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少女的心情很复杂。
    她很清楚，死去的并不是“魏予歌”，而是姜尘沫。
    但……
    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卡师是什么？”她抬头看向对方，语气平静的不带一丝波澜。
    中年男人似乎已经预料到少女会这么问，他招了招手，身后的秘书便将几张纸递到了少女手中。
    少女的目光在纸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最后她的视线落在那张协议上。
    他们口中的卡师有些类似于异能者，不过他们的力量大多都来源于自己的卡牌。
    而卡牌总体上分为六大类：角色卡、对策卡、行动卡、场域卡、道具卡和功能卡，而角色卡则是主要的战斗手段。
    除了角色卡只有三到五星以外，每种卡牌都被分为一到五星。
    角色卡的星级不仅意味着卡牌本身的数值和强度，同时也代表这个角色除了普通攻击以外有多少个技能。
    “孤风流焰·姜尘沫★★★★★（物理\/火焰\/风暴）”这张卡就意味着“姜尘沫”这个角色除了普通攻击共有五个技能，并且可以造成物理、火焰、风暴三种属性的伤害。
    少女的意识沉入脑海，便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一张散发着金光，被包围在青色的火焰中的卡牌。
    卡牌的左上角是星级，右上角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标，她从那个图标中读到了两个字：「秩序」。
    中年男人给她看的资料里写的很清楚，这是卡牌的偏向阵营，所谓的阵营就是指哲学层面上构建世界的十三条基础律令，被称为十三铁律。
    秩序、命运、真理、意识、物质、因果、平衡、约束、虚实、生灭、轮回、斗争和变化，其中具体意味着什么无人知晓，但卡牌的能力似乎与阵营息息相关。
    少女收回意识，目光落在纸张上。
    很明显，自己大概率是成为了卡师的，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事实。
    资料里写特殊卡不是位格极高的存在，就是在极强的执念下形成的，因此每张特殊卡都是唯一的。
    这张卡大概是受到了自己的执念。
    但以往并没有卡师变成卡中人物的先例，而且……
    少女想起那张卡化作光芒融入自己体内的过程，或许自己是与这张卡融为了一体，才会变成她的样子。
    至于他们为什么没有从自己身上察觉到卡师的力量，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事已至此，除了签下协议，自己恐怕没有别的选择。
    她拿起笔，在挣扎与犹豫过后，仿佛肌肉记忆般写下了三个娟秀的汉字：“姜尘沫”。
    她很想告诉其他人自己不是“姜尘沫”而是所谓遇害的“魏予歌”，但显然，这种话说出去更容易被当做因为遭受打击而精神错乱。
    而如果姜尘沫真的死去，那势必会有许多人为之悲伤与落泪。
    她是个自私的人，如今她顶着“姜尘沫”的外表，也不希望这具身体遭遇来自她亲人的冷眼和唾骂。
    与之相反的，“魏予歌”的死无足轻重，不会有任何人在乎他的死活。
    “我是姜尘沫。”少女低声说道，没有任何人听到她的低语，但从这一刻开始，真正的姜尘沫便永远的驻留在她的记忆里，取而代之的是她这个卑劣的伪装者。
    ……
    签下文字后的姜尘沫被送回了“她”的家，在她意外的神色中，她用指纹轻而易举的打开了大门上的智能锁。
    真正的姜尘沫或许真的早就意识到了什么，如今回想起来，当初她所说的“以后会经常来”或许别有深意。
    看着面前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色，少女的心中莫名的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直觉。
    她仿佛来过这里成千上万次一般，熟练的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然后朝着某个房间走去。
    这里似乎是姜尘沫的房间，桌子上摆着一些明显属于她的随身物品，手机、钱包、身份证等等。
    原来姜尘沫送自己回去的时候没有带这些吗？是故意的？也可能是她觉得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吧。
    她走上前去，将那张身份证拿起来。
    证件上的姜尘沫笑靥如花，美貌完全没有因为是证件照而受到影响。
    她放下身份证，目光落在某个令她莫名熟悉的物件上，记忆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这是……”她将桌面上一个精致的小摆件拿在手中，在拿起它的瞬间，贴在它背后的一张便签也随之掉落。
    那是一个带有明显手工痕迹的钟表，整体由积木构成，拼接的手法有些粗糙，不少地方还留了棱角。
    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应该是有对其仔细保养。
    不过……
    少女将它放回原地……
    她想起来了，她不该忘记的……
    八年前，姜尘沫并没有消失，或者说……她只是从自己的记忆里消失了。
    没记错的话，这个钟表，应该是自己小时候亲手制作的，那时的姜尘沫还高兴了很久，没想到她一直保存着。
    八年来关于她的一点一滴，被从自己的脑海中刨除，明明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但记忆中的那个位置却始终是空白。
    但实际上，她从未消失，她始终同在。
    少女的目光暗沉，为什么偏要到她离开的时候，才让自己想起来这些记忆。
    少女忧伤的目光落在那张掉落的便签上，上面用娟秀的文字写满了一整张纸。
    “锵锵，想我了吗？
    不过抱歉呢，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我大概已经不在了。
    不过不要为我悲伤，接下来的路，大概要你自己走下去了，要振作起来呀！
    相信你也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失去这八年的记忆吧，放心，我早就将答案留给了你。
    就在抽屉里，要好好使用哦。”
    便签的最后画着两个q版的头像，用爱心框在了一起。
    少女沉默着将便签重新贴在了钟表的背后，然后轻轻打开抽屉。
    一张小小的卡片正被安静的摆放在抽屉中，她将它拿起来，一道声音便随之响起。
    「已解锁功能卡“记忆存储★★★★”。」
    “记忆存储★★★★：储存自己的一段记忆，当再次使用时，能够读取这段记忆，可由他人读取。”
    少女的目光变化，神色复杂的看向这张卡牌。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里面存储的应该是她的记忆，只要自己使用这张卡，就能知道一切的答案。
    少女持着卡牌，紫色的光芒随之亮起，一段画面传入脑海。
    威严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清晰的响起：“你可知道，凡事都有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