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如秀爹娘,娘家哥哥,叔伯家的婶子哥哥都来了,一行人二三十个壮年劳动力,看着很是壮观。
林蕊儿一大早就来拍门,双目亮晶晶,身后王梓萱面部表情和林蕊儿的基本上没有太大差别。
二人的主要目的就是邀请王茴一起去看大戏,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不知道,本打算一起跟着去灭火的,但周易独自一人出门,不让她们去,让她们好好在家待着。
再加上怕灭火人太乱,碰到撞到谁都不知道,怕她们一不小心受伤。
钺轩刷完碗,站在王茴身后。
一眼便知晓林蕊儿王梓萱来找王茴的目的,温淑赵松昨天晚上已经被抓住,再也扑腾不起来。
不过他还是叮嘱王茴小心一些,不要受伤,向着王茴的反方向走,他还需要去牛棚。
待王茴林蕊儿三人来,广场上已经挤满看戏的人。
三人一路扒拉到人群第二层,既有第一层人做掩护,还可以看得清楚里面发生什么事情,简直就是完美的八卦场所。
人群中一女子一瞬不瞬盯着王茴的面容,嘴边带着浅笑,不一会便离开此处。
在场的人比较多,王茴自是感受到其他人的视线,只当是村民的视线,并未多想,跟着好姐妹一起等待八卦开始。
广场上如秀一家人站在一边,赵母赵父站在一边,乔爱国带着温淑赵松站在另一边,三方的人形成一等边三角形,分别站在等边三角形的三个角上。
乔爱国今早没有一大早把赵松和温淑提前送去县里,就是等如秀家里人来找,先让他们把心里的气气撒完,再说送县里的事情。
做错了事情,总是要为自己所做下的事情负责任的。
赵母赵会计昨天晚上睡死,没有来救火,自然是不知道自家儿子偷人被抓住,早上看儿子没在家吃早饭,已经以习为常,只当儿子又不知道去找那个好朋友出去鬼混。
不甚在意,反倒因为如秀没有做饭,赵母在院子指桑骂槐一个多小时,邻居来叫他们赵松出事了,她才停住。
看到如今的场景,再看看一同被抓的温淑,也知道她儿子干的什么混事,
一个健步跪在如秀面前,丝毫没有往日在家的腿疼,腰疼,胳膊疼的症状“秀秀啊!娘对你是好的没话说,你可不能看着我们老赵家的独苗苗被送走啊!”
“呵”如秀冷笑“对我好,你儿子有弱精症,很难有孩子,你们知道,还天天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我怀孕了,你又说我在外面偷人,不是你儿子的种”
赵松有弱精症,到市里医院查出来,医生说很难怀孕,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自己的孩子,赵母赵父都知道,将此事悄悄隐藏在心中。
后面还是赵松喝酒在如秀面前酒后吐真言,恰逢那时,如秀被查出来怀孕,为了孩子,她也就劝导不要在意这件小事情。
但赵母认定赵松不能生,她认为是如秀偷人怀的孩子。
一直在磋磨她,秋收让她干最累,工分最高的活,还要做饭,打扫家里,赵松总是劝如秀忍一忍,忍到最后,孩子果然让赵母给弄掉了。
“卫生室的医生都说,我身体不好,这胎要好好养着,不然很容易流产,结果你们呢!硬逼着我下地干活,还是最苦最累,就是因为工分多,生生把孩子整掉,”
“现在他给你找新儿媳妇,你去给你新儿媳说吧!”
如老太心疼揽着如秀的肩膀,用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泪,不停念叨“我的好孩子,你受苦了”
如秀很少回家,就算是回家也都是报喜不报忧。
因为当初两家人闹的太难看,老头子从不让她去看女儿,她多次想偷偷去,被老头子堵在家里,看的死死的。
要是早知道女儿在赵家过的就是这个日子,她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女儿带回家,怎么也不会让她留在赵家的。
听到如秀的话,赵母就知道她心里有怨“秀秀,松儿可是你丈夫啊!你不能不管啊!”
如秀嫌恶看一眼赵母“很快就不是了”
“你什么意思”赵母倏地抬起头,瞪眼望着如秀。
如秀现在家人都在她身后撑腰,她可不怕赵母这个老太婆,讥讽道“我们很快就会离婚的”
事到如今,她也看清楚赵家这一家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甚至有点庆幸还有孩子流产没了,若是有孩子现在只怕会更加麻烦。
“狐狸精,贱人,我家松儿多好的人.......”
赵母冲上前疯狂抓挠温淑的脸,如秀家里人站在那里,她不敢动手,但是一个被绑住手的温淑....
温淑因为手被绑在身后,没办法反抗,只能认命。
赵母越想越气。儿媳妇没了,儿子也要被关进去,都怪这个狐狸精,都是因为她,她们家才会人亡。
没有这个小狐狸精,村里谁不羡慕她,丈夫是村里会计,儿子即将接任丈夫的会计工作,一辈子不用愁。
等儿子接任大队会计职务时,就把如秀这个黄脸婆休了,她重新给儿子物色一个黄花大闺女。
现在这一切都没了。
都已经这样了,温淑也知道,她这辈子完了。
但她不后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为自己的未来考虑,没有任何问题。
还是因为太不仔细才会被别人发现,现在最多给她一个大教育,游街,等她回来,在场的众人她都不会放过。
在温淑的心中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凶手,都是害她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凶手,都是害的她没办法回城的凶手。
明明就差一点点,明明就差一点点,她不甘心啊!
看差不多,乔爱国让人把赵母拉住。
“大队长”这边行不通,赵父就想着走乔爱国那边,希望乔爱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乔爱国愿意轻拿轻放,这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这事最多也就在村里丢一点脸,至少比到县里被拉着批斗的好。
乔爱国很早就看赵松不顺眼了,怎么可能放了他。
再说赵松这次惹下这么大的事情,说放就放,那岂不是青林大队以后都可以随意干这些丢人的行为。
这是绝不可能的。
“大队长,你就高抬贵手,松儿他就是脑子一热.....”赵母弯腰站在乔爱国面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赵会计,不是我不愿意放,影响太大,最近县里严打乱搞男女关系,如果传到县长耳朵里,你我都不一定保得住.....”
听到乔爱国的话,赵会计深思,如果到时候县长真的知道是他的儿子乱搞男女关系,再加上县里严查,查出来,他这大队会计的职务势必会受到影响,很可能直接不能干了。
在干几年他就可以光荣退休,绝对不能因为这个臭小子的原因毁于一旦。
所以,赵会计最终还是选择保住自己的职务,相对于儿子,他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大儿子,丢弃一个还有一个,所以还是职务更加重要。
“大队长,是我管不好孩子,你帮忙代管一下吧!”赵会计拉着赵母的胳膊强行把人拉走。
赵母也知道丈夫的意思,不忍心看一眼躺在地上的赵松,狠心和赵会计一起离开。
“娘,爹,你们不管我了吗?”本来还高高在上的赵松看到赵会计和赵母离开开始慌乱,从昨天被发现,他就知道爹一定可以救他,没想到,现在,爹竟然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听到赵松的吼叫,赵会计赵母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头也不回的离开此处。
带着人把两个人送到县里,如秀一家也跟着去县里。
乔爱国把赵松送去批斗,他们没意见,但是去之前要先和他家妹子离婚,别影响他家妹子的未来。
到县里赵松压着被迫和如秀办理离婚手续,很快,如秀就拿到离婚证明,和哥哥一起到赵家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回家。
赵会计坐在屋檐下,吸着旱烟,目光深沉盯着如家人进进出出搬如秀的东西,烟雾吐出,赵会计的眼神明明灭灭。
乔爱国把人送到县里的时候,县里动作迅速,当天就下达对于赵松温淑的惩罚。
自然是批斗,第一天在县城批斗,后面的时间在县城下面各个大队批斗,不要乱搞男女关系,乱搞男女关系就是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