滴在我的颈窝，有些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