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岁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末世,躲在一个破旧围墙之下,墙外不远处就是成片的丧尸,耳边充斥着他们的嚎叫。
身边是已经倒下的战友,而自己的木系异能也用尽了,无法再驱使植物。
极度的疲惫充满整个身体,连呼吸都是沉重的,心跳砰砰地响在耳边,真的好累。
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劝说:【要不就休息吧,干嘛这么辛苦呢。】
【和你一起战斗的人都已死了,外面还有无数的丧尸,你是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的。
【不如,就这么算了吧,谁到最后不是死呢?】
【现在自己放弃,还能选择一个不痛的死法,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与其被丧尸撕碎,或者感染病毒变成丧尸,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的死法。】
【很快的,一颗子弹而已,没有什么痛苦。】
很快吗?枪里的确还有一颗子弹,要不留给自己吧?
听说有的战友就是这样,打光子弹之后,会从贴身口袋里取出最后一颗子弹,这颗是单独留给自己的。
也对,与其受尽折磨和屈辱而死,不如给自己一点体面……
钱岁缓缓举起枪,枪口抵住自己的前额,手轻轻放在板机上……
【对,就这样,按下去就什么都解决了,你将与痛苦永远地分开,只有喜乐与你相伴!】
钱岁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手指微微用力,按住板机,机械的硬度使得指腹凹进去一块儿。
耳边的声音越发兴奋了:【做的很好,再用一点力,你就自由了!】
“自由你大爷!”
钱岁脸色一凝,手指一松,枪掉落在地上。
她起身猫着腰,拿起不远处同伴尸体旁边的离子弹和金刚盾,又回到围墙之下。
用仅有的能量迅速变异了墙头的一棵杂草,通过它判断出丧尸群中高阶变异丧尸的位置。
高举盾牌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将离子弹投向变异丧尸。
在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钱岁低低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仰天大笑。
自杀是不可能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自杀,要死也要拉着它们的头目一起死。
【嗡……】
腰间忽然有些痒,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震动,难道有丧尸苍蝇来咬自己?
钱岁低头看去,腰间什么都没有。
【铃……】
不止痒,还特别吵,这到底是什么变异昆虫,难道觉醒了隐身技能?
完了,自己英雄一世,最后竟然死一只看不见的虫子身上。
若是同伴们没有战死,他们最后给自己哀悼的时候,会不会这样念悼文?
【我们最可爱最勇猛的战士钱岁,不幸死于新型未知丧尸昆虫之口,经商议,我们一致决定,将这种丧尸昆虫命名为“钱岁虫”,以纪念我们伟大的钱岁战士!】
特喵的,不行,坚决不行!
【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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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坚决……不行!”
身上无一处不叫嚣着痛,四肢的骨骼应该已经全都断了,手脚全都使不上力,
肋骨也断了几根,她能感觉到内脏在不停得往外冒血。
钱岁早就没有了经脉,心思所到之处就是灵力所及之地。
她用神识扫过内脏,立马有灵力过去修复。
四肢骨骼也在木灵气的滋养下,慢慢复位。
内府中,金丹碎了,地上一片金色的渣渣,一大团绿色灵力围在边上,却无从下手。
用力睁开一线沉重的眼皮,失血过多使她眼前一片漆黑,渐渐地才恢复一点点光亮。
从那一点光亮里,钱岁看到印一剑有些吃惊的表情。
他正微抬着头看自己,目光里满是不敢置信。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钱岁发现那柄破军剑正-插-在自己胸口。
有些嫌弃自己的好视力,连伤口下方衣袍被染红的布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真是好惨,原来自己是被钉在石壁上的。
为什么没有感觉到胸口的痛呢?
钱岁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算了,不想了,这么高看着怪吓人的,还是想办法下去吧。
一株灵植顺着石壁攀上来,稳稳地托住她的脚底。
钱岁开始用力往外抽剑,卧槽,谁说不痛的,太特喵痛了!
她疼得直倒吸气,感觉从嘴里吸进的气,都从胸口漏出去了,于是,更痛了。
她一边吸气一边抽剑,疼得厉害了就停一停,足足用了一盏茶时间,才把那柄破军剑完全拔-出-来。
早就等在一边的木灵力飞速堵住伤口,内府里的小苗气得直想罢工。
灵植把钱岁放到地上,她用破军撑着身子缓缓向印一剑走过去。
印一剑竟然后退了一步。
太惊悚了,之前明明自己重伤她多次,她都能再站起来,击碎金丹她还能驱使灵力。
这一次自己用破军刺破她胸口,凭多年的经验,这一剑绝对刺穿了心脏。
她只是金丹期而已,自己一个大乘亲自动手了结她的命,也算是她前世修来的造化。
可是就在刚才,自己亲自确认过,她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呼吸都停了,甚至整个人都开始变凉。
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她,她又活了?
这是在自己眼前,她被人夺舍了?
印一剑活了数千年,第一次感觉到心底发寒。
现在在她体内的是谁?能看到大乘修士,还敢拔剑上前的,只能是另一个大乘修士。
会是谁?难道是……
钱岁看到印一剑后退,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这人真没眼力见,没看到这里已身受重伤了嘛!
不快把剑接过去就算了,还在后退,这是非得让自己再多走几步的意思?
钱大岁不满意了,自己好心送回宝剑,对方竟然不领情,白出力的事岁姐从来不干。
就算现在脑子有些不太清醒,也不干!
钱岁把宝剑慢慢举过头顶:你自己过来拿,要是不拿,我就给你扔咯!
【咔嚓!】
一道碗口粗的黑色天雷顺着宝剑劈了下来……
被劈得里外焦黑的钱岁张开嘴,吐出一口黑烟,抬头从被劈出的大洞望向外面的天空。
钱岁:不是,你玩捏?我举剑是给你瞄准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