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沨,你不是说今晚不来的吗?”虞越唇角含笑,漂亮的狐狸眼微微上翘,有些戏谑之意。
“想着有时间就过来了……”他向吧台处扫了一眼,姜言也在,今晚的客流量少,其实用不着两个调酒师的。
不过虞越过来也只是随便看看,帮忙调了几杯,就往吧台边上闲坐着了。
“最近忙什么呢?怎么把班调到白天了?那些老顾客见你晚上不来,他们也兴致缺缺,懒得过来了……”
虞越倒不是责怪,他只是闲着没事干,和他随便聊聊。楚长沨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忙着课程上的事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姜言也会偶尔搭几句话。
他们聊天的空隙,虞越抿了一口自己调的酒,低头摆弄手机。
【ss在京大少爷:姜言也在,你不来?】
【收废品的:等下到】
虞越笑了下,继续打字。
【ss在京大少爷:最近你俩有情况啊?长沨是为了躲你才来我这的吧?】
【收废品的:你从哪招来的人?】
【ss在京大少爷:你说姜言?】
【收废品的:不然?】
【ss在京大少爷:卖个面子,你也知道我的路不像大少爷你的这么好走。本来我以为他只是来这体验生活的,哪知他一来就是为了追求咱们小师弟。没办法,咱们小师弟实在是太惹眼了……】
【ss在京大少爷:不过没关系,我比较看好你。毕竟他还比较愿意听你废话,姜言跟他聊天,他已经坐那玩了好几局的消消乐了】
【收废品的:别跟老子搞得像颗墙头草似的,风吹哪边往哪边倒】
【ss在京大少爷:这我哪敢,我说了这是个失误。你快点过来吧,长沨就坐我边上休息。我要回去了,等下小师弟被抢了,可别怪我……】
陆一斐赶到的时候,虞越在和楚长沨打扑克,姜言被虞越叫去招呼客人了。
今晚,楚长沨什么事情都没干,尽是陪虞越玩扑克了,还从他手上赢了不少钱……
他怔愣了好一会儿,说虞越抠门吧,有时候还真挺抠门的。给员工报销下晚班的车费,精确到每分每毛,多个0.1、0.01都不行。
但他一大方,打个扑克就扔了小一万出来,赢了就可以拿走,结果他全赢了。
“运气不错嘛。”虞越把最后一张牌扔了出去,心情颇为愉悦的勾唇轻笑。
“我刚刚给咱们的小伙伴们各点了杯喝的和一些宵夜。长沨,填你号码了。如果外卖到了,你帮忙去拿一下……”
“对了,今晚人少,有福利。酒吧11点半打烊,你们可以提前回去。”
“我先走了。”虞越打了个哈欠,起身。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10:30。
用时十分钟。
他笑着摇摇头,和陆一斐临擦肩而过时摆了摆手,当作打招呼了。
楚长沨往他的方向看去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他本来可以直接走的,但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怎么也得坚持外卖到了才能走……
不过陆一斐倒是心无旁骛,他直接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了。
楚长沨没动,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他专注的玩着手上的游戏。
姜言不动声色的看着气氛微妙的两人。
楚长沨忽然察觉有什么东西递了过来,他眼睛蓦的睁大,他这才肯稍微抬眼分他一点目光。
陆一斐倒是没什么好怯场的,他勾了下唇,指着手上的粉色信封,小声道:
“情书,给你的。”
这下,楚长沨玩游戏的手指完全僵住。
他再次确认性的垂眸看他手里的东西,他的眼里划过不可思议。
他机械的上移眼珠,节奏慢的如同剪辑师按帧数移动画面,他望向那双炽热的眼。
许久。
“你不是说给我时间的吗?”
“给你时间和我追求你,不冲突吧?”
陆一斐唇角翘着,眼中是不曾被灰蒙掩盖的意气风发。
他自认为自己算是表明态度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继续这么蛮横的要闯进来。
“不收,你拿回去。”
“我写了一晚上,你确定不收?看到我的黑眼圈没,我真的用心写了的。你看一下里面的内容,不会很浪费时间……”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正好能传到附近几个人的耳朵里。
楚长沨察觉几束投射过来的目光,他的耳朵逐渐发烫。
“你拿回去。”他压低声音,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
陆一斐伸出去的手没收回去,楚长沨也没有要接的意思,两人相互僵持……
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楚长沨耳尖的绯红蔓延至脸上。
脸颊很烫,烫的他心悸、手抖。
数秒后,他终于败给了自己的身体反应。
他将他手上的情书猛的一抽,攥到手里,低声道:
“跟我出来。”
他不待他答应,径直离座,向后门的方向走。
后门少人。
“我没谈恋爱的打算,你就算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想,我也是这个想法。”
楚长沨看他的眼神很认真,这种认真直接扼杀了对方怀揣着的少许希望。
可陆一斐是不信邪的,他越是退,他越是想前进一步,直至逼的对方无路可退,愿意直视他为止。
他勾了下唇,望向他未散去绯红的脸,望向他略慌乱的眼。
“长沨,我给你情书又不是说你收了就非要和我谈。”
“送情书是因为这样正式,能明确我是喜欢你的,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我不管你接不接受那浮于纸上的喜欢,我只表达我的……”
“你当小作文看就成。”
“几个字而已,谁都会写。”
“要是有机会,我当然是希望用行动来表达的。”
“不过这得你愿意给我机会。”陆一斐说完又勾唇笑了下。
浸着酒香的微凉晚风将那身影的短发吹的有些凌乱,他蓝白调的晕染色衬衫也被吹的翻飞。
耳边是风声,是刚刚萦绕在他耳边挥之不去的坦白……
楚长沨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要迷醉在这溺人的晚风里了。
风是微醺的,可能他也是。
他手指微动,将手上的情书收紧了些。
“我收了不代表我接受。”他声音略低。
“嗯。”陆一斐喜上眉梢。
晚风就在他身上这么晃啊晃,晃的人心神荡漾,晃的他不自觉的多看一眼他眉宇间张扬明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