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猛然间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踹开,其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了室内静谧的曹植与崔氏。
曹植原本心绪不佳,面带愠色,但瞬息间,那抹怒气在辨认出闯入者是自家兄长曹丕后,竟如晨雾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煦的笑容。他急忙起身,步伐中带着几分急切,迎向兄长,以温言细语相询。
“兄长,何故如此匆匆?莫非有急事相商?至于这扇门,倒是受了些委屈。”
曹丕的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斜睨曹植,那眼神中似乎藏着无声的责备。曹植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自己何时何地得罪了这位威严的兄长?
曹丕轻哼一声,转而将视线投向了温婉端庄的崔氏,崔氏见状,连忙起身,笑容可掬地向曹丕行以大礼,清脆悦耳的声音唤道。
“拜见二皇子殿下!”
曹丕微微颔首,却未再多言,转而将注意力转向了桌上那卷墨迹未干的诗稿。
曹植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欲向兄长展示自己的才华,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这首新作。
然而,曹丕却只是冷冷地审视着诗行,仿佛那些文字与他无关,对曹植的热情置若罔闻。实则,曹丕亦是诗坛高手,他深知曹植在诗词上的造诣远胜于己,诗中所蕴含的深刻见解与对时局的独到剖析,更是让他自愧弗如。
但心中那股莫名的嫉妒与不满,却让他难以给予真诚的赞美。
曹植依旧满怀期待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闪烁着孩童般的纯真与渴望,他多么希望兄长能给予他哪怕一句简单的肯定。然而,曹丕只是淡淡地将诗稿掷回,轻描淡写地吐出四个字。
“颇为无趣。”
这四个字,如同寒冰利刃,瞬间刺破了曹植心中的热情与自信,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即化作无尽的失落与哀伤。他蹲下身,双手无意识地在地上划着圆圈,口中反复呢喃着。
“我失败了,我是个失败的诗人……”
崔氏见状,连忙上前安抚,而曹丕则在旁暗自冷笑,心中暗自思量。
“哼,这便是你与妻子秀恩爱的代价!”
喧嚣的插曲悄然落幕,曹植静静地坐在案几一侧,面容上依旧挂着难以掩饰的落寞,仿佛周遭的欢愉都与他无关。
而曹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得微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胜利的窃喜。此时,曹植的夫人崔氏,手持精致的茶盏,步履轻盈地穿梭于兄弟二人之间。为曹植奉上茶水时,她温柔细语。
“夫君,请用茶。”
转而对向曹丕,则恭敬有加。
“二皇子,请。”
曹植自然而然地揽过崔氏的腰肢,两人相视一笑,共品那清茗之香,尽显伉俪情深。反观曹丕,他匆匆一饮而尽,眉宇间透露出几分不耐与嫉妒,冷不防地刺道。
“弟啊,父皇正为国事操劳,你怎还沉迷于诗酒之间?何不去助他一臂之力,分担些军务与政务?”
曹植闻言,面上虽连声应承,但那敷衍之色,曹丕怎会不知?多年以来,文学之外的世界,对曹植而言,不过是浮云过眼,难以入心。
曹丕轻叹一声,目光掠过崔氏温婉的脸庞,终是忍不住对曹植说教。
“大丈夫志在四方,岂可整日依偎于妇人之怀?你身为皇子,更当以身作则,莫让魏国朝臣心生微词。”
曹植却是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挥挥手,笑道。
“与心爱之人相伴,何错之有?兄长未免太过苛刻。无妨,无妨。”
言罢,他更是将崔氏紧紧拥入怀中,那份深情与宠溺,让崔氏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辉,仿佛在无声地向曹丕展示着他们的恩爱。
曹丕见状,眉头紧锁,心中不悦更甚,手中的茶杯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直至发出细微的碎裂声。曹植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故意挑衅道。
“兄长,你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父皇可是时常挂念你的婚事呢。何时能让我见见我那未曾谋面的嫂嫂?”
话语间,他似是无心之失,却又似有意为之,引得曹丕面色一沉。
曹植旋即又故作恍然,笑道。
“哦,瞧我这记性,兄长连心仪之人都未有,我怎可如此唐突?哈哈。”
这玩笑之语,对曹丕而言,无疑是赤裸裸的讽刺与挑衅,他心中的不甘与愤懑瞬间被点燃。于是,冲动之下,他猛地站起,一拍桌案,脱口而出。
“谁说我没有?我早已娶得佳人,共结连理!”
此言一出,不仅曹植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就连曹丕自己也愕然发现自己竟一时失言,编织了一个并不存在的谎言。
曹植与曹丕两兄弟,目光瞬间交汇,彼此眼中都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曹植的震惊溢于言表,他急切地询问道。
“兄长,你何时悄然成婚,我竟全然不知?此事父皇是否已然知晓?”
曹丕闻言,面露难色,言辞间显得有些支吾。
“呃……这个嘛……”
他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急需编织一个合理的谎言来填补这突如其来的空缺。
在这片刻的静默中,曹丕的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迅速调动着智慧,终是计上心来。他强作镇定,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微笑,试图以轻松的语气掩盖内心的慌乱。
“哈哈,此事确是近日方才定下,你我兄弟情深,我自是要第一个告知于你。至于父皇那里,我还未及细说,正思量着如何启齿呢。”
曹植对兄长的突然之举虽有不解,却也难掩喜悦之情,他衷心祝贺道。
“哎呀,真是恭喜兄长了!家中即将迎来新妇,我这做弟弟的,自是满心欢喜。不知可否让我一睹嫂嫂芳容?”
此言一出,曹丕心中又是一紧,连忙摆手拒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可,不可!”
曹植闻言,满心疑惑,追问缘由。
“这是为何?”
曹丕见状,只得再次施展演技,佯装怒色,实则内心忐忑不安。
“因……因你嫂嫂容貌倾城,我怕你见了会心生涟漪,届时你夫人作何感想?哈哈,纯属玩笑。”
曹植一听嫂嫂之美,不禁心生好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怎会如此?我夫人她……”
话音未落,一旁的崔氏轻轻扯了扯曹植的衣袖,面色微红,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悦,显然对曹植的轻浮之语感到不满。
曹植见状,连忙向夫人赔笑解释。
“夫人误会了,我怎会对他人动心?更何况,那是我嫂嫂,我只是出于好奇,想要一睹风采罢了。”
然而,崔氏似乎并未完全释怀,轻哼一声,转身离去,留下曹植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曹丕目睹此景,心中暗自好笑,却也知趣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聊了,我尚有军务需处理,先走一步。”
言罢,他加快步伐,急于逃离这微妙的氛围。
曹植见状,连忙上前挽留。
“兄长且慢,再与我讲讲嫂嫂之事吧!”
但曹丕已是心意已决,边行边言。
“战事紧急,改日再叙。”
言毕,他已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室的尴尬与未了的谈资。
离开曹植的居所,曹丕匆匆返回寝宫,亟不可待地坐在桌案前,心中却是一片茫然。他反复咀嚼着对曹植撒下的那番关于美妻的谎言,暗自忖度。
“唉,此番牛皮可是吹大了!”
曹丕在曹植面前逞强,谎称已有佳偶,实则仍是孑然一身。若真相大白,岂不遭弟弟奚落?忧虑如潮水般涌来,曹丕心乱如麻,誓要寻一绝色女子以圆谎。
身为皇族贵胄,寻得佳人看似易事,然这谎言如同定时炸弹,迟早会引爆。曹丕在寝宫内踱步,思绪万千,试图在这困境中觅得一线生机。
然而,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也未能找到妥善的解决之道,只能任凭焦虑在心中蔓延,难以平息。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之下,一片幽深的密林深处,一株参天古木巍峨矗立,其繁茂的枝桠间,竟有一人悠然自得,此人正是元歌。他斜倚于粗壮的树杈之上,手中紧握一壶佳酿,不时轻啜一口,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羁与期待,仿佛正静待某个未知时刻的到来。
突然,一阵诡异的风自夜色中穿梭而过,携带着一丝不祥的气息,让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片刻,仿佛死神的低语,让人心生寒意。
然而,这份突如其来的恐惧,对元歌而言,却如同春夜细雨,只是增添了几分惬意。他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挑衅,几分不羁,轻拭去唇边的酒渍,他对着空旷的夜空喃喃自语。
“哎,老兄,你就不能挑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找我吗?每次都挑这月黑风高之时,扰人清梦啊!”
话音未落,只见树杈轻颤,一双脚踏月而来,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元歌身旁,竟是司马懿。他站立之处,树杈未显丝毫弯曲,仿佛他的存在本就超脱于物理法则之外,轻盈得如同夜色中的幽灵。
元歌见状,坐直了身子,手中的酒壶轻轻一扬,向司马懿示意。
“这么晚到访,夜猫子也有困倦之时吧?来,尝尝这坛中的烈酒,提神醒脑,一绝!”
司马懿却只是淡然摇头,那冷峻的面容仿佛能冻结一切热情。
元歌见状,轻笑一声,摇头晃脑地重新躺下,嘴里嘟囔着。
“无趣,当真是无趣至极!”
随即,他又猛灌一口酒,话锋一转。
“不过,我知你深夜造访必有要事。莫非是那即将实施的,破坏孙刘联盟的大计?我猜得可对?”
司马懿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他言简意赅。
“既然你已洞悉,那便无需多言。此单生意,你接还是不接?”
元歌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嘴角再次勾起那抹标志性的笑容。
“接不接,自然要看你的诚意如何了。嘿嘿,价码嘛,得让我心动才行。”
话音方落,司马懿已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一只沉甸甸的布袋,轻轻一抛,便稳稳落在元歌手中。
元歌接过,手指在袋口轻轻摩挲,仿佛能听到里面金币碰撞的悦耳声响,脸上不禁绽放出孩童般纯真的笑容。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这定金,我收下了!”
他迫不及待地解开布袋,只见金光闪烁,满目的财富让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司马懿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冷冽而坚定。
“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重赏。现在,你的答复是?”
元歌闻言,哪里还顾得上矜持,连忙点头如捣蒜。
“做,当然做!你尽管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元歌接过沉甸甸的金袋,小心翼翼地将其贴身藏匿,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对司马懿连连点头哈腰,言语间透着自信与豪爽。
“既然这沉甸甸的金子已落入我怀,你大可安心将任务托付于我。说吧,究竟是何等重任,需我元歌效力?”
司马懿目光深邃,缓缓道出他的意图,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元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标志性的狡黠笑容,那笑容仿佛在说。
“呵,你这又是旧瓶装新酒,老狐狸的招数果然不同凡响!”
他轻笑一声,点头应允。
“哦,我明白了,这是要我再度施展绝技,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啊!嘿嘿,不过,正合我意。”
言罢,他轻轻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语气中满是承诺。
“放心,你所求之物,我元歌必全力以赴,定不辱使命。”
随即,元歌将手中尚未尽兴的酒坛递至司马懿面前,再次展露笑颜,诚邀道。
“来来来,我们不妨提前庆祝此番合作的圆满,共饮此杯,如何?”
然而,司马懿仅是淡淡一瞥,便以冷漠的姿态婉拒了他的好意。元歌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自语道。
“哎,你这人真是无趣至极,也罢,你不饮我自饮!”
言毕,他豪饮起来,不多时,一坛美酒便见底,随即将空坛掷于一旁,身形轻盈地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笑望着树上的司马懿。
“再者,念在你慷慨解囊的份上,我额外赠你一条情报。近期蜀国内部似有重大行动,似有意图侵袭魏国某要塞,兵马粮草已筹备齐全,只待时机一到便发动攻势。望你早作准备,届时,我元歌定当坐观风云变幻,静候你的佳音。就此别过。”
语毕,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跃上树梢,瞬间融入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回荡。
司马懿凝视着元歌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思量,片刻后,也悄无声息地隐入了四周的暗影之中,仿佛一切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