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鳅没理她,在她肩头轻轻一蹬,身子已经跃上了墙头,很快消失。
“真小气!自报个家门怎么了?我这不都自报了,我叫孟雨,来自二十一世纪,是一千混混的大姐头,有个资产百万的公司,倒霉催的穿到了书里,成了现在这个小豆芽!”
孟雨在脑中碎碎念,还一边鄙夷小泥鳅的小气,但小手小脚还真没闲着,一个助力,小短腿在墙上踩踏,像走平路一样,三步上墙,五步跨栏,一个漂亮的360度托马斯全旋加空中转体,手一松,膝一弯,一吸气,脚落实地,她已经在墙外了。
刚刚站稳,脑子里就闪过一帧帧画面:
一个三四岁的小胖墩在一个枯井里哇哇大哭,一群大人围在井口,井口太小,大人进不去。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自告奋勇,用绳子绑了腰,让大人把她坠下去,她把小胖墩抱了出来;
一个小女孩摇摇晃晃地想过马路边,一辆车驶来,司机在看侧头看手机。小女孩个头小,又在盲区,眼见得要被撞上,一个十四五岁的高马尾穿校服的少女冲过来,把小孩抱起一个就地翻滚,车轮几乎与她们擦身而过;
一个满脸胡茬神色狼狈的农民工打扮的中年男子焦急地顺着路低头寻找,眼里的泪都快流出来了,他丢了女儿救命的五万块钱。那中年男子的口袋上一个口子,满脸沧桑愁苦,蹲在地上绝望地嚎啕大哭。还是那个高马尾的女孩,已经十八九岁,不穿校服了。她叫了辆车,把中年男子带去医院,用自己手机里的余额交了住院费,八岁的小女孩顺利地做了手术,恢复得不错的女孩和父亲在病房里温馨的画面。
一个老人家躺在地上直抽搐,周围聚了一堆人,没有人敢上前去扶。公交车上跳下来一个年轻朝气的女孩,她快步走过去,打了120,扶起老人,又陪着去了医院;
夜色里,一个下夜班的姑娘脚步匆匆,两个神色猥琐鬼鬼祟祟的男子悄悄地跟在她身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路灯昏暗处,他们把那姑娘挡住,动手动脚。黑暗中,一个夜跑的年轻女孩冲过来,以一对二,将那两人打倒在地,拨了110;
……
那些画面走马灯一样,也不知道闪了多少帧画面,那个长相相同的小女孩从七八岁到二十一岁各不相同。
脑海里出现小泥鳅明明奶声奶气却又傲娇臭屁的声音:“上辈子你共救了四十九个人,还资助了不少孤儿。本座在时空隙缝看见了你身上的功德金光,于本座有些益处,就顺着你穿越的轨迹,勉为其难跟到你身边!”
救人还会有功德金光的吗?
“那你是什么品种?你是狗吗?”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孟雨:“……”
她笑嘻嘻:“好好好,我家除我和我娘,全都是狗,好了吧!”那个渣爹,可不就是狗吗?
小泥鳅哼了一声,一副本座不跟你计较的样子。
“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本事好不好?”
“本座的本事,尔等凡人知道那么多没好处!”它身子一转,消失在那些房屋之中。
孟雨也不在意。
以前小泥鳅就是神出鬼没的,但只要她需要,轻轻叫一声,它就会很快出现。
何况现在因为那个契约,他们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她能感觉到小泥鳅在某个屋顶上撒着欢,转着圈翻着跟斗,十分乐呵。
她失笑,那么傲娇,那么牛皮,骨子也就是个孩子心性嘛!
今天她想去城里玩玩,这个别院离海阳郡主城还有十里,离嘉州的主城还有十七里。
骑马很快,走路就得好几个时辰。
也不再去关注小泥鳅,加快脚步往城里赶。
赵素素平时是个大忙人,但现在在这别院被软禁,一时倒闲了下来。
她走出门。
门口站着周婆子。
见她挡着,赵素素笑问:“我想随便走走,成不成?”
“赵娘子,只能在这个院子或厨房,其他地方你不能去!”虽然吃人嘴短,但她也不敢违抗四公子的命令,语气中还带着两分歉意。
赵素素一笑:“四公子也没让你们把我关起来,只要我不想着逃,这里应该是能随便走动的。再说,我也不走远,不是看见那边树下有个秋千架吗?我想去那里坐坐!”
周婆子一想,那秋千架也就是在那边小小人工湖的垂柳下,离得并不远:“你真的只想去秋千上坐坐?”
“当然了,这不现在闲下来了吗?也没有什么事,就想随便走走看看。”
周婆子想了想,让开:“我得跟着你!”
“行!”
秋千架是搭在一根粗长的柳枝上,略有些旧了,不过,很是牢固,上面也很干净。
赵素素坐在秋千架上,有细长的枝条垂下来,面前人工湖近处水波粼粼,湖里有鱼,时而冒出水面,远处有荷,虽只是几簇,但风一吹,荷径摆动,也是极美的。
赵素素神情轻松又惬意,甚至还露出浅浅的微笑来。
当杨佐贤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那个女子虽梳着妇人发髻,但她眉目秀雅,眼神柔和,唇边含笑,神色恬静,静静地坐在秋千上,美丽得好像一幅画!
那样温柔恬静的笑意,直击人心。
杨佐贤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周婆子吓得腿一软,不由自主地就跪下去:“四公子!这这这,赵娘子只是出来坐坐,我我我……”
随着她这一声,赵素素回过头来,刚才恬静美好的画面被破坏。杨佐贤眼神阴冷,冷冷盯着周婆子。
周婆子瑟瑟发抖,同时也十分后悔,不该一时心软让赵娘子出来的。
可之前,赵娘子去厨房做吃食,那里比这里更远,四公子也没有生气呀!
杨佐贤很生气,他生起气来,那些下人的命在他眼里就是蝼蚁,这也是这个别院里的下人这么怕他的原因。虽然他来的次数也不多,可他的名声,杨家上下,哪个不知道?纨绔,暴虐,风流成性,却又杀人不眨眼。
周婆子破坏了刚才的美景,他想杀了她,他喊:“杨光!”
赵素素突地开口:“一直没问,四公子,你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