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致远离开以后，顾萧直接拉着陆晨曦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由分说地抱住她。
    陆晨曦全身都透着抗拒，“你发什么疯，快点放开我，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有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脖子上，顾萧带着痛苦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婆，我真的很累，你不要再总是用看仇人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了好不好，你这样比杀了我还难受。”
    陆晨曦气得直接一口咬在了顾萧的肩膀上，男人吃痛地松开她，“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明明你是个很善良的医生，对别人都柔声细语，偏偏对我，却恨之入骨。”
    顾萧越想越生气，捏着她的下颚，“陆晨曦，爱我很难吗？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跟苏致远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饭，你们就像是新婚燕尔的夫妻，我就跟被针扎了一样难受，明明你才是我的老婆，你身边的男人应该是我才对。”
    陆晨曦强忍着剧痛，愣是没有求饶半分，也没有生气，就好像已经把顾萧彻底地摒除在她的生命之中。
    顾萧再次搂住她，让她贴在他的胸前，“老婆你听到我为你跳动的心了吗？这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女人，我只爱你，你别再恨我了好吗，我以前是犯错了，我愿意用一生去弥补，这样还不够吗？”
    陆晨曦僵硬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她看着男人英俊却痛苦的眉眼，像是穿越了十几年的时光，她忽然露出了一个缥缈到像是随时都会整个人消失得笑容来。
    “可是顾萧，我那时候也爱了你好几年，我几乎是用我的生命在爱你，你也没有给过我半点回应。你不是爱我，你只是犯贱，觉得我应该一直围绕在你的身边，满心满眼都是你，一直都爱你，直到你腻味，一脚将我踹开。”
    她残忍地盯着顾萧，“你只是接受不了，是我先不爱你，而且对你恨之入骨，你不甘心，不对吗？”
    “晨曦，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心里一直爱的人是你。对于朱佳敏，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只是她十六岁的时候救过我的性命，而且她因为救我伤了脚踝，再也不能跳舞了。我耽误了她的前程，才会留着她在我的身边，给她高薪的工作，给她家人拉关系让她父母开店做买卖。”
    “我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但是我没想到，她芒果汁过敏差点死亡的事情，竟然成了我和你决裂的导火索。我从来没想过陆家后来会破产，你爸爸会犯下经济罪，我要是知道，绝对不找你家任何麻烦。”
    顾萧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我很早就爱你了，只是我太骄傲，不好意思跟你表明我的心意，我才会错过了你这么多年。”
    他以为说出这番话，陆晨曦会释怀他和朱佳敏之间的关系，对他的恨意会减少一些，然而，陆晨曦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的笑话一样，眼泪都飚出来了。
    她坚定地把手抽了回来，接下来说出的话，像是淬了剧毒的利箭，刺穿他的心脏，让他疼得鲜血淋漓。
    “顾萧，我也救过你的性命，为什么得到的却是家破人亡的下场？难道你就是这样的双标，一边爱着朱佳敏，一边把我和我的父母推上绝路，这就是你报答我救命之恩的方式吗？”
    明明她都快释然了，但想到父母因为她而承受的灾难，她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你在南方的深山里遭遇车祸差点死了的时候，是我把你从车里救了出来，也是我把你拖到安全的地方，可是你又是怎么回报我的？我被你毁掉的人生，我父母的性命，都因为你而没有了。你就是个畜生。”
    顾萧这一刻如遭雷击，身体僵硬住了，他死死地盯着陆晨曦的脸，很久才缓过神来。
    “你说，是你把我从车里救出来的？这怎么可能呢，不是朱佳敏吗？她把我从大山里拉出来，把我带到镇上去找医生，我睁开眼睛看到的也是朱佳敏。”
    陆晨曦对这个男人早就失望透顶，她把脸转到一边去，身上有强烈的寒冷散发了出来。
    顾萧却像遭受了刺激一样，用力地按住她的肩膀，“晨曦，你倒是说话啊，真的是你把我从车里救出来的吗？”
    “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还有什么好问的。顾萧，我上辈子是亏欠了你吗？你要这样害我。”
    陆晨曦的声音里透着强烈的疲惫，“所以，能别再纠缠我了吗？”
    顾萧眼眶通红，犹如受伤的困兽，声音更是颤抖得控制不住，“不，我想知道真的是你把我从车里救出来的吗？”
    陆晨曦拿出手机，登录了一个很久不用的邮箱，打开了相册翻出了几张照片来，递到顾萧的面前。
    “我真的很后悔，当初要是任由你在车里死去就好了，我为什么要心疼你把你救回来。”
    那些照片，赫然是顾萧在车里血流不止的样子，陆晨曦把他架在肩膀上，艰难地从车上弄下来，搬到了高处的地方，把他靠在一块大石头边上。
    顾萧看到那些照片，又像笑又像哭，忽然发出了痛苦的咆哮声。
    “对不起，晨曦，我不知道是你救了我，都是我的错，把朱佳敏错认成我的救命恩人了，才为了她肆无忌惮地伤害了你这么久。”
    他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道歉，那愧疚像是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她吞没。
    陆晨曦任由他抱着，没有半点回应，她的眸子里涌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迟来了十年的道歉有什么用？
    “晨曦，你原谅我，我用一生的时间去弥补你曾经受到的伤害，求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顾萧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哪里还有之前的高高在上。
    “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值得原谅，也不是所有的过错都有机会弥补的。顾萧，我现在不要你弥补什么，我只要你彻底地离开我的生活，不来惹我烦心就行了。”
    陆晨曦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我真的不想跟你有任何的关系，也不想看到你。”
    顾萧将她抱得更紧，灼热的泪水滴在她的脖子上，声音里透着痛苦地哀求，“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你是我最爱的妻子，我只想跟你共度一生。晨曦，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地抓住的。”
    “朱佳敏骗得我好惨，是她说把我送到医院，给我找了医生，她的脚踝受伤跳不了舞了。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是她假冒了你，说她才是救我的人，我才会认错了。”
    顾萧后悔得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我会让朱佳敏付出沉重的代价，我给她的那些钱，也会全部都讨回来。晨曦，她伤害你的事情，我都帮你讨回来。你不要再恨我了，看到我对你的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