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厨房的时候刚好路过客厅的那扇落地窗,覃川又看了看窗前的那个陶坛。
“你也喜欢这个坛子么?”
赵妈突然说话,还吓了覃川一跳。
“没,就是觉得这个陶坛和这里的装修好像有些不太搭,所以多看了几眼。”
覃川找了个寻常人都能问出来的理由,没有刻意的回答喜欢或者不喜欢,来表示自己对这个陶坛的注意。
因为覃川进门的时候就发现,孟塘家里是对角摄像头,基本上可以做到无死角。
虽然现在孟塘是真的病了,但是难保孟塘会不会在病好以后一帧一帧的回放监控。
毕竟在这种事情上,以前覃川是吃过亏的。
“是啦,先生刚拿回来的时候我也说,这么丑的坛子,都不如我老家腌咸菜的坛子好,可是先生却宝贝的很,隔三差五的还得用酒精擦擦坛身,还叮嘱我打扫屋子的时候,千万别弄破了坛子,搞得我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
赵妈拿出了一只碗在里面倒上了少许热水,然后端在覃川面前。
“这些水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加点。”
“够了够了。”
覃川将那两包粉末倒进了水里,然后用勺子将其搅匀,同时低头用眼角又扫了一眼那个坛子。
等到药彻底的溶于水,覃川端着药往孟塘卧室走的时候,还不忘把装药的两个小塑料包放回自己的口袋。
这个药是祛阴扶阳的,内行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中药,而是专门驱邪的,覃川可不想留下一个小把柄。
亲眼看着孟塘喝完药,祁琛又和孟塘寒暄了两句,说着还得抽空去看看沈鹤尧,听说沈鹤尧也一病不起的时候,孟塘的眼神有些微妙的变化,虽然转瞬即逝,但是覃川还是看到了眼底的那一抹幸灾乐祸。
从孟塘家离开以后,两个人相互都没有说话,一直等出了电梯,祁琛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紧张死我了,怎么样,我演技不错吧?”
覃川看着祁琛,一脸我很难评的表情。
*
“怎么样,孟塘是真的病了么?”
两个人一进屋,黎漾就连忙开口问道。
“确实是真生病了,和小祁总一样,收到了阴煞气的影响,肩头火灭了两盏,所以招了邪。”
黎漾听到覃川这么说,心里也是有点纠结。
难道真的像是祁琛说的,孟塘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么?
可是理由呢?
孟塘想要沈鹤尧命的理由呢。
还是说,想要沈鹤尧命的人,其实另有其人,至于祁琛车上动的手脚,也未必是冲着沈鹤尧。
可黎漾刚刚把自己的想法一说,立刻就被覃川打断了。
“这次沈总体内的阴煞之气可能不是孟塘干的,但是孟塘想要沈总的命,是真的。”
黎漾的眉头皱了皱,她知道,覃川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是发现什么了么?”
“蛊坛,这东西以前我在盛林悦手机上看过照片,而且孟塘家的保姆说,孟塘很宝贝这个东西,隔三差五的还会用酒精擦拭,盛林悦曾经和我说过,蛊坛要用他们家乡一种特殊的草药汁液擦拭,汁液会透过坛子渗入其中,让里面的蛊虫吸食,这种汁液就是酒精的味道。”
本来就已经有所怀疑,现在不过是把事情坐实而已。
可是一想到曾经孟塘和沈鹤尧称兄道弟,黎漾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所以就算这次不是孟塘下的手,上次沈鹤尧中蛊的事情,他也脱不了干系。”
“没错。”覃川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黎漾现在心里有些乱,她万万没想到,想要沈鹤尧命的竟然不止一个人。
最聪明的是,这些人竟然选择了这些阴损的法子,沈鹤尧本就不信玄学,一旦出了事情肯定会去医院做检查,但是医院根本查不出任何毛病。
“祁琛,平时你们关系走的最近,如果让你想,你能想到谁这么想让沈鹤尧死么?”
“我哥平时在生意场上说一不二,得罪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想要他的命的人,真没几个,尤其是能想到这种法子的人,这比找个杀手要难得多吧?”
祁琛的这句话,就像是给黎漾心里的一团扯出来一个线头。
的确,找一个这样的人,要比找杀手难得多,不可能是一般人就能找到的。
财力,人力,权利。
可如果这三样都具备了,又何必这么处心积虑要沈鹤尧的命呢。
“那孟塘呢,你觉得孟塘有什么理由想要沈鹤尧的命?”
说到这个,祁琛更是想不通。
“我要不是自己发现了这些事情,任凭谁说我都不可能相信孟塘会想要害我哥。”
祁琛苦笑着说,但是黎漾却从他眼神里看到了其他的情绪。
人都是感情动物。
黎漾能理解现在祁琛的挣扎。
“这个事情,还得从沈总那边下手,往往最不可能的人,常常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站在一旁的覃川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眼神无意间还落到了祁琛的身上。
祁琛真是有点跳脚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从来没想过害我哥,不然当初我能以为黎漾想要用邪术勾引我哥,然后……”
祁琛的话突然停了下来,黎漾笑着看他,“然后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
“哎呀,这些都过去了,以后你就是我姐,亲姐,但是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我们先办大事。”
黎漾现在也没个心思和祁琛扯没用的,给了覃川一个眼神,暗示覃川继续说下去。
“你还记得沈总中蛊的时候,身上的那道裂心咒么?我现在基本能肯定是两个人的手笔,一个是孟塘,另外一个人我们暂且还不知道是谁,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下要先把另一个人找出来,否则我们太被动了。”
听覃川这么说,黎漾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黎漾让覃川继续说下去,覃川还是先深深看了一眼祁琛,看的祁琛打了一个寒颤。
“那这就得让小祁总配合咱们演一出戏了。”
覃川的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