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
林维文只觉得一阵心绞痛,让他无法呼吸。
“医生!医生!紧急情况病人要不行了!”
等林维文恢复意识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医院天花板。
看到他醒来,小护士惊喜地喊人。
“医生!医生!12号床病人醒来啦!”
接着就是一系列的检查。
等林维文搞懂目前的情况时,他定定地看着日历发呆。
1980年7月9日。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是7月9日!
上辈子,他的爱妻冉冉,就是在7月9日难产去世!如今他远在部队医院,根本就赶不回去……这个时间,电话也打不回去……他的小女儿,他的大女儿……大女儿!对!大女儿现在还在,还没被那些丧良心的家人卖给傻子!
林维文一阵激动,监控他身体的仪器瞬间预警,“滴滴滴”地响个不停。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林维文被勒令躺下,静养。
可是林维文心急如焚,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养身体。
听到林维文执意要出院的情况,林维文的领导坐不住了,亲自跑一趟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维文也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的重生的。别说别人重生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事情,他要是一再坚持的话保不齐还会被医院认定是伤到了脑子成精神病了,到时候就更加不可能放人了。
这次任务,林维文立了一等功,也因为这次任务,林维文重伤。上辈子,林维文足足养了三个月的伤才得以出院。
这辈子,不知道为什么林维文能够第二天就醒来,但想要出院还是不可能的。
林维文不甘心,他知道自己的两个女儿还在等着他。
上辈子这个时候,爱妻去世,家人欺骗,但是小女儿还是捡了一条命的,要不是后面没有养好,又怎么会一场发烧就丢了性命!
还有他的大女儿,今年才堪堪十岁,就被那群狼心狗肺的卖给傻子家当童养媳……
不行!不能等了!
等护士再来查房的时候,12号床只留下一封信。
“张团长亲启!”
等张团长看完信,心里直骂臭小子!
又不是不给批假期!要回去也不看自己身体情况!真是乱来!
但是一颗惜才之心,让张团长只能捏着鼻子给林维文擦屁股,紧急通知铁路局的老伙伴,让他们那边照看着点。
等林维文买了回老家的票,一路上受到诸多照护时,才恍然发觉张团长的良苦用心。心中默默记下领导的恩情。
林维文归心似箭,随着哐当哐当的火车,踏上归途。
**
老林家这边,林老太一大早地又开始摔摔打打了。
“不下蛋的母鸡,平时装的跟鹌鹑一样,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一不注意就咬下人一大口肉!真是个面甜心苦的小娼妇——”
林老太还想继续骂,就被兜头一盆子水吓得连连后退,随即开骂。
“你个糟瘟的贱蹄子,反了天了你!居然敢泼你婆婆冷水!有娘生没娘养的破烂货!”
柳冉冉眼神一厉,刚刚只是泼旁边吓唬一下,既然嘴巴不干净,那就洗洗好了!
弯腰放下手中的盆,柳冉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门边的洗脚水,对着林老太的方向就是一泼!
这回可泼得结结实实!
骂人不成还被泼水的林老太气的大喘气,嗷地一声就想扑过去打柳冉冉。
柳冉冉侧身躲过,还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哎呀!娘您怎么这么不小心,没看到我在泼洗脚水吗?怎么就往我盆底下凑呀!”
听着柳冉冉倒打一耙的话语,林老太更是气血上涌,抓起旁边的扫帚就想扑打柳冉冉。柳冉冉躲避着,看到里屋的大米把门锁上了,脚步往院子外移去。
边移还边喊。
“娘!我知道您不喜欢我,还嫌弃我昨天拿的20块钱多了,可是维文一个月就寄回家55块钱了,那20块还是爹说的让我去买东西补身体的。要不是您昨天推了我,我也不会早产啊——”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20块钱,林老太彻底绷不住了。
“你这个搅家精!都是你,昨天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生了两个赔钱货也好意思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看你配不配!”
看到林老太这副丧失理智的模样,柳冉冉很满意。
特别是看到墙头隐隐约约的人影,柳冉冉更满意了,顿时也跟着嚎起来,好像被打的很惨一样。
“娘!别打了,我错了,20块钱我不要了!您别打了,难道我就不配吃老林家一粒米吗?从昨天到现在,我和大米都粒米未进啊呜呜……”
林老太虽然觉得柳冉冉说的话有点怪怪的,但一听到她愿意把20块钱还回来,登时喜上眉梢!
“快点,把钱拿出来!你个没福的病痨鬼!”
墙头影影绰绰,林老太却一点未觉。
林老太还在逼迫柳冉冉拿钱,院子外再次响起村长的声音。
“林大成!你就这样任由你家那位胡闹是吗!”
村长气势十足,将躲在堂屋看戏的林老头给喊了出来。
林老头阴沉着脸,凉凉地看着柳冉冉。
没想到老二媳妇这么能折腾,这已经是第二次村长出面说话了,不给面子不行!
老婆子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会咬人的狗不叫!老二媳妇就是那条不叫的狗!
对上林老头的眼神,柳冉冉毫不心虚,甚至还觉得好笑。
要不是被逼急了,谁会乐意家丑外扬呢!
现在装无辜,早干嘛去了!
看着村长后面气势汹汹的妇联主任,柳冉冉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林家人。
在村长的催促下,老林头不情不愿地示意林老大上前开院门,把人迎进门,亲自将自己的家丑暴露在村里人眼皮子底下。
一开门,首先进门的不是村长,而是风风火火的妇联主任。
妇联主任陈大妈一上来就紧紧地握住柳冉冉的手,完全不顾一旁的林老头林老太有多脸红脖子粗。妇联的工作,可一直是为受压迫的妇女同志们找公道的!
“维文他媳妇啊,你受苦了!”
“大妈来晚了!还好,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