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元帝同栖乐的僵持，还是在三日后败下阵来，其中不乏有皇太后的说服和星次台众人的助力在。
    听闻梅贵妃因为太子的事情，被济元帝送进了冷宫，至于丞相郁道也自请归乡。
    历史何曾相似。
    好在，并没有增加杀孽。
    这一次，没有因为一个人的倒台，前赴后继地送上一批人去献祭。
    星次台的存在，终于有意义了一回。
    栖乐和越钦去了城门口，叫住了丞相郁道的马车，算是送行。
    郁道看到这两人事，欣慰地笑了笑：“老夫还是比云阙有福气，得你们两位相送。”
    越钦欲要俯身一礼，被郁道止住：“你们能来，已是最大的恩赐，这礼，老夫受不起。”
    “日后去地府，怕是还要为这无为之行赎罪，你们就莫要再给我添一宗罪。”
    他们没有执着。
    郁道缓缓看向栖乐：“世子妃，老夫知道郁陶得你安置，有一方好去处。”
    “那孩子心善，是老夫对不住她。”
    “若可以的话，劳烦以后加以照看。”
    为权势忙碌一生的丞相，终于记起他还有一个家，一个女儿。
    栖乐掠过他鬓白的头发，珍郑重道：“郁相请放心，您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她。”
    路上的雪还未融合，郁道看了一眼远方，向他们告别。
    栖乐挽着越钦的手臂，看着印下的一道道车辙，淡淡问：“越钦，云师父当年应该也想这般了无牵挂地离开吧。”
    “是啊，老阙这人爱操心，不过幸亏他操心，不然要找一个你这般的世子妃，实属人世间一大难事。”
    栖乐剜了他一眼：“贫嘴。”
    “谁不知喜欢越星纪的人，都从世子府排到燕都门口，说不定你选得不亦乐乎。”
    越钦一笑，扣住她的手：“我们如此有缘，说不定还是会相遇。”
    “你还别不信，人的姻缘都是注定的。”
    “兜兜转转，红线相缠，你逃不掉的。”
    栖乐轻轻地将目光移向他，脸庞皎洁如月，眉眼亦弯弯：“明明是你逃不掉。”
    “武功盖世的越星纪，连我的网都破不开。”
    “还说，你是不是用红线编织的网？”
    “你都看不见，还能发现？”
    越钦看着她道：“不冷了，就不需要我了，是不是？”
    栖乐拿手贴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还说胡话。”
    越钦将她的手一抬，贴在心间：“这下感受到了吗？”
    “心跳紊乱，你可得负责一辈子。”
    栖乐任由他摁着，似乎也能感受到他那微微有些受损的心跳。
    想必那一日他确实是很伤心，以至于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
    她心念一动：“不会了。”
    越钦看向她，同她四目相对，只听她又说了一遍：“我不会再瞒着你做危险的事情。”
    远处山峰虹桥初现轮廓，越钦勾着栖乐的小指，往拇指一摁：“一言为定。”
    随后牵着她往城内走去，道路两旁的商铺都已经挂上桃符，城内喜气临门。
    他们一路走着，像是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这一年一翻，属于他们的时代，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