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为何要跪?”关宁反问,不卑不亢。
顿时,监牢安静了。
守在四周的狱卒直接震惊,显然没见过这么硬气的主儿。
典司直接笑了,露出焦黄的牙齿,幽幽道:“到了这里,你还以为自己是世子么?你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
声音回荡,安静无比。
关宁再道:“你说我是阶下囚,我犯了什么事?”
典司眯眼,察觉到了关宁不太好审,突然站起来,凑的很近,细小的眼睛透着狠意,一般人早吓破胆了。
幽幽道:“呵呵,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
“赵青怎么死的?你不会以为本官什么都查不到吧?”
“自己交代,还能少吃点苦头,否则……”他软硬兼施,想要攻破关宁的心理防线。
但这些对于关宁来说就是小儿科,他上辈子更恐怖的审讯他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
面露茫然道:“我不明白大人说的是什么,赵青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样丝毫不乱的态度,让典司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脸部肌肉抽搐,逐渐恼羞成怒。
“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来人!”
“上刑!”他大喝。
“是!”狱卒上阵,犹如呲牙咧嘴的黑白无常一般。
关宁眼色一沉,有一万种方式放倒他们,但他都忍住了,这是天牢,如果动手,那就是和朝廷作对,而不是跟赵家对抗了。
“……”
与此同时,京城某一座奢华气派的府邸之内,石狮威武不凡。
“报!”
“郡主,郡主!”
书房内,一个赤着玉足,青丝随意披散,仰头在椅子上美的惊心动魄的女子,拿下了自己脸上的书。
“恩?”
“怎么了?”她看向房门外,微微蹙眉。
“郡主,出事了,关世子的夫人找到了桃园,说是有急事找您,好像是关世子被禁军带走了。”
哗啦!
书房内,响起了一阵声音,紧接着,女子以最快的速度推开了房门。
“你说什么?”
“他怎么会被禁军带走的?”女子的目光震惊,唇红齿白,光润玉颜。
侍卫拱手:“好像赵家老二又死了。”
闻言,女子心中一震,又死了?
“秦瑶人呢?”
“在桃园。”
噌!
女子不由分说冲了出去。
“郡主,郡主!”
“你不能去啊!”
“你现在在禁足,若是让裴大人知道……”
仅仅片刻,她到了桃园。
“秦瑶!”
“裴公子!”秦瑶冲上前,已经等待多时,眉头从未舒展开过。
“你一定要救救关宁啊!”
“他被禁军带走了。”
裴南已经换上一身白衣,扎起了头发,看起来就是一个玉面俏郎君。
“嫂子别急。”
“你慢慢说,他怎么了?什么时候被带走的,知道是被带去哪里了吗?”
秦瑶玉手攥紧,担忧道:“两个小时前被带走的,应该是天牢。”
听到天牢两个字,裴南的眼神明显不太好了。
秦瑶又道:“赵青死了,陛下下令错杀一千,不放一个,关宁就被抓走了,一大早御史台的人就来通风报信,但他不愿意走。”
“他被带走之前,说你可以救他。”
说着,秦瑶眼睛红红的,一咬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砰的一下直接给裴南跪下。
“求裴公子救救我家夫君!”
“诶,嫂子,你这是做什么!”裴南脸色一变,迅速扶起。
“关宁和我乃是结拜手足,我怎可能坐视不理,你万万不要再这样了,我担待不起。”
她苦笑:“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发现了?”
秦瑶脸蛋难看:“听萧大人打听说,好像禁军知道关宁在事发时,离开了关府,不在家里。”
裴南蹙眉:“怪不得。”
“这关兄啊……”她有些无奈,赵家的儿子谁敢动,关宁不仅敢,还动了两个,直接给两广总督弄断后了,这皇帝不下令不择手段才怪。
秦瑶咬牙:“不怪夫君的,是那赵青频频刁难,出手陷害,我夫君是自保!”
二人都清楚,此事肯定是关宁所做,只不过赵府势大罢了而已。
裴南点点头:“我知道,赵家两个二世祖臭名昭着,谁不知道?但他们的爹不是一般人,此事可能会比较棘手。”
“但赵泰不在京城,还有挽回的余地,这样,嫂子,你先回去。”
“我现在立刻去找人,看能不能将关兄给捞出来。”
秦瑶闻言松了一口气:“好,多谢裴公子!”
“阿同,帮我送嫂子回去,我要去找二叔!”
“是!”
裴南的脚步飞快,眨眼便消失不见,争分夺秒如火烧眉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天牢是什么地方。
她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当朝大学士裴行文,虽没有实权,但他能接触到皇帝,显然是最好的人选。
“不行!!”无情而冰冷的声音回荡大堂。
“南音,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知道你跟赵家的关系吗?你居然还敢为了一个关宁插手这种事,你是不是疯了?!”裴行文怒斥,甚至还拍了桌子。
砰!
裴南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开明的二叔会这样,咬唇坚持:“二叔,我不能见死不救!”
“够了!!”裴行文大喝,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拂袖道。
“早在上阴阁的时候老夫就看出这个关宁不是什么好东西,果不其然,这下露馅了吧?先后两次卷入谋杀案中!”
裴南知道裴行文对关宁有偏见,砰然一下跪下。
“二叔,侄女从未求过你什么,求你,救他一次,他也救过我的!”她抬起头,一双如春波绿水的眸子充满了央求。
“你!”裴行文气的满脸通红,怒视三秒,再度拂袖。
转身绝情道:“不可能!”
“你想都不要想。”
裴南咬牙:“既然如此,那我便去找舅舅!”
她站了起来,绝非逆来顺受之女。
“你敢!”
裴行文大喝:“老夫说过,不许你跟这个小子往来,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裴南愤怒:“二叔,他甚至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
“你反了,竟敢跟我顶嘴?”裴行文怒吼,如雄狮一般逼近,很看重长幼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