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跳出一丝慌乱,紧锁的牙关随即被强势敲开,卷裹住她的试图逃离。
文斯是故意的。
这个想法迸发的瞬间,路伊咬破了他的舌头。
可他好像真不怕痛,依旧我行我素,用带着花烟的气息迫着路伊。
有血顺着唇角,一滴滴落在文斯的胸膛上,于沟壑弧线上留下血红的颜色。
血香萦绕,路伊忍不住原始的本能,还是将血吞咽了下去。
从亚兰的视角来看,半裸着卖弄风骚的皇子,大手紧紧锁着娇软少女的后颈,引着她垂头与之亲吻。那顺滑黑发被他几乎压弯了弧度,甚至指腹还在贴着颈间雪白的肌肤...
文斯似乎整个人都挂在了路伊身上,隔着半遮的帘幔,环佩作响,异声撩动。
这样靡丽的场景,几乎让亚兰想要杀人。
那个他放在心上,连触碰都要小心翼翼的人,居然被这么强迫着,露出那样破碎慌乱的眼神...
他顾不得身上的血腥伤痕,更不把所谓的皇族礼仪放在眼里。
亚兰阔步来到勾缠的床边,一把推开了黏着路伊的文斯。
锐利黑色的瞳孔里,只有无穷尽的占有欲,在叫嚣着击碎他的理智。
带血的手,不再害怕会弄脏雪白的肌肤,而是在路伊反应不过来的间隙,直接将她抵在了床榻上。
被鲜血滋养的少女,嘴角溢出的血令人心惊,唇瓣微微吐息着冒出半截,将最后那滴血卷进了口中。
“会长...”
路伊的黑瞳里,倒影着狼狈的他。
此刻,只有他...
“叫我的名字。”
湿润的雨气和血液的腥气,以及那令人熟悉的,淡淡的竹木香...
“唔...”
强势急迫的吻,叠盖住了文斯留下的花烟味。
看起来冷情冷酷的人,骨子里压抑克制的欲望一旦被戳破,带来的将会是惊天骇浪。
他禁锢着路伊的双臂,像一匹抓到猎物的狼,连啃食的动作都要发出宣示主权的响动。
一声声,敲打警醒着身旁的文斯...
“真不公平...”
文斯落寞地倒在路伊身边,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掀起了片片涟漪...
“为什么和他,你就这么投入?”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好嫉妒。”
这句话像一句重锤,敲醒了逐渐沉沦在亚兰吻中的她...
独属于雄性的粗重喘息,也在这一刻抽离。
文斯伸来的手指挑断这份暧昧,他目光不悦,非要挤在路伊身边,用缱绻耳语勾引她,
“我比他漂亮、比他叫得更好听,我不行吗...?”
“......”
意识到这份古怪的路伊,避开了二人直勾勾的眼神。
像是某种僵持的、争风吃醋一般的行为,提醒着路伊警惕这样危险的关系...
“抱歉...”
亚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发红的眼尾,游动的黑眸,无一不避开了他的视线...
小巧的脸颊上,还带着未干透的血迹。
他把路伊从另一个雄性手中夺走,又强吻了她...
巨大的慌乱堵在胸口,亚兰想要抹去那抹血痕,却因掌心的伤,越抹越花,在雪白的肤色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痕迹。
他叹了口气,还是离开了路伊的脸颊。
“路伊,我——”
血气离开大脑,伤口与奔波带来的巨大疲惫,让亚兰双眼发昏。
他身形一晃,倒在了旁边的床榻上。
“会长?!”
*
路伊万万没想到,此刻轻车熟路,像个专业医师一样处理伤口的人居然是七皇子...
她捧着一杯热茶坐在旁边,看着骨节分明的大手仔仔细细为亚兰清创。
可安静不过半小时,安全屋的门就被暴力黑开了。
“路伊!”
担忧的声音与混乱的脚步,闯进了维持着三角关系的屋子,成功让它变成了四边形。
路伊眨了眨眼睛,看着门口气喘吁吁的金发少年。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文斯蹙眉,打开了警署通讯,“基尔,我需要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安全屋会被一个黑客找到。”
“...这么快吗?抱歉,七殿下,是我护卫不周。”
通讯那头,基尔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但他是赫默克。”
“......好吧。”
“不过,”文斯妥协了,又旋即轻哧一声,“不排除你因为担心某个人,想故意放任他找到我的可能。”
“我、我怎么会!七殿下...”
基尔的声音很快被文斯掐断。
端着茶,呆愣愣看着赫默克的“某个人”,慢吞吞问了句,“你怎么...”
少年顿时软了表情,小跑到她身边,握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你...”
本想问路伊有没有事,可看到她翘着、红肿的唇瓣,赫默克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无法接受...
和路伊这样随时可能被抢走的危险关系,让赫默克前所未有焦虑。
这样温柔、又坚定的人,如果不紧紧握在手里,只可能会在他不经意间,被别人抢走...
“我没事,你别担心。”
路伊后退一步,将热茶放在桌上,以免洒在他身上。
“基尔署长没骗我,会长的确逃出来了。”
她目光滑向一旁,赫默克顺着看去,只见床榻上的昏得死沉的病号、和穿得花里胡哨的奇怪医师。
那个头发紫得像洋葱一样的人...
像要挑衅赫默克一般,装作无意摸了摸嘴唇。
“...路伊,跟我来。”
他抓住路伊的手腕,将人带到了安全屋外。
夜色深重,一辆警署浮空车停在远处,应该是被他强取豪夺来的...
月色下,少年红着耳廓,在卫衣口袋里摩挲着掏出了什么。
路伊双手交叠,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很快,她的掌心被放了一枚亮闪闪的、不太精致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