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南蹙眉,点了点头。
关宁来到老妇人的面前,狂风吹动着他的黑发,显得年轻而又稳重,让人看不出深浅。
他缓缓蹲下,淡淡道:“我看的出来,你也不过是别人手里的刀而已。”
“你有难言之隐。”
“是家人被控制,还是怕被灭口?”
老妇人神情闪烁,还是闭口不言。
关宁又道:“我猜你是后者,像你这样的职业杀手,不像是有牵挂的人。”
老妇人眼神明显又变,嘶哑开口:“我承认你很聪明,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闻言,众人勃然大怒,大骂不止:“还敢嚣张!”
关宁则无比淡定,冷冷一笑,看穿老妇人的虚实。
“是么?”
“看来你是觉得指使你来的人,手段比我们更狠了?”
老妇人眼皮子一颤:“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不认识什么龙云!”
关宁不再废话,突然一把抓住老妇人,一个转身。
“你要干什么?”
“不!”
“啊!!”她发出刺耳的惨叫,整个人瞬间凌空悬浮在了万丈悬崖之间。
关宁冷酷:“现在我只要轻轻一松手,你的身体就会自由落体,这里距离底部大概有两百米那么高,我一松手,前五十米,你会感到强烈的失重感和眩晕感。”
“再往下五十米,冷空气将灌入你的肺部,让你大脑短暂的缺氧,造成窒息。”
“再往下五十米,你可以清晰的看到山下的一切,山川,石头,树木,它们会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在你的眼中放大。”
“而后,砰!”
老妇人的身体跟着剧烈颤抖。
“你的身体重重砸下去,会如同西瓜一般摔开,全身骨头会在瞬间碎裂……”
他一字一句,面无表情的犹如魔鬼。
别说老妇人,就是聂南的手下们听到这样详细的描述,都觉得背后发寒,下意识的远离悬崖。
“不!!”
“我说,我说!”终于,老妇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是龙云,是龙云大人让我来的,柳庄发生的事他知道了,他说杀聂舵主会引起老祖宗的追责,所以让我刺杀你们这两个外乡人,来给聂舵主一个教训。”
“我什么都告诉你了,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闻言,所有人脸色难看,真的是龙云!
这涉及到了巴人的内部争斗,关宁看向聂南,看他如何处理。
聂南脸色沉冷,上前道:“很好,你跟我们走,我要你在老祖宗面前指认龙云!”
闻言,老妇人欲哭无泪:“我……我不敢啊……龙云大人的手段蜀地谁人不知……”
“我可以承诺,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聂南道。
老妇人还是不敢,迟迟不肯答应。
关宁人狠话不多,直接道:“不配合,那就下去吧。”
他的左手故意一抖。
“啊!”老妇人惨叫,撕心裂肺,死死抓住关宁的手:“我配合,我配合!”
“只要你们保我安全,我就去巴山指认龙云!”
聂南冲关宁点了点头,在蜀地,找刺史都不如找巴人老祖宗顶用,七大支脉都归老祖宗管,整个蜀地巴人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话语权。
否则皇帝也不会每年赏赐,求的就是巴人休养生息,不要搞事,只要不造反,皇帝什么权力都可以给。
砰!
关宁这才将人放下来,一落地,老妇人就瘫软在地,瑟瑟发抖,恐惧的无法自拔。
“你最好说话算话,敢逃跑,敢耍花样,我保证,我会比龙云可怕一万倍。”他冷冷警告,尸山血海的眼神给人以无限的压迫感。
老妇人一颤,心中懊悔不已,不是说只是杀两个外地人吗,怎么如此可怕?
紧接着,老妇人被五花大绑。
聂南深吸一口气,来到关宁面前,蹙眉歉意道:“宁兄,抱歉,是我的疏忽大意,而且龙云是冲我来的……”
关宁打断:“聂兄如果拿我当朋友,就不要这么说了,这不怪你,本来柳庄的事就因我们而起。”
“我看,咱们还出发吧,天色要暗了,咱们都还没翻过蜀峰呢。”
这时候,楼心月上前,双眸担心:“可你的手,能爬吗?”
“没多大点事,不影响。”关宁道。
“要不我背宁兄?”聂南主动道,丝毫没有架子。
关宁顿时哑然失笑:“别了,别了,我可没那么脆弱,走吧。”
“这……”聂南犹豫,都不休息一下吗?
他看向楼心月,楼心月并没有阻止,他也只好跟着上路。
一行人再度开始了跋山涉水,蜀峰地势陡峭,满是碎石和斜坡,如果不是当地人时常过这里,或是上山采药,留下了一些勉强算通道的路的话,估计更加难走。
但即便如此,这对人的体力考验还是极大,特别是关宁,他受伤了,虽然不重,但伤的位置尴尬,在手掌上,只能靠一只手来爬山,抓绳子。
为了不拖延整个队伍的时间,赶在天黑之前到蜀峰山顶歇脚,他一声没吭,不知不觉的,手掌因为发力,绷带被血渗透了。
而楼心月一直都观察着,发现不对立刻上前。
“你的手!”
“没事,走吧。”
“流血了,还说没事!”楼心月蹙眉,竟是主动挽住了关宁。
卧槽……关宁的鼻子侵入一股香风,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好软啊!
他被搀扶,陡峭狭窄的山坡避免不了碰撞,他的肩膀感觉夹在两团白云之中,整个人几乎就要升仙!
呼哧!
突然,他一个走神,险些摔落。
“你干什么,看路!”楼心月一把抓住。
所有人齐刷刷回头。
“嘿嘿。”关宁憨憨一笑:“没事,没事。”
说着,他又低声耍宝道:“那啥,心月,要是知道你这么关心我,我当时就该多挨两刀。”
那贱贱的样子让楼心月无语中又带着一丝好笑,但玉脸依旧冷漠,嘲讽道:“你就该让那老妇人一刀刺在嘴巴里,这样少说两句话,才算是功德一件了。”
关宁撇嘴:“那不得让你哭死?”
“哭?我会为你哭?”楼心月孤傲不屑。
“不是么?”
“自恋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