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钱岁和游清淞刚刚被传送至归一宗的时候。
公仲祥和长老们将钱岁护在身后,是心疼自家弟子的辛苦。
若不是只有钱岁身怀火土二晶,是唯一能勉强与黑气抗衡的人,这个计划也不会先她来上。
时间不等人,敌在暗我在明,若是放任黑气操作下去,等到他集取五界令牌,对修真界来讲是巨大灾难。
唯今之计,只有以令牌为诱誀,由钱岁做前锋,真的让被黑气以为钱岁众叛亲离被人追杀,他才会现身来窃取钱岁的木火二晶和令牌。
也有人提出,万一黑气不上当怎么办。
公仲祥却斩钉截铁地说:“不会,以己度人,他自己窃了三晶,仍想要令牌,以得到近似天道的力量,他会以为钱岁亦想要这样。”
“只要我们做得够真,他一定会来。”
钱岁向宗门高层密告了黑气的身份猜想,公仲祥沉默良久,最终定下清理宗门,以归一宗为牢笼,将他困于此地的计划。
同时封锁消息,只有归一宗有限几人知道实情。
洛星河几人去布阵,所得到的命令也是阵成即止,不能回宗。
说到底,这也算是归一宗的事,自然要由归一宗的人来平。
只要留着这些年轻一代弟子,归一宗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他们这些老家伙,享了这么多年优待和尊崇,也该是活动活动的时候了。
钱岁被传送回来的时候,虽然从面上并未看出痛苦之色,但身上的衣袍已被血浸染。
站在最后的马长老把手背在身后,对着钱岁挥了几下。
意思是让她快点把握时间去休息,这里有他们这些老家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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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岁借由草木隐去身形,去了离天枢峰最远的摇光峰后山。
取出空间石,隐身进去调息。
刚刚跟游清淞的对战,让她领悟很多,感觉灵力充沛境界松动,若是调整得当,应当可以试试冲击大乘期。
想冲击大乘的心神一动,之前经历雷劫时炼制的自-杀式消化天雷的那枚丹药,突然浮现在眼前。
这颗黑黢黢的丹药,通身闪着雷电之光,看着就感觉会很痛的样子。
雷丹没给钱岁犹豫的时间,直接飞至她紧抿的嘴边,轻轻碰了碰,双唇就像被电击过一样,又痛又麻。
下意识张嘴轻呼,雷丹趁机窜了进去。
钱岁感觉自己的嗓子里一侧蹭蹭冒火,一侧已成焦炭,简直就像拿着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来不及仔细感受这遭雷劈的感觉,体内就被充盈的灵力涨满了,这种从天雷里抢来的,不花钱的灵力太饱满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修为节节攀升,呼吸已微不可闻,甚至有种不再需要呼吸的感觉,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在与天地沟通。
心口怦怦跳得剧烈,与她感受到的地底溶浆的频率同步。
之前到达元婴期,觉得可以移山平海。
那么,现在,她就是山、她就是海,如果她愿意,还可以是日月花鸟、走兽蝇虫。
这是与天地最近的修为,飞升成仙也就在一念之间。
愉悦的感觉一凝,大乘期心魔劫到了。
她看到原书中,男女主双双大乘,伉俪情深携手同游戏人间之后,书中并未提及的结局。
肖佰涟死了,至爱之人惨死于自己眼前,这份打击沈金瑶实在承受不了,自己遁世隐居,再不问世事。
可她的爱人却已与訾左涅合体,彼时訾左涅已吸收完了其余四晶,加上金晶,五晶结合后訾左涅则摇身一变,成为新的天道,主持这世间公理。
他歧视女性,认为男尊女卑是世间王道。
修仙这种逆天的事情,就应由男子来做,女子不应占用有限的资源,与男子一同修炼。
在他的操作下,新诞生的女孩不再天生具有灵根。
而现在女修的修炼,也变得困难重重,男修很轻松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却成为她们的瓶颈和桎梏。
许久之后世间再无女修,女子彻底沦为附庸,修炼成仙彻底成为了男子的专属。
杀妻证道,成为一时之风尚。
而在成为天道之后,訾左涅又专程找到心碎的沈金瑶,告诉她自己会助她飞升成仙,届时或许有方法可以复活肖佰涟。
沈金瑶信以为真,却在飞升天雷中,被訾左涅暗算而死。
临死前,訾左涅告诉她,丈夫死了她就应该殉情,苟活于世就是她的原罪。
钱岁看得怒极,耳边有个声音不断地说:“你出手,就能灭了訾左涅,拯救这世间的女子。”
“你看,沈金瑶偷了你这么多年气运,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是不是很解气,她更应该死在你手中。”
“去吧,只要把訾左涅体内的五晶取过来,你就是天道,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快去吧。”
“天地之间唯你独尊,世间万物生灵皆在你一念之间,这不就是成仙吗?修炼不就是为了成仙?”
“上吧,拿起你的剑,杀了他,这些蝼蚁般的凡人将匍匐在你脚下,奉你为主。”
“你可以使这世间女子为尊,呼风唤雨,男子为奴,卑微微低贱。”
…………
钱岁唤出赤霄剑,剑一出鞘,立刻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向钱岁身后。
心魔被斩落之前,还喃喃低语:“不可能,怎么会有人拒绝这样的诱惑?”
钱岁施舍了一个眼神给它:“这根本不是我要的天道,我要的是女子可以走上朝堂,公主亦可登基为帝。”
“女子可上阵杀敌,男子亦可拈针绣花。”
“若喜欢和愿意,可以成婚生子,若想自由,亦可孑然一身,世间无人置喙。”
“女子拥有和男子一样的机会和能力,不再是某某氏,某家二娘,而是真正拥有自己的名字,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你所描绘的景象,只会让我更加清醒。”
心魔不甘地消失了。
钱岁抬头透过空间石看向晴朗的天空,没有黑云亦没有彩凤。
难道自己进阶失败了?
仔细看,远远的天上似乎有一朵黑云,犹豫着徘徊着。
不再需要释放神识,一颗露珠一片树叶,都可以是她的神识。
勾连上远处的黑云,发现玄天雷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玄天雷:搞了半天这位不是关系户,而是老大本大,自己玩命劈了她这么多次,这下完了,指定完了。
看到钱岁神识幻化的人形,玄天雷扭捏地蹭过来。
钱岁悄咪咪跟它低语几句,玄天雷随即就抖擞起来了,老大还是很信任自己的,刚刚归位就给自己安排了这么重的任务,自己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
至于大乘期雷劫,她不是都已经把雷吃进去了么,还劈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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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一宗,天枢峰
游清淞眼眸中的黑意渐浓,阴狠地看着从山下缓步上来的钱岁。
钱岁几步上前,施法解了公仲祥等人身上的威压。
这时公仲祥才吐出一大口血,直直向后倒去。
马长老还没爬来,看到掌门倒下,赶忙向前挪了几步垫在他身下。
钱岁一甩手,丢出几颗生机丹,是她在被【追杀】期间,闲来无事用木晶之力炼制的,只要留有一口气,都能从忘川拉回来。
钱岁目光落在游清淞几近全黑的眼睛上,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对手,在这里。”
楼知意等人好不容易突破公仲祥设的宗地禁制,赶到天枢峰之时。
钱游二人已在天上激战的数个回合,钱岁不止要对付游清淞,还要护住下方的众人,隐隐有落下风的趋势。
公仲祥带着众人正在施法启动护宗大阵,这是归一宗鼎盛之时,几宗大乘期老祖联手所做,不止护宗,还是一个巨大的封印诛仙阵法。
与万剑山不同的是,这里一旦启动封印,绝对不会再逆转。
邪魔不仅会被封印,还会在漫长的岁月中,被阵法吞噬掉神魂,彻底消弥于天地之间。
这也是游清淞只用黑气感染归一宗弟子,而从未附身于其上的原因。
整个归一宗,就是一个沉睡的囚笼,亦是邪魔入侵之时,修真界最后的防线。
洛星河和泠月快速将灵力聚于楼知意体内,由他施法助力启动护宗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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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游清淞感觉到周围的变化,一剑劈开钱岁的攻击,站在空中往下看去。
天枢峰开始摇晃,峰上屋舍纷纷倒塌,侧峰与主峰之间裂开深深的沟壑,其余几峰也是相似的情况。
一道无形的屏障正在从山脚升起,众人合力之下,大阵终于开始启动了。
游清淞冷哼一声,这种东西竟然想困住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聚起灵力,一道灵力波向地面砸去。
灵力波被拦住,钱岁咽下涌上来的腥气,握紧手中青霜。
“我说过了,你的对手,是我!”
游清淞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微微一怔。
刚刚那一下他其实用上了三晶之力,力求一击将几人杀死的。
他猜到钱岁一定会阻拦,但那又怎么样呢,她才只有两晶。
绝对不会是自己全力的对手,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能接住自己这招?
其实从两人再次交手,他就感觉出来,钱岁的实力竟然不比自己弱多少。
若不是自己有多年的经验,说不定……
“不可能,你怎么能接住我的招式,还有什么法宝可以提升你的能力,还是,你吸收了西界令牌?”
他们把自己骗来归一宗,想来偷东界令牌一定是假的,但她能力与自己相当,只有真的吸收了西界令牌才有可能。
游清淞想到这里,松了一口气,一定是借助了外力,自己依旧是这世间第一人。
钱岁看出他的心思,耸了耸肩膀:“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根本不可能,也不屑于吸收令牌来充实自己的实力,而是我本身就有资格站在你面前,成为你的对手!”
游清淞冷笑着:“底下的人知道你和我一样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他们知道了,还会这样信任你,护着你吗?”
钱岁身后显出一棵树的样子,树上缀着颗颗火焰。
在树的顶上,比之前多了一朵细小的花。
小花很快盛开,衰败,掉落,留下一枚橙色的果实。
游清淞脸色一变,从这颗果实上感受到了浓浓的生机,几乎可以与五晶之中任意一晶媲美。
钱岁正色道:“天地生养的确是只有五晶,可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样事物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这就是世间的愿力。”
“从一开始你就瞧不上这世间的人与万物,总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行事之中总透露着轻蔑。”
“可你忘了,你需要对抗的,从来不止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天道,而是这世间万物生灵。”
“这里他们虽然渺小而虚弱,但聚在一起仍可断海平山。”
“哪怕是一棵树、一根草,都有渴望的阳光和雨露。”
“这世间虽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亦有仁者爱人规矩法度。”
“你凭借着那些偷来的灵物,不论升到多高,等待你的终是一败,眼看你高楼起,就能眼看你高楼塌。”
抬起右手,树顶那颗橙子飞至她手中,晶莹剔透散发着清香。
钱岁爱怜地抚摸着它:“不是败给我,而败给这世间万物生灵。这颗就是承载世人愿力的果实。”
钱岁释放出威压,两晶加上愿力果,又附上天道的本源之力,轻松就把游清淞压制住。
刚刚因他阻碍而停滞的护宗大阵,继续启动。
游清淞眼睛骤然睁大,他绝不能相信,自己费心这么多年,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女娃几年的感悟。
除了五晶和令牌,竟然还可以创造新的灵力根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飞升的时候明明见到过,天地之间只有一个天道,几万年轮回一次,虽然我飞升失败,但是我窥到了天地的规则,原来天道亦是可以被取代的。”
“我甚至算出天道消弥的时间,造出转移气运的玉佩,小心地附身于一个又一个人身上,为的就是让新天道无法归位,而我则将成为天地共主。”
“这些年我小心谨慎,布局万年,就差一步,绝对不可能有人能比我更强!”
“既然我做不得主,那你们就都去死吧,我要这修真界和我一起死!”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嘶吼出来,有些颠狂的游清淞身形暴涨,眼睛里黑气被血红逼退,威压忽高忽低。
“他要自爆!”赤霄剑灵大叫起来。
大乘修士自爆,别说整个归一宗,大半个修真界都要跟着陪葬。
而他们距离太近,想跑已然来不及了,游清淞自杀式的威压再次将众人压倒在地,这次比上次更猛烈上数倍。
洛星河手指深深插-入青石砖中,指尖碰到下面的土壤,转瞬间地面裂开数尺宽。
除了公仲祥和洛星河,其余人均掉落进裂缝,随即裂缝合拢。
公仲祥是因为站在最前方,洛星河的能力支撑不了这么长的裂缝。
做完这些,已耗尽全部灵力的洛星河,想抬眼再看看空中的钱岁,却觉得眼皮沉重极了,终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公仲祥捏碎了掌门指环,从他丹田之中有一股气流涌向指环,护宗大阵结成。
无人知道,用掌门指环启动大阵的唯一开关,就是用掌门的毕生修为献祭。
公仲祥唇边带笑,原想着钱岁拖住游清淞,集众人之力足以将其封印,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
但愿还来得及,大阵已启,至少自爆不会殃及其它地方,只是归一宗保不住了。
这个自己少年时就来的美丽地方,有点遗憾,自己看不到它的重建了。
不过没关系,宗门里还有很多很多的少年,有他们在,终是会再启辉煌……
说时迟,那时快。
这些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钱岁已感应不到洛星河和公仲祥的气息。
连给她悲伤的时间都没有,游清淞的身体已膨胀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突然,游清淞的身体震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干扰他一样。
刚刚启动大阵时她没跟上,让掌门……
这次定是假九转轮回丹中的草药起了作用,才阻了他自爆的速度,错过这次就再没机会了。
钱岁持剑飞身上前,虽千万人吾往矣。
鹊山秘境里的前辈、万剑山幻境里的印一剑、青丘的狐姒、还有等待数千年的虎爷和蓝鸟……
一定还有许许多多自己不知道的人,为了维护这个世界的稳定,在奉献或者已牺牲。
而这一切,都只为了眼前这人的一己私欲。
【嗤!】
长剑划开游清淞的胸膛,连带划开他的内府。
被他吸收的三晶从中飞出,还没来及变化,就被冲上来的富贵一口吃到了肚子里。
若是公仲祥还在,一定会骂她胡闹。
三晶自有神殿或者神器收留着,禁锢住它们的灵力,保持世间平衡。
若是贸然取出,灵力这么巨大的晶体只会是一方的灾难,轻则摧毁一座城,重则毁灭一界。
富贵开始在天空中翻滚,太痛了。
钱岁将它抱在怀中,从手心释放出她切出来的木晶碎沫,木晶主管生机,这些就足已让掌门和洛星河活过来。
游清淞不顾自己胸前的伤口,仰天大笑,血珠四溅:“竟然有人敢直接把五晶聚于体内,哈哈哈,我等着看你被五晶焚尽,而天地与你同葬!”
“等你死了,这方世界一定会被五晶……”
他再无法说话,因为护宗大阵已在他身上加了无数道禁制。
游清淞心有不甘地想解开这些禁制,却发现解了也无用,明明他是世间最厉害的阵道大师,怎么会有他解不开的禁制?
“游小子别费力了,这座大阵我已加持过了,它定会再陪你千千万万年。”
龙爷缩成一条手臂粗细的小龙,自阵中显身而出。
龙爷飞至他面前轻声说:“五万年前,是你在藏龙涧救了奄奄一息的我,我允你守宗门五万年。”
游清淞大睁的眼睛先是迷惘,后又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龙爷继续说:“当年的承诺我做到了。这五万年我在归一宗会学了做人的道理,怎么你自己却丢了?”
“别试图解开,也别挣扎了,龙族擅禁,我将自己修为都融到这护宗大阵里,你逃不掉的。”
“别担心,我亦在阵中陪你,也算偿了你的救命之恩。”
说罢,龙爷身形渐渐消散在天地之间。
一直飘在空中那朵狗狗祟祟的黑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对着游清淞就是咣咣咣三个炸雷。
游清淞本就是天地间已消散的人,因此他突破大乘期并未被天地获知。
而如今他修为尽失,又无三晶护体,大乘期的玄天雷岂是他能承受的。
三雷下来,游清淞已成一摊焦肉,却仍有一丝黑气想要逃窜。
护宗大阵降下雷电,锁定黑气,将它死死封在阵中。
钱岁将体内全部修释放出去,大乘威压向外无限扩散。
在各境修士都感受到这股威压,并不沉重,而是在身上一扫即过。
仍有一些修士突然口鼻出血倒地不起,一丝黑气从耳中逃逸,被威压直接粉碎,修真界被彻底清洗。
钱岁从快要缩成一个雷球的封印中伸手一捉,一枚小小的龙蛋出现在她掌心。
随即又放出地缝中的长老们,将龙蛋丢到他们怀中。
做完这些,低头看怀中的富贵,它已经无法再保持形体,化为一团飘摇的火苗。
“别怕,我们一起承担。”
火苗回到内府的一瞬,钱岁从高空跌落。
【钱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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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啾……】
钱岁觉得自己右眼皮沉沉的,还痒痒的。
抬手搓了搓,有什么小东西碰到了她的手,一碰即跑走了。
缓缓睁开双眼,入目而来的是自己茅屋的房梁。
坐起身来,身上的骨节咯吱作响。
自己这是躺了多久?
记忆中,最后是五晶以自己身体为战场,激烈碰撞。
现在是……
小院吱呀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年轻女修捧着一束花,蹦跳着走进来。
女修熟门熟路地推门进屋,取掉窗前的桌面花瓶之中的花,更换上新的。
她的手顿了顿,身形一滞,慢慢转过身,看向床铺,漂亮的杏仁眼睁得大大的。
“钱……师姐……钱师姐?钱师姐!!!”
钱岁抬手想打声招呼,手抬到一半,女修就飞奔出去了,随着她身影飞出的还有她高亢的嗓音。
“钱师姐醒啦!她醒啦!醒啦……”
片刻之后,不大的茅屋里面挤满了人。
陈二丫,不,现在已经改名为陈洛仪。
陈洛仪仍在院里叽叽喳喳地摇人:“快来,钱师姐醒啦,晚了就看不到啦!”
钱岁深思:头痛,心烦,要不再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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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用了十余天,钱岁才把前来拜访的、表达感谢的、想要拜师的等等人员都接待完送走。
又重新用了十余天,将体内的五晶洒至五界各地,从此之后不再有五晶,而是它们融合于天地之间,无处可寻又无处不在。
这日,泠月在醉仙居设宴,钱岁摇着酒壶喃喃道:“你说我是三弊五缺的命格,可我觉得哪哪都挺好的,不缺啥啊?”
门外传来饱含笑意的声音:“有没有可能,你命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