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芷兰刚才晚饭没怎么吃,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去,本来动了不多的饭菜已经被贾静茹吃的七七八八了。
她看着杯盘狼藉的场景,顿时也没什么胃口了。
后面就没再动筷子。
现在,还真是有些饿了。
福来小区有一点儿特别好,为老年人服务很到位,社区服务中心,不管多晚去,都有蔬菜供应。
陈星渊陪章芷兰走了一趟。
刚才有应酬,吹吹风,他当醒酒了。
“哎呦小章呀,这么晚还没吃饭?”服务中心的大姐给她把菜称好,眼睛明目张胆往她身边的陈星渊身上瞟。
“对,工作有些晚了。”服务中心的婶子伯娘们都特别热情,有时候章芷兰也会这个时间来买菜,她们都会多给她送一些,还会拉着她拉家常。
拉家常的话题无非是问她年龄,工作,是否单身。
服务中心的婶子偷偷给章芷兰使了个眼色,凑到她身边,“芷兰,上次婶子给你讲的那个男同志你觉得咋样,有没有时间见一面?人家家里也不错,他爹可是国营厂子里的厂子,那生活,富的流油呦。”
“男同志是大学老师,好像就在你们学校旁边的大学,学的是公共关系,你俩近水楼台,又有共同话题,简直是天作之合。”婶子说到激动处,眼睛都放光,“关键是啊,那男同志长得白白净净,可温柔了。”
长辈过于热情,搞得章芷兰头大。
她把菜钱递给人家,又把菜塞进一边脸色已经有些难看的陈星渊手里,笑意盈盈和婶子咬耳朵了几句,服务中心的婶子一脸惋惜。
陈星渊给人送到楼下,“上去吧。”
声音听不出情绪。
章芷兰接过他手里的菜,眼巴巴仰着脸看他,陈秘书长明明心里有话,不知道是碍于面子还是什么,憋着没说。
这男人有个毛病,从章芷兰没和他在一起之前,就发现了。
要不他们也不会耽搁这么久才成。
以前都是章芷兰主动,可现在,她就想磨一磨他这坏习惯。
“行,那领导慢走,我上去了。”她也没有丝毫想要解释的意思。
陈星渊:“……”
章芷兰转身就走,一点儿没带犹豫的,陈星渊盯着她的背影,就在她身子刚消失在单元楼门口的瞬间,他大步跟了上去。
“学会气我了?”陈星渊给人堵到二楼的拐角处。
老小区就这点儿不好,电路原因导致灯泡总是坏,隔三差五就需要换新,这二楼的灯上次陈星渊来的时候就是坏的,如今又坏了。
夜色深了,两人都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但章芷兰就是知道陈星渊此刻有些不爽。
可能跟他的工作有关,平时陈秘书长都不用开口,只一个眼神,底下人自然会察言观色,将他的心思猜的明明白白。
他一时之间转变不过来,章芷兰很理解。
但是谈对象不是工作,如果两个人有话不说,一直猜来猜去,彼此都会心累,章芷兰想要跟他长久,就必须改变当前的局面。
“领导说的什么话,你不是还有工作要做吗?”她声调有些无辜,似乎是听不出陈星渊话外之意。
陈星渊觉得自己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想和别人处对象?”
章芷兰没说话,反正没有什么光,陈星渊也看不到她脸上的小窃喜。
陈星渊还以为她心虚,身子更贴近她一些,几乎就要把章芷兰压在墙上,“小兰,说话!”
章芷兰突然没忍住轻笑出声。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缠在一起,章芷兰略带绵软的笑声格外突兀,她突然踮起脚尖,猝不及防亲在陈星渊唇角。
一触即分的吻,依旧让黑暗中的陈秘书长乱了心跳。
“领导,你介意吗?”
“什么?”
“介意别人给我介绍对象吗?”明明看不到彼此,可章芷兰知道,此刻陈星渊低着头在打量她。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
章芷兰又道,“我要听你亲口说。”
陈星渊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攥得有些紧,章芷兰没等到他的回答,转身要走,“很晚了,你去忙吧。”
一只脚刚迈上台阶,手腕被人猛地擒住,身子悬空,陈星渊拦腰抱起她,迷乱中房门被打开,人也被压在了门上。
他呼吸紊乱,低头紧紧贴着她的额头,手里的菜掉在地上,陈星渊重重吻住了她。
双手被压在门上,陈星渊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狂风骤雨般落下的吻,像他这个人一样,强势又带着浓重的侵略性,章芷兰无处可逃,似乎面前的人要把她整个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躲不开,也不想夺,心甘情愿沉沦在他炽热的情网中。
“小兰,我介意。”他从喉间溢出几声低沉的呢喃,“以后不要去那个地方买菜。”
关斌上来敲门,才打断了陈星渊几欲喷薄而出的欲望。
章芷兰急忙打开屋里的灯,陈星渊的手覆在她眼睛上,又低头亲她的唇,“你该走了。”
“赶我?”
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两下,陈星渊这才克制心神,手指蹭了蹭章芷兰的唇瓣,“不想走了怎么办?”
章芷兰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看,陈星渊有些干燥的大手捏了捏她的侧脸,“走了。”
再不走,他怕是会做出什么让她害怕的事情了。
门被拉开,关斌看着领导明显有些不悦的脸色,一句话没敢说。
要不是晚上还要到魏家,和书记有工作要谈,关斌才不敢触陈星渊霉头。
章芷兰跑到窗口,陈星渊刚好拉开门上车,弯腰进去之前,他又抬头看了眼,那一眼,如有实质般撞进章芷兰的眼底,小鹿乱撞。
红旗轿车的车灯闪了两下,扬长而去。
章芷兰盯着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的车子,抿唇轻笑。
脑子里是陈星渊低哑着嗓子开口的那句话。
他说。
小兰,我介意。
京城的夜风微凉,港城则是处处燥热,缪家死了人,全家上下都被笼罩在浓浓的压抑中。
缪康裕睡之前给潘家拨了个电话。
电话是打到夏卿卿房间的。