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眼睛红红的,突然茫然:“相公你不认识吗?我听说……”
关宁再看其他人,他们没有一个知道,似乎还想问关宁自己南音郡主是谁。
见鬼了,关宁心中呢喃一声,难道……
突然,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很快心中又否认:“余地龙,你立刻去查一查南音郡主到底是谁。”
“是!”
“你先躺下,别说了。”秦瑶心痛道。
关宁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内心感动又心疼,躺了下去。
这一躺,就躺了很久,一夜没睡被各种逼供,不累是假的,再次醒来,已是雨过天晴,到了傍晚时分。
秦瑶寸步不离,脸蛋毫无血色,憔悴无比,但一看到关宁醒了,脸蛋立刻爬上惊喜:“相公,醒了?”
关宁只觉得浑身都疼,疼的呲牙咧嘴,但他都忍住了,没有表现给家人。
“给我弄点水。”
听到这声音,秦瑶高兴的差点没有手舞足蹈,这说明人没有大问题。
“好,好!”
她玉足飞快,迅速倒了一杯水,听闻声音的白关家,宁秀,余地龙所有人也都进来了,露出了喜色。
“都在啊,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真没事,你看我,还能动呢?”他冲宁秀笑道,这女人也哭的不轻。
“别乱动,伤口很多,小心崩开!”秦瑶担心阻止。
“成成,不动不动。”
咕噜……
他将水一饮而尽,秦瑶用手绢帮他擦拭嘴角,完全当作了病号来伺候。
“对了,余地龙,查到没有?”他再次问道,眼神严肃。
此言一出,在场大多数人的脸色微微古怪了起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世子,你可能会吓一跳。”余地龙苦笑。
“快说,到底是谁?!”关宁急切。
秦瑶有些哭笑不得:“还是我来说吧,相公,南音郡主就是……裴南!”
“她是女子,不是男人,全名叫裴南音。”
轰!
关宁心头震惊,差点没有从床上掉下来,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女的?!”
余地龙点头:“世子,是真的,不久前我们从桃园找到一些线索,一直追查到了丰王府,从一名倒下水的下人的那里得到证实,裴南公子,极有可能就是南音郡主。”
“她是丰王之女,其舅舅是现任梓州大司马,其二叔是大学士裴行文,单是三品级别,家中就有好几位,家世极其显赫!而据调查,裴行文压根没有侄子,只有侄女。”
听完之后,关宁凌乱在了风中。
如此来说,裴南就肯定是那位郡主了!可这么久的相处,那么多次喝酒聊天,他却不知道?
他思绪翻涌,忽然想起过往种种,她的一颦一笑,过于唇红齿白,她的行为动作,似乎也很女人。
似乎自己每次搂她肩膀的时候,她都避开了,似乎自己也经常在她身上能闻到一些女人的胭脂味。
一开始,还以为那是裴南自己鬼混留下的,如此回想,处处都是细节啊!
他不由苦笑:“这家伙,把我可骗过去了啊。”
“她……居然是女人?”
他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丝不可置信,很难接受,回想二人的点点滴滴,他竟是没有发现!
“相公,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些震惊,但仔细想想,哪里有男人长的像裴公子那么眉目如画,俊俏异常的。”
“我以前怀疑过,后来没有注意,你入天牢的时候,我还去找了她,谁知……她竟然用这种方式救你。”
秦瑶面露一丝动容,一个女人的名节就算是毁了啊。
关宁坐了起来:“她人呢?现在在哪?”
余地龙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欲言又止。
关宁察觉不对:“说话!”
余地龙上前,脸色微微难看:“世子,您听了不要激动。”
“桃园现在人去楼空了,听丰王府的人说,因为她说那一夜都和您在一起,让裴家高层震怒,觉得颜面尽失,她的侍卫因为私自放她出府,遭到重罚,而南音郡主……她被送去清平庵静修了。”
众人闻言,皆是沉重。
“静修?”关宁声音拔高,眉头一拧,这不就是软禁吗?
噌的一下,他站了起来。
“清平庵在哪,带路!”
“世子,且慢!”
“相公,不要冲动!”
关宁蹙眉:“我不会冲动,但我至少要知道她不会受罪,这件事因我而起,她是因为救我才被软禁。”
“而且这种时候,风言风语只怕她受不了。”
“相公,我看不合适,现在丰王府的人都气炸了,你现在一现身清平庵,不是探望她,而是给她找麻烦。”
“到时候关家世子和丰王府郡主的风言风语只怕要传的更凶了,丰王府这样的地方注重教养名声,越是这样,裴公子……郡主只怕更加不好过。”秦瑶红唇轻启,很是理智。
“是啊,世子,而且您现在身上还有伤。”
“世子,稍安勿躁,一品堂的弟兄在清平庵外围守着,如果真有什么事,他们会汇报的。”
所有人齐齐开口劝说。
关宁深吸一口气,虽然担心,但也知道是这个道理,犹豫再三,最终,他决定等等再说。
“那派人去打听一下清平庵里怎么样,就怕这帮老家伙为了面子,软禁裴南,让她郁郁而终。”
他了解古代,了解这些大家族的人为了声望能做出什么来,逼死都是常有的事。
“好,世子放心,卑职立刻去。”余地龙拱手,而后离开。
关宁在秦瑶的搀扶下,缓缓坐下。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忽然苦笑:“跟特么做梦一样,这家伙,这家伙……”
“她的恩情,我得还一辈子了。”
“没她,我可能真要剑走偏锋,做最坏打算了。”
秦瑶也是苦笑:“她……这步棋走的太狠了,没给自己留后路,而且听说是直接面见圣上,这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就算丰王府的人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否则就是欺君。”
叶离摸了摸额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叹息一声。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亏欠一个女人,要知道在古代女人的名节比命都重要啊,她这是多大的勇气,以后怎么嫁人,怎么面对流言蜚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