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这种生物,历来被视为高端食材与珍贵药材的象征,有着“仙鹿”之美誉。
相传,鹿肉性甘温,无毒,可补虚弱,增气力,强健五脏,滋养血脉,美容颜。
在繁华的现代都市中,位于桃源乡的隐世高手奈落,在一次偶入奈良的旅途中,猎得一头鹿,这与白龙那种仅能将食材粗略煮熟的技艺截然不同,奈落的手艺堪称精湛。
对于顶级食材,简约的烹饪方式往往是最佳选择,奈落大师傅着手准备起来。
今日的料理方式,便是烧烤。
鹿已放血、剥皮,清洗干净,但这并不意味着整只鹿都适合烧烤,奈落更追求味觉的享受而非单纯填饱肚子。
生命因运动而活力四溢,因此运动最多的部位肉质最为鲜美弹牙。奈落几刀精准地切下鹿身上最鲜嫩多汁的部位,预备作为烤肉的原料色泽鲜艳,形态各异,有的肉上嵌着细小的骨块,有的则挂了一丝晶莹的油脂。
这等技巧,非千百次实践不能成就,若换成常人,不杀个几十头鹿难以习得如此手艺。
至于奈落,他甚至能以奇特的材料,逐步“打印”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鹿来。
接下来是精细活儿,需在每一片肉上刻划刀痕,以便烤制时锁住肉汁,保持肉质嫩滑,烤制时间虽不长,却需均匀受热,这无疑又是一次技艺的展现。况且他选材随性,手法看似随意挥刀,实则充满创意。
切割完毕,接着便是腌制入味。在这个调味品稀缺的时代,醋已是难得,更别提孜然、酱油、香油等调味料。
唯有盐,供应充足。
撒盐,如雪花般轻盈,恰到好处地点缀在食材之上。
为了一口美食,奈落甚至施展了控温技能。
虽然拥有妖火,但他深知那会破坏食材的精髓,因此选择了木炭火。
特选果木炭火,因为现代都市中,厨房设备齐全,不再局限于古老的火塘与陶罐煮食。
至于米饭如何烹饪,那自然是询问那些富有的上流社会人士,平民百姓哪有这般讲究。
炭火燃烧,几乎无烟,奈落一边调控火候,一边在明火旁置放一块扁平的石板。
这便是“炙烤”的艺术,先炙后烤。
在铁板烧风靡之前,石板是古法炙烤的优选工具,奈落经过尝试发现,这种方法能保留食物原始风味,尤其在缺少调料时,更显食材本味。
酒倾倒在石板上,幽蓝的火焰瞬息腾起,石板渐趋炽热,奈落并未急着放肉,而是选取了一块鹿肉先行试验。
“嗞~”
肉与热石相触,瞬间的冷热碰撞伴随着肉脂的迅速融化,吱吱作响中,淡褐色的肉汁缓缓流出,为黑石板添上一抹金色,香气四溢。
奈落按压肉片,取出其中油脂,再换上新的鹿肉,几番轮替后,终于开始正式炙烤那些精心挑选的肉片。
香气愈发浓郁,隔着一层肉汁,仿佛是在蒸米,而非直接炙烤。
此时,旁侧的奈良鹿烤制得恰到好处,奈落并非拘谨之人,立刻大快朵颐。
肥美、柔嫩,入口即化,一股鲜汁带着温暖直达腹中。
唇齿间余香缭绕,尽是食材本真之味,除了淡淡的咸香,别无他味。
“呼!”
一旁的果酒醇厚,入口瞬间冲淡口腔中的滋味,随即化作一种独特的口感,打开了味蕾。
再来一口,金黄色的鹿肉外皮酥脆,汁水迸发,再次毫不费力地下肚,只留下满口余香。
此刻,带有软骨的部分成为了极大的享受,慢慢咀嚼,品味那份香酥与嚼劲,又是另一番风味。
最后,那些悠悠炙烤的部分,将是压轴之作,奈落要借此展示给桔梗这位始终监视他的巫女,何为真正的烹饪艺术。
正沉醉间,门外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个小胖子又来了?
他轻笑,端起茶杯,揭开盖,热气蒸腾而上,吹拂几下准备漱口,再品尝自己手艺的终极成果。
至于小胖子,为表歉意,那些用于提取肉汁的肉片也不能浪费,就……
“阿弥陀佛,贫僧自东国梦心寺来,欲往骏河之国参佛求经,路过此地,望施主行个方便。”
这声音响起,名字让奈落心中一怔。
和尚上门?
他裸露上身,赤足,手执刀——想了想,放下刀,提起一门现代的烧烤炉,顺便夹了几片刚炙好的黄金烤肉走出门。
一位和尚堵在门口,戴斗笠,看不清面容。
“有何贵干?”
“咕咚。”咽口水的声音微不可闻,随后是一张勉强挤出的笑容,眼神直勾勾盯着奈落手中的烤肉。
“阿弥陀佛,贫僧自东国梦心寺来……”
奈落身上散发着诱人的肉香,表情却意味深长,上下打量着对方那光洁的头顶:“蹭吃蹭喝?”
“乃化缘。”
“说得好听,还不是蹭吃蹭喝。”
奈落点头,不悦地问:“看你这派头,这禅杖、袈裟、钵盂……和尚不纳税,寺庙坐拥田产,信徒供奉不断,金佛熠熠,珍藏满满,怎还好意思上门讨吃喝,莫不是要体验人间烟火?”
见弥苞的目光逐渐从肉上收回,奈落嘿嘿一笑,
“还专门找上我一个妖怪化缘,是你不正常还是我有问题?”
并无恶意,纯属调侃。
弥苞也是个妙人,摘下斗笠,光头闪亮,笑容依旧,口水欲滴,“不可以吗?”
“请进,我对都市里的和尚也颇感兴趣。”
奈落不在意,此处桔梗总不至于看着弥苞对他动手。
这和尚也不像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