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钰带着果澜和沈二在街上走着,一路上不说鸡飞狗跳,但也算是鸡飞鹅叫。
这厢苏子钰刚在糖炒栗子面前停下,果澜却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指着一个地方问,“小姐,你看那是不是亓王殿下他们?”
苏子钰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眯缝着眼看了好一会,“好像是。”
“他们进了什么地方?”
“小姐!”果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以言说,“那可是千娇阁啊!”
“千娇阁?什么地方?”苏子钰接过装好的板栗,随口问着果澜。
“那是个、青楼!”果澜咬着牙,“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真男人.子钰:“……”
“那我们也去看看?”苏子钰左右瞧了瞧,把人拽进了一家成衣铺。
再出来时,小姑娘变成了小公子。
千娇阁。
虽然还是在白天,但是来往的人也不算少。
白落烟亦步亦趋的跟着苏子沅,生怕不小心贴到别人,“你说你有什么事非要到这里来说?”
“着什么急啊?坐下来再细细同你说。”苏子沅看着顾隽皱着眉头在前面给自己开路的模样,忍不住心痒。
到了二楼雅间,苏子沅只叫了几壶酒水就把人挥退了。
“你还记得之前那个保天赌坊吗?就是你被拦下来的那个。”苏子沅还怕她想不起来似的特意强调。
“当然记得,查到什么了吗?”
“它私下确实是挂在刘家大少刘朋名下,但他们家老爷子是知情的。”苏子沅步入正题,“那刘大少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我的人来打探过,这家青楼怕也是不简单。”
“说实话其实这些都是你要提防的事。”白落烟一脸‘你赚到了’的表情,“也就是我这个当弟弟的心善,才来助你一臂之力。”
苏子沅:“……”
“所以你怀疑那刘家大少和这家青楼有勾结?”白落烟回归正经,“但是人家就算有勾结,他们又没干什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保天赌坊捞的钱太多了,这不是个好迹象。”苏子沅的语气有些沉,“我粗略计算了过,它一年的收入可以抵得上大半个国库。但是他们的金钱流向却查不到,我怀疑和这家青楼有关。”
“可是你这样来有什么用?你得找准目标再套话啊。”白落烟不解的看着他,“你不至于那么单纯吧?”
苏子沅瞪他一眼,又瞥了眼一旁的顾隽。想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白落烟一摊手,“逢场作戏,为君者不拘小节。”
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白落烟直接甩给顾隽一个钱袋,“顾小将军,去叫几个姑娘上来。”
听到这久违的称呼,顾隽半垂着眼睫,应了声,“是。”
眼看着人推门出去,苏子沅啧了一声看向白落烟,“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此言差矣。”白落烟给人倒酒,“四哥不要把他想的太脆弱了。”
“而且他现在完全接受你的感情了吗?”白落烟抬眼一看,果不其然看到苏子沅略显挫败的神色。
“怎么不想想换个方法呢?”
“你们俩年少相识,顾小将军家道中落,幸得四哥搭救,感激之情自是不必言说。只是这样一来,你为主他为仆,你们俩的地位已经不对等了。”
“可是我并未真的把他当下人。”苏子沅反驳。
“你还不如多使唤使唤人,这样他心里还不会那么惴惴不安。”白落烟实诚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身为主子,却处处迁就他让着他,就连在一些至关重要的事面前,你都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别人可能会觉得这是莫大的荣宠,但对于他本人来说,四哥有想过吗?”
“这对他来说是无形的压力。”
苏子沅哑口,“我哪想得到那么多。”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对他好吗?”
“对一个人好也是有方式的。”白落烟说,“就像今天这样,你为了他的感受不愿亲自出手,你可有问过他怎么想?”
“他……他什么都喜欢闷在心里。”苏子沅抿了抿唇,若有所思。
“那你就主动点啊,今天为了完成任务不得已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晚上回去就逮着人亲亲抱抱蹭蹭,厚着脸皮说你需要他的安慰来净化心灵。”白落烟教的一本正经,“实在不行,你让他睡,愧疚的心理绝对能把他圈在你身边一辈子。”
我悟了,大师。
苏子沅眼睛放光,看着白落烟的眼神都亲切了不少。
“可以啊你,这一套一套的怎么还没把落烟姑娘拿下呢?”
白落烟扬着的笑瞬间就僵在了嘴角。
“你管我?那不过是我和他之间的把戏罢了。”
“哟——”苏子沅发现了什么似的,刚开口却被开门声打断。
顾隽带着三个姑娘走了进来。
三个姑娘各有千秋,苏子沅脸上换上了一副看谁都含情脉脉的表情。
“过来伺候着。”白落烟开口,“别在那杵着了。”
三个姑娘呆愣愣的,单单看着这几人的相貌就红了脸。
“几位公子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红衣姑娘率先反应过来,走过去拿起酒壶替两人斟酒。
后面两位姑娘连忙跟上,纤纤玉手抚上两人的肩膀,轻轻揉捏着。
“是啊,在清欢楼待的腻了,这不过来换换口味?”白落烟一番话可能点醒了苏子沅,本就温柔多情的瑞凤眼盛满了笑意,看着人的眼神专注,仿佛眼里就只装得下眼前人。
“那公子可算是来对地方了。”红衣姑娘又笑着开了口,“我们这的姑娘啊,个个水灵。而且都是自愿过来谋求生路的,身世清白着呢!”
“这样子的吗?”白落烟惊奇道,“那你这的姑娘岂不是来自五湖四海?”
“也不瞒公子你们说,我们千娇阁接客都是以自愿为主的。有点才情的就弹弹琴唱唱曲,手艺不错的就做做饭缝缝衣。自由的很,许多姑娘都慕名而来呢。”
“那你们这千娇阁的主人还真是个大善人。”白落烟对红衣姑娘那番话的真假不置可否,“不过就‘千娇阁’这三个字,也可以看出你们主人是爱惜你们的。”
白落烟说的无心,苏子沅却明显感觉到替他按着肩的姑娘在听到这番话时的轻微一顿。
很轻,但是他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