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国公斩杀亲生儿子,在京城引发了轩然大波。
皇帝赦免了翼国公,允许其从旁支选择一男丁,来继承翼国公府的香火。
不到三日,翼国公就有了定夺。
都以为,会从旁支选个大约十岁的男孩,好教养一些。
却没想到,竟然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而且已经成家生子,拖家带口住进了翼国公府。
一切处理好之后,翼国公一家人,来襄阳侯府道谢。
“国公爷,夫人,少爷,里面请!”
老侯爷和李随风出面迎客,领着这一家三口进了主院。
白如珠带着李知月在院子门口等着。
当看到国公府上真正的少爷时,李知月暗叹一声,长得是真的像,简直一模一样。
“要不是李小姐告知这件事,我国公府至今还在替别人养儿子!”国公夫人眼泪滂沱落下,“我儿生下来就被那个狠毒的乳娘换走了,她的儿子在国公府享受荣华富贵,我儿却天天被虐待,饱受人间疾苦。我儿长这么大,居然连字都不认识……”
那名青年站起身,朝李知月拱手:“在下余进,谨记李小姐大恩,以后李小姐有什么事,余某定全力以赴。”
他从小被虐待,很早就知道自己并非母亲所生。
他也想过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可能力有限,用尽了所有办法,也找不到。
谁能想到,亲生父母就在距离不到二十里外的京城呢?
“这是我们余家的一点谢礼,还请侯府收下。”
翼国公拍拍手,一干随从抬着好几箱东西进来,摆放在屋子里。
李随风目瞪口呆:“不、不用了,这也太多了……”
“不多,一点都不多。”国公夫人开口,“还有个不情之请,此事只有国公府和襄阳侯府知情,还请侯府帮忙封了下人的口。”
李知月点头:“夫人放心,此事绝不会从侯府泄露出去。”
这些东西,既是谢礼,也是封口费,她便从善如流的收下了。
等国公一家人离开之后,白如珠让人将箱子打开,一箱子全是上好丝绸布匹,一箱子银锭子,一箱子头面首饰,还有一箱古玩画作。
“这、真是太大手笔了!”李随风不可置信,“这至少值个一万多两银子吧。”
看到箱子里的丝绸,白如珠终于记起来这些天自己忽略了什么事,她开口道:“月娘,咱们府里天天有人送来各种绫罗绸缎,库房都堆满了,你买这么多丝绸做什么?”
“是、备嫁妆。”李知月随便找了个借口,“我都十五岁了,嫁妆该备起来了,多多益善。”
白如珠一笑:“你这孩子真是胡闹,大姑娘家哪有自己备嫁妆的,应该是娘来准备这些。”
李知月撒娇道:“娘备的我不一定喜欢嘛,我多买些回来,挑挑拣拣,不喜欢的再转手卖出去,不行么?”
“行行行!”白如珠无奈,“只要你喜欢就好。”
李知月厚脸皮伸出手:“我私房钱都花光了,娘给点银子我备嫁妆呗?”
白家贫寒,白如珠自个没什么嫁妆,但嫁进侯府,夫妻二人花钱都是大手大脚,她也算是置办了不少东西,私房钱也有不少。
她当即转头对周妈妈道:“我匣子里的银票,拿一半出来给月娘。”
“才一半?”李知月哄着道,“娘,都给我,到时候我双倍还给你,还有爹,你有多少私房钱,也拿出来借我用用。”
李随风有点心虚,梗着脖子道:“你爹我每个月俸禄上交,哪有什么私房钱!”
“真没有么?”李知月眨眨眼,“爹书房的花瓶里,好像……”
“我服了你了!”李随风一把捂住她的嘴,“给你,都给你,成不?”
李知月从父母那里,搜刮来了一共八千五百两银子,再加上翼国公府送的这些,加起来是二万两,她全部给了李青松,让他加紧采购丝绸。
李青松已经惊了。
之前大小姐给了五万两,买回来的丝绸库房全都放不下了,不得已又租了几个。
这会,又给二万两买丝绸,就算是备嫁妆,也不需要这么多布匹吧?
他很想问一二,但从墨玉嘴里得知,这笔银子侯爷夫人也是知晓的,他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京中的丝绸商人得知襄阳侯府在大量收购丝绸,而且也不压价,纷纷闻着味儿过来了。
傍晚时分,李青松就来禀报,二万两银子,半天时间,花了个干干净净。
李知月开始发愁。
这钱,真的太不禁花了。
“侯府库房的珍品,挑出御赐的那些,其余的都卖了。”她缓声开口,“城外的庄子,也都出手。”
李青松难以置信:“城外的庄子,那是祖地,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真要卖了?”
李知月点头:“不长庄稼的地,没必要留着。”
李青松的唇张了张,只得照着去办。
几个庄子,一千多亩地,是下等地,一两银子一亩,再加上地上建了避暑度假的庄子,勉强卖了个三千两银子。
而库房里的珍品虽然多,但放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有些二三十年的东西,早就破败了,拿出来没有光泽,根本不值钱。
库房的东西,也才卖了八千两银子,二者加起来一万出头。
李知月看着自己的屋子:“墨玉,这茶盏,似乎是官窑独一套的宝贝,我记得五百两银子买回来的,你拿去当了,这个屏风应该也不错,还有这些黄花梨木的桌椅,应当也挺值钱……”
墨玉风中凌乱:“大小姐这、这些东西卖了,您用什么?”
李知月刚要开口。
只见奶娘急匆匆跑进来:“大小姐,不好了,老侯爷正在发脾气,正闹得不可开交,大小姐快去劝一劝!”
李知月一惊。
祖父年纪大了,就喜欢吃喝玩乐,很少发火,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连忙往外走,快到主院时,碰到了同样听到了消息赶来的李牧云。
李牧云道:“听福安说,祖父把爹狠狠揍了一顿,看来是爹在外头惹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