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山中,
众人按照楚昱恒的指挥分成了六组。
楚昱恒和许安随一组,蒙着面匍匐在树林里,待有北鞍人出营巡山之时突然发起了进攻。
北鞍仗着瘴毒的保护,放松了警惕。
突遇突袭,他们慌得有些找不到北。
跌跌撞撞自己人撞到了自己人滚成一团,
反应过来时楚昱恒和许安随已经逼至了身前,将那几人出来小解的倒霉蛋一剑刺穿了喉咙。
其他人从不不同方向高喊而来。
人没几个,却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北鞍人本就不擅长山地作战,
加之光线不足,视线不好。
还以为对方来了颇多的兵力,一时间慌了神,连衣服都未曾穿搭利索,便在领头的示意下全体集结向后身的山谷处撤退而去。
南疆的山与北疆的山有本质上的区别。
北方的山高而壮,植被少,多为岩石。
山和山之间的距离又较远,中间又有大片平坦的地势,可供万马奔腾,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都属于大张大合的态势。
而南疆的山是万里疆域绵延不断地山。
山连着山,层峦叠嶂,一望无际,根本一眼望不到头。
山上植被又极为茂密,
一行人钻入其中,就好似小石子落入大海,
山中又极易迷失方向,
那种永无尽头的压迫感让见惯了舒阔景致的北鞍人十分不适,甚至有些恐慌。
楚昱恒带着众人依旧从不同方向向北驱赶着北鞍人。
约至山顶,
眼望着北鞍人向萧烈的方向跑去,
楚昱恒和许安随双双停住了脚步,总算可以停下来喘口气了。
二人不经意间抬头仰望,
山的那一头正有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黑暗正被连成线的驱赶,
寒意在慢慢褪去,
温热的朝阳抚摸着二人的脸颊柔柔而来。
楚昱恒从身后环住了许安随的腰肢,
许安随顺势将头紧紧的靠在楚昱恒的胸膛。
这是他们一同度过的第二个日出,
如此安静祥和,美得让人发不出惊叹。
“小七,你喜欢看日出么?”楚昱恒深情的问。
许安随点点头,
“喜欢。”
“木夕草原的日落更美,我想你见过之后一定也会喜欢。”
“那日后,王爷便带我去瞧瞧,我和师父游历过大江南北,唯有木夕草原未曾去过,让你说得这么好,那我定要去看看的。”
楚昱恒将脸紧紧的贴在了许安随的脸颊上。
他长了胡子,胡茬刺得许安随笑咯咯的直想躲。
楚昱恒也感觉到许安随瘦了,
他心疼,却不说,
人是他叫来的,多说那些关怀无用的话最是没有意义。
“小七,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一晃几个月未见了,
许安随又何尝不想念他。
许安随在他的脸颊如拂柳一般轻轻吻了一口,
“王爷放心,家中一切都好,我这不就来陪你了么。”
楚昱恒故作生气,扶着许安随的肩膀将许安随的身体转向自己。
“王爷,王爷,你总这样喊我,我到底是你的王爷还是你的夫君。”
楚昱恒觉得这个称呼听着十分刺耳,
以往他没纠正,是怕许安随不习惯便没刻意纠正她。
二人成婚这么久了,
什么羞羞的事情没做过。
还是王爷王爷的喊着显得这般生分,
楚昱恒不满,他抗议,今日非要倔强的纠正这个称呼不可。
“那我叫你什么?”许安随瞪大了眼睛望着楚昱恒,
“昱恒?
恒?”
许安随噗嗤一声笑了,
“这样不好吧,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楚昱恒敲了敲许安随的鼻尖,
‘叫夫君......’
许安随一脸嫌弃,
“这样亲昵的称呼在家里叫叫还成,在外面叫多难为情啊,王爷不嫌丢脸我还嫌呢,不行不行,半个字也叫不出口的。”
二人在名字上的叫法各执己见。
眼看楚昱恒就要急了许安随连忙翘着脚环住楚昱恒的脖子道,
“彦之,我和阿姐一样,唤你彦之怎么样?”
这个名字是春冉为楚昱恒起的,也只有最亲近之人才能这样叫他。
楚昱恒退而求其次,既然喊夫君太过轻浮,那就让许安随唤自己彦之吧。
楚昱恒附在许安随的耳边满是蛊惑般温声说道,
“来,唤一声彦之听听。”
“彦.....之.....”
许安随拉长了声音,尾声极为轻柔,仿若天边缥缈的薄云。
本就小别胜新婚,
楚昱恒快要绷不住心里和身体上的欲望。
他转身一把将许安随背在了背上。
此刻若不出点汗让自己泄下满腔的欲火,怕是还没回营,他就要憋得将自己炸成肉酱了。
“走, 夫君背你回营。”
楚昱恒像马儿一样奔跑。
许安随扬着手不停的抓着风,又让风在指尖流走。
“驾,”
许安随拍打着楚昱恒的屁股。
“彦之快跑啊,再快点...”
身后一同而来的那十几名将士不远不近的跟着。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比台上演戏的戏子还精彩。
“王....王爷还有这样一面。”
其中几人汗颜。
“是啊,是啊,没想到啊没想到,赫赫有名的荣王竟然是个会哄媳妇的傻小子啊。”
又有几人露出无比羡慕的星星眼,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心如钢铁的硬汉也能绕指柔。咱们这个王妃真是不简单啊,又漂亮武功又高,和咱们荣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啊。”
“瞧着王爷和王妃感情这样好,我都有点想我媳妇了。
我媳妇也很温柔的,还做了一手的好饭菜。
等边疆稳定了,我就可以轮岗回家休息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
没事再整两个娃娃出来满院子跑一跑,
哎呀,日子啊,还是要有盼头啊。”
“行啊你小子,
到时候咱们都去你家闹上一闹,
咱们也要尝尝弟媳的手艺到底是不是如你吹嘘这般厉害。
对了,我娘也给我在老家相了一门亲事。
姑娘啥样我还不知道呢,
若边疆再无战事就好了,我都二十八了,我弟家孩子都十五了我还没成亲呢,
我也不挑,也没挑的资格了,只要不缺胳膊少腿是个健全的就行。
对了,还得是个女的,
其他的,爱啥样啥样吧。”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气氛格外轻松。
去时九死一生,归来却似重活一回豁达。
楚昱恒一口气将许安随背到了距边营不远处的地方将许安随放了下来。
定神下来仔细聆听,
偶能听到不远处有厮杀的声音。
楚昱恒气喘吁吁的道,
“定是苗王收到了蜀王遇刺,蜀州大乱的消息进而发动了进攻。
咱们得派人立刻将他们的好盟友全军覆没的消息传过去,
苗王是个谨小慎微,无利不动的人。
得不偿失的事他不会做,
想必他很快就会撤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