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听得到吗？”归兆的声音响起，与之前不同，声音并非从竹签上传来，而是直接在自己的心中出现。
    很显然，“垂帜星阵·归兆”这张牌已经成了她和自己沟通的媒介。
    话说回来，卡牌上拥有的力量只是原主的一部分，并不是全部，就好比归兆的测算能力就没有在卡牌上体现。
    花月瑶和姒若灵的能力同样也只表现了一部分出来，或许这正是其意识得以存续的原因之一。
    听到归兆的话，姜尘沫在心中回应道：“能听得见，你说吧。”
    “真好，这下方便多了。”归兆在她的内心感叹了一声，随后开口道：“相信姜小姐也发现了吧？哪怕快进的时间不作数，我们在灵潮内也度过了不短的时间，然而现实世界只过去了两分钟。”
    “嗯。”
    “所以说这次的灵潮很显然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变化。”归兆叹了口气，“我现在不清楚如果我再尝试着拉你一起进入灵潮会发生什么，在这段时间，我们先冷静一下吧。”
    “好。”少女对这个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她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你说。”
    “你是如何做到在出现在现实世界的？”
    之前归兆提到过这个，但当时自己并没有什么兴趣，而归兆的话说了一半却又憋了回去，很显然事出有因。
    姜尘沫再次提起这个话题，就是为了对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你看，我就说你会有兴趣的。”归兆的语气毫不意外，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告诉你也无妨，实际上我现在的存在形式很特殊，不能算是活物。”
    “当然，这也很正常，毕竟真正的我早就死了，你所见到的我只不过是残念罢了。”
    对方这么坦荡的承认这一点倒是让姜尘沫颇感意外。
    接受自己的死亡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从某些角度来看，既然灵潮让他们得以复现，这些存在未必不能算作独立的个体。
    然而归兆却能坦然接受自己是已死之人的残念的事实，确实很难得。
    “所以你说的存在形式特殊，难道你现在是鬼？”姜尘沫开口问道。
    “如果不是打不过你，我真想给你一个嘴巴子。”归兆无奈的吐槽清晰地响彻在少女心中，姜尘沫挠了挠头，没有接话。
    “我现在的状态比较复杂，让我解释也解释不清，大概就相当于有意识的能量生物吧，纯能量体。”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种状态是如何形成的。”
    原来是能量体，姜尘沫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果然如她所料想的那样，既然不是生命体，那么能维持灵潮中的角色存在于现实，就只有能量体这一种可能了。
    毕竟归根结底，灵潮的本质就是“大规模的灵力汇集形成潮汐现象，受到某些因素影响，对历史或虚构故事的复现，从而演变出新的世界”。
    而灵潮中的一切存在，本质上都是由灵力构成的，所以灵潮中的人想要脱离灵潮，必然需要依赖庞大的灵力来支撑，而且这股灵力的量恐怕还远非常人能够想象。
    花月瑶和姒若灵能够寄宿在卡牌上，她们现身时同样也会消耗自己体内的灵力，以自己的灵力量来说，形成灵潮不是问题，然而她们依旧只能存在短暂的时间。
    很显然，庞大的灵力只是必要条件，但并不充分，恐怕归兆后面要说的才是重点。
    “所以，是如何形成的？”
    “同调。”归兆的声音从少女的心间响起，声音果决且笃定。
    但姜尘沫听到这个名词却感到有些奇怪，“什么意思？”
    她倒是清楚卡牌的攻击存在着生克弱同四种不同的反应效果，这是成为卡师以后必须了解的基础知识，而同调反应一般指的是相同属性之间引发的反应。
    但很显然归兆此时提到的“同调”指的并不是这个。
    归兆对姜尘沫的反应并不意外，她开口道：“解释起来并不复杂，就是让自己的能量与这个世界形成一种稳定的关系，让它能够保持聚集而不溃散。”
    “灵力就像空气，而你手中的角色卡相当于一个装满空气的瓶子，让灵力得以聚集在瓶子里，因此灵潮中的人可以以角色卡的形式存在于现世。”
    “但是想要像正常人一样在外界活动，需要更多的灵力，密度高的空气会溢散，灵力也是如此，所以必须找到更大的容器，或者……”
    “让灵力压缩成不容易溢散的液态或者固态。”
    姜尘沫皱了皱眉：“不会蒸发或者升华吗？”
    “……只是比喻。”
    在归兆之前，就已经有很多角色从灵潮内部逃逸出来了，而正如归兆所说的，无论是让灵力从气态变为固态，还是换一个更大的瓶子，都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办法。
    可以预料到，这些角色来到现实的第一时间就会发觉自己的灵力在逐渐溢散，所以他们必然会想办法阻止这一现象发生。
    那么办法就只有把这些灵力强行关在自己体内。
    姜尘沫断开了和归兆的联系，随后尝试着沟通姒若灵：“你要不要试试？”
    “所以你是准备摸电门来给我补充雷属性的力量吗？”姒若灵以虚影的形式出现在她面前，无语的摊了摊手。
    姜尘沫眨了眨眼睛，目光看向一旁的排插，跃跃欲试。
    “打住，我觉得还是躺在卡牌里当个废人比较舒适，反正论战斗我比不过你，论其他地方又用不上我。”姒若灵摆烂的摆了摆手，她在冥界之主的位置上兢兢业业那么久，现在冥界也崩了，她也死了，难道还要把自己一个死人复活继续上班？
    于是她转移火力：“你要不要问问花月瑶的意见？”
    “她还在睡。”
    “……这是睡神吧？”
    “植物是这样的，都喜欢一动不动的，而花月瑶是植物人。”姜尘沫若有所思的说道，“既然你们两个都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方法已经告诉你们了，哪天想出来自己出来就是。”
    姒若灵回到卡牌中摸鱼，姜尘沫则推开门离开了房间。
    刚刚的聊天也就不过五分钟时间，姜尘沫下楼的时候刚好撞上叶吟霖。
    叶吟霖疑惑地挠了挠头：“沫沫姐，你这是要去灵潮了吗？”
    “没，我已经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